“你說……你說許煙生究竟去哪里了?”柳如被凍得說話都哆嗦。
七月的天哪怕是夜晚也不可能這么冷,但是窗外有無數冤魂在游蕩,甚至有的將臉貼在車窗上,死相堪稱一絕。
“主人你說他,他不會就是假扮師父的人吧,我就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圖謀不軌,啊好冷好冷我快凍死了。”小貓說話的時候口中都是冷氣。
“我不是。”忽然一道聲音出現,在這道聲音出現的同時空氣忽然逐漸在恢復正常。
外面鬼叫聲也在逐漸減少減弱。
柳如皺了一整天都眉頭終于展平,看著窗外:“你怎么忽然就消失了,直到現在才出現?”
小貓應聲也說道:“你肯定對主人圖謀不軌!”
忽然后座車門開了一下,車內子梁明顯感覺自己身邊坐下來一個人,他連著眨幾下眼睛,身邊座位確實是空蕩蕩的,剛剛車外有人說了句話他也沒看到有人影出現。
“我想起來一些關于自己的記憶了,至于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圖謀不軌,我想你心里最清楚。”許煙生特意加重圖謀不軌四個字。
只見上一秒還在柳如懷里的小貓忽然之間就蹦跶到了后座空余的位置,長長的尾巴卷起護住身體,兩只綠瞳在黑夜里發著光,表面看來他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一處。
實則暗自用傳音咒警告著許煙生:“你假扮薛清讓的把柄在我手里,你要是把我的秘密說出去,咱兩全都玩完。”
“我沒假扮薛清讓。”許煙生也用傳音咒回復小貓。
小貓“哼”一聲快速跳躍到駕駛位,轉化成人形后側過臉問柳如:“主人我們要做什么?”
“分頭心動!”柳如拍拍手,下車環視著寂靜的四周,最后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沒有三日前的那場殺戮,這個時刻一刻他一定被師父帶著正在后山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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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與許煙生去收拾客房了,而柳如與子梁則來到了后山,周遭空氣凄涼,蟬鳴聲在耳邊連綿不絕,一道墓碑立在不遠處,邊上是彩色的花圈。
“師父!!師父阿如來看你了!”柳如眼睛酸脹起來,朝著墓碑前跑,越跑腿越發的軟。
湊近看那上面上刻著字:三清派薛清讓。
她一把將墓碑抱住:“師父你還沒等到我三魂七魄完整呢,你不是還要幫我煉新魂嗎?你說過的只要我等就能等到有緣之人,我等到了師父嗚嗚嗚……”
哭得撕心裂肺的女聲在整個后山谷里穿蕩,子梁見柳如跪在地上渾身是土想去扶她,可她卻不肯起來。
“我一定會找到泠青顧這個叛門逆徒,把他碎尸萬段給師父你報仇!師父你等著,等著我馬上就能找到了。”柳如眼神里流露出殺意,滿身的戾氣化為黑霧,她死死盯著薛清讓三個大字。
她周身這團黑霧有些驚到了子梁,凡人是不可能散發出這種黑霧的,難道阿如師姐是妖?
他耳邊嗡嗡嗡的,不敢再去靠近柳如,等到她自己起身后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柳如一個趔趄撞進了許煙生懷里,她周身依舊散發著那團滲人的黑霧,自己就像毫不知情般繞過眼前人向前方繼續走著。
手忽然被許煙生拉住——
“她是怎么回事?”許煙生是在問子梁。
子梁詫異地對著柳如身旁空氣,說話牙關都在打顫:“她……她剛剛說要給薛道長報仇,然后就,就這樣了,跟忽然著魔一樣。”
“阿如?阿如?”許煙生抓住柳如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將柳如的頭抬了起來。
下一秒,柳如失神的眼睛變得朦朧起來
突如其來技巧嫻熟的親吻,她感覺自己后腦勺被定住想向后躲也躲不了,呼吸逐漸緊促起來,她隨即便暈了過去。
“你……你在對阿如師姐做什么?”子梁盯著眼前公主抱起柳如的白衣男子,越看感覺越不對勁。
他好像記得這張臉在哪里見過,就在不久前,想了一路在踏入客房時腳步頓在了原地,指著許煙生大喊:“那個陌生男子就是你!”
“誰?你說他是誰?”小貓走到子梁面前,余光里是許煙生的身影。
子梁緊張的咽著口水,抓住小貓的袖子:“就是他殺了老道長和其他弟子……”
小貓忽然笑出聲來,對著子梁失焦的眼睛拍了拍手,調侃道:“你認錯人了吧哈哈,他怎么可能,他可是和我同吃同睡的,三天前他還在柳江呢。”
子梁聽完他的話忽然跑開了,跑進里面的客房中,一看到床他便將自己埋進被子里。
外面-
小貓從屋里搬出來兩個椅子,喝了一口礦泉水放下,然后認真地盯著屁股剛挨到旁邊椅子的許煙生。
他盯了好一會兒才道:“主人是怎么回事?你假扮薛清讓到底有什么陰謀?”
“我和他同時出現過,為何你認為是我假扮的他?我只是為了找尋肉身線索才靠近的阿如。”許煙生望著天上的星星。
他確實沒有假扮薛清讓,因為他就是薛清讓——
還記得第一次救下阿如的時候,阿如被小鬼咬得渾身是血,三魂七魄也被厲鬼吸得殘缺。
他將她溫柔地護在懷里,摸著頭告訴她自己是三清派的道士,不要害怕,最終她暈倒在自己懷里,奄奄一息。
帶回三清派整整二十年,她的一舉一動他盡收眼底,一次背著他這個師父與新來的弟子偷偷喝酒,醉得一塌糊涂。
她嘴里還吵吵著“師父穿著道服的樣子好生yd”,惹得他渾身燥熱,將她扔到床上轉身便走。
他知道柳如雖整日在嘴邊喊著喜歡師父,可這種喜歡只是出自感恩罷了,最終的結局也一定與前幾世一樣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
他追逐他不知多少世了,這又是第幾世呢?
“我可不相信不是你假扮的師父,你肯定用了分身咒吧?剛剛在車那兒你那么厲害都能把冤魂嚇走,我才不相信你是個丟失了肉身和記憶的弱雞。”小貓撇著嘴巴哼哼道。
“喂?喂!你說話啊!”小貓見許煙生盯著天上的星星一言不發,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許煙生收回了回憶:“隨便你怎么想,睡覺去吧,南三。”
他轉身就走,身后小貓追著他喊:“都說了你別再喊我那個名字!”
許煙生笑了笑,坐在柳如床前欣賞著她的睡顏。
……

北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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