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八年夏,一支殘破的艦隊出現在泉州海岸。
武德九年春。長安城外,一隊車隊緩緩而來。
“公子,到長安了。”一個三十七八左右的男子收住馬韁,敲響馬車車窗。
馬車很特殊,別的馬車都是二輪的,可這架馬車卻是四輪的。兩匹高大的白馬拉著,左右兩邊各是八名護衛,前后也是四名護衛,清一色的高頭大馬。
“好的,武叔。”馬車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放下手里的書,掀開馬車門簾,走出馬車。
少年,面如冠玉,豐神秀目,腰纏玉帶,卻穿著一身白衣,不倫不類的插著一把折扇。
“好俊的少年郎。”年輕少女驚嘆。
“哇,這是哪家的敗家子,這可都是好馬啊,居然拿來拉車。”識貨的大喊大叫。
“兄臺怎么知都是好馬?”
“看到了嗎?那兩匹白馬好像是傳聞中的夜照玉獅子,在看那位侍衛的馬匹,應該是號稱烏云踏雪,在看其他護衛的馬匹,可都是汗血寶馬啊。”邊說還邊哭。
“……”這也太,太……
看著眼前高大雄偉的城墻,穆星辰不由自主的開口:
“遙望舊城豪氣揚,
萬千故事激胸膛。
文王拜相興西伯,
武帝拓邊開北疆。
后漢紛爭堙百戰,
天朝鼎盛冠諸邦。
榮衰自古皆循律,
贏得民心國運長。”
“兄臺好文采,好一句‘天朝鼎盛冠諸邦’,好一句‘贏得民心國運長’。在下馬周馬賓王見過兄臺。”一個二十五六的男子向穆星辰拱手。
“嗯?你就是馬周,馬賓王?”穆星辰有點驚訝。
“正是在下,兄臺認識在下?”馬周疑惑。
“哦,不認識,只是有所耳聞。”穆星辰回答。“賓王兄不是在博州助教嗎怎么到長安來了。”
“哎,此事不提也罷,倒是游學來到長安。”馬周一臉落寞。
穆星辰這才想起來。
馬周(601年-648年),字賓王,清河茌平(今山東茌平縣茌平鎮)人,唐朝宰相。
馬周小時候是孤兒,家境貧寒。喜好學習,落拓不為州里尊敬。武德年間,補任博州助教。離職游學長安,寄住中郎將常何家中。貞觀五年(631年),上書諫言有功,拜門下省值班侍奉,歷任監察御史、給事中、中書舍人、諫議大夫。
接續鄭國公魏征的風骨,屢次直言進諫,匡正朝政得失,為貞觀年間的政治改良以及“貞觀之治”的形成和延續發揮了積極作用,后遷中書侍郎、中書令、太子右庶子、代理吏部尚書、銀青光祿大夫等一系列重要職務,深得唐太宗愛重。
貞觀二十二年(648年),逝世,終年四十八歲,追贈幽州都督,陪葬昭陵。唐高宗即位后,追贈尚書右仆射、高唐縣開國公,配享高宗廟庭。
在世期間著有《上太宗疏》、《陳時政疏》、《請勸賞疏》、《諫公主晝婚疏》和《請簡擇縣令疏》五篇文章,還有《句》和《凌朝浮江旅思》兩篇詩作。
不過現在看來,因為自己這只小蝴蝶的煽動,不知道歷史的海岸將會行程怎樣的風暴。
“對,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賓王兄大才,將來定會出將入相,到時候可別忘了小弟我。”搖搖頭拋思緒,對馬周拱拱手。
“謝兄臺吉言,還沒敢問兄臺大名。”馬周還禮。
“倒是小弟疏忽了,小弟穆星辰。泉州人士。”穆星辰及時報上名號。
“哈哈,穆兄客氣,倒是我唐突了。”
文人打交道就這樣,你可以想象一下兩人對話:
有禮有禮,
客氣客氣,
承讓承讓。
……
“公子,前面就是長安城了,根據規定,我們要步行入城。”穆武打馬來到馬車邊上。
“好的,武叔,對了,我的絕影呢。”穆星辰問到。
“在后面車隊里,絕影現在越來越懶了……”穆武抱怨到。
絕影,穆星辰的馬,整個穆府的三大爺,當然,他也有那個資本,它可是寶馬爪黃飛電和絕影的直系后代呢。更不用說他它從小就和穆星辰一起長大,當然,穆星辰大它十歲這個事實被忽略了。
“馬兄,一起?”穆星辰指了指長安城,向馬周問到。
“可,穆兄請。”
一行人向長安城門走去,期間所有護衛下馬,牽著馬跟著穆星辰,手里的長劍微微出鞘,眼睛更是掃視著周邊人群。
馬周幾次想要靠近穆星辰,都被護衛巧妙的隔開,都是不做痕跡的,馬周也沒發現什么。
但城樓上一個校尉卻注意到了這一切。
眾人遞交公驗,守城官兵檢查車隊無誤后就放眾人進城,不過還是發生了一件笑事,當官兵看到一架馬車上躺著一匹馬,旁邊一個馬夫真在給它梳理毛發,還時不時對話,對話如下:
“三爺,公子在前面,你老不去跟著?”
馬微微抬頭看了一下前面的車隊,又看了一眼馬夫。
“我兄弟沒事,就你事多,要不是我懶得起來,踢死你個不要臉的。”當然,馬不會說話,這是它眼神表現的東西,還噴了馬夫一頭的口水。
“我知道二爺沒事啊,但前幾日聽公子和武管事說,要是你老再不鍛煉,就不理你了,公子還準備跟武管事搶他的烏云呢。”
“切就烏云那小子,都不夠本三爺一個蹄子的,我都可以讓他先跑一盞茶。不過穆武那廝,得找個時間再踢他一腳,沒事老告我的狀。”絕影抬抬頭,像是再找一個舒適的地方。眼神充滿不屑,你沒看錯,就是不屑。
……
查驗的士兵當時就愣了。同時也羨慕啊,這是一匹好馬啊,不上戰場可惜了。
若是這話被馬夫聽到,絕對會呸他一臉口水,然后問候他全家。也不想想,我們家三爺那是來享福的,公子都不敢讓他受氣,更別說陪著你們這幫殺才上戰場。
再說我們家三爺又不是沒去過戰場。當然馬夫忽略了穆星辰就是遠遠的帶著絕影看著別人剿匪,剿匪?
隨著車隊進城,長安的繁華也盡收眼底,繁忙的朱雀大街,各色人群匆匆忙忙,若不是所有人的穿著不像,穆星辰還以為回到了后世的魔都。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
為了仕途的達官顯貴,為了前途的酸儒術生,為了家財的行商走賈,為了生計匆忙而過的平民……
最對于穆星辰來說,除了平民,也就那一排排交錯而過的金吾衛和武侯才是這長安城繁榮的保障。
看著眼前這一景象,穆星辰不由自主的將歐陽修的《漁家傲》脫口而出:
暖日遲遲花裊裊。
人將紅粉爭花好。
花不能言惟解笑。
金壺倒。
花開未老人年少。
車馬九門來擾擾。
行人莫羨長安道。
丹禁漏聲衢鼓報。
催昏曉。
長安城里人先老。
“穆兄又有新作?可這詩怎感覺有點不如意?”馬周不解。
“新作算不上,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穆星辰搖搖頭,“但詩意卻是如此,馬兄請看,這匆匆而過的行人,雖然他們現在都有自己能做的,該做的,尋常年間和富裕年還好,一遇到災年,全年勞碌,卻也只是堪堪勉強糊口,更有甚者還不能糊口。”
馬周想想,對穆星辰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穆兄,賓王受教了。”
“賓王兄客氣了,不過是一些偏頗的見解,不值得賓王兄如此大禮。”扶起馬周,穆星辰搖搖頭。
……
穆家的馬車一直走到崇仁坊,在一座高大的宅院前停下,門前一對石雕直立,府門上巨大的草書穆府二字龍飛鳳舞。當然,這二字出至只有十三歲穆星辰這事也被忽略了。
穆星辰帶著眾人入府,至于馬周,半道就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