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集插入備份軟盤，計劃優化一處站點的天線轉向驅動時，注意到屏幕的角落里跳出一份郵件，送達時間是昨天晚上，打開后是一份新集體重點項目合作申請，來自舊多拉觀測站，下面附加了一份項目的申請通過證明。編號里有幾個部首，他有些厭惡地輸入編號，查詢結果顯示的確有這個項目。項目的時間對得上，屬于開放型項目，允許多個團隊合作。

　　“路荊，有空來一下。”他朝辦公室的一邊大喊，烏臺在多拉鎮的實驗所很大，如果聲音不大，路荊和云驊可能會裝作沒聽見。更讓曲集不能理解的是，路荊和云驊通常會占據房間的兩個角落，這樣三只嗚就分散在辦公室的三個角落里，跟其他的學生和員工格格不入。

　　“老師，有什么合作。”路荊暫停屏幕上的橫板游戲，距離所里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他肯定自己又得幫老師回一份郵件，開始整理自己的坐墊。

　　“舊多拉的，條件還不錯。”曲集說話時取下一個個打字用的爪套，收進一個顯眼的小盒子里。

　　路荊把坐墊帶到老師旁，頭傾倒屏幕前，郵件的內容很簡單，烏臺幫助舊多拉接收來自漠星的低頻信號。

　　“只給二作？”路荊稍有些不滿，對面拿走了通訊作者和第一作者。

　　“新集體重點項目的二作和前沿科學目錄的一作差不多，他們還給了三作，誠意不錯了。”曲集評價。

　　“項目看起來有些敏感。”路荊搖搖頭，“我不想把名字放上去。”

　　“涉及南半球的課題都是前沿，你是該準備準備畢業論文……我估計對面有個學生也急著畢業，云驊，你也來看一下。”曲集向另一個方向喊。

　　“早準備好了，我不喜歡那個方向，而且云驊博士畢業時可能會撞方向，我不喜歡內部競爭，再晚點……我們是小波變換方面的前沿，權當存儲的經費了，我會盯著新集體的進度的。”路荊繼續思考著舊多拉提出的項目，單純從出發點看，路荊很愿意加入他們，這可能是未來探測亮星會用到的技術，甚至可以應用到一些小行星上。

　　當從世界的角度看，盡管只是項目的第一個課題，但探測南半球地形的基礎理論可能會引起新一次國際性競爭，就像世紀初整個世界在為近地軌道而瘋狂。

　　云驊保存桌面上的程序后跑向曲集，他問：“什么南半球的郵件？”

　　“自己看。”曲集稍微往里靠了些。

　　云驊看清了郵件內容，他一臉興趣地說：“拿漠星的無線電玩遙感，有點意思。”

　　路荊輕撞云驊：“感興趣就多看看，我還有事。”

　　路荊咬住坐墊，小跑回自己的位置。

　　“我好像不擅長這方面，到時候肯定會分成兩個大課題，前陣子忙著做師弟的小波變換，老師再給我半年學習。”云驊一臉誠意地懇求。

　　曲集輕點頭，表示理解，雙眼凝視著云驊：“你幫我回一下，照我說的打。項目就交給組里別的嗚，你們倆多少幫一點。”

　　曲集起身讓出位置，示意云驊臥下。

　　云驊看向時不時歡快地擺動頭部的路荊，忍住了舉報路荊的念頭，他照著曲集的話語一個一個寫入文字。

　　曲集時不時抱怨自己的年紀讓他記不住鍵盤上亂分布的部首，更加認不出為計算機發展出的簡化字，最后還說云驊打字的速度沒有路荊快，之前都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