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批次的漠星系列探測初始攜帶燃料1275千克，剩余燃料均值519千克，變軌燃料消耗15170±80千克。”從元看著軌道組給出的答復，陷入沉默，組長涂畫的簽字分外扎眼，他能想象秋天水詢問具體事宜的尷尬。

　　七分鐘前，秋天水對軌道組說出軌道要求時，她明顯感到幾道匯聚到身上的恥笑，嗚的視線幾乎能點燃她的皮毛。

　　“您不是在開玩笑，對嗎？”組長直視秋天水，語氣不可避免的有些輕蔑，爪子在桌面劃動。

　　“是的。”秋天水想知道原因。

　　“您的要求，把軌道壓回5130公里，速度要變化，差不多，少算些，每秒5.9公里吧。”組長放大了動作幅度，他在桌上做的動作和從元類似，劃出一個大圈，圈的前半段是平坦的。

　　組長的話語像墜入池塘的石頭濺起的水花，后面的組員發出輕笑聲。

　　“其實還不。”

　　“您知道三個推近器同時開啟的推力嗎？”組長打斷了她，天文站里工作的嗚都知道秋天水和從元的一層關系，不值得去留下壞印象。何況舊多拉能讓他在履歷留下鮮有嗚能下筆的詞語，深空。控制深空探測器的機會不多，但變軌工作的難度和收益幾乎是一條在后半段突然上升的曲線。

　　“不知道。”秋天水的確沒有關心過技術上的問題。

　　“我可以明確告知您，探測器的加速度最多。”組長看了一眼其中某一顆探測器的質量，他在表格中找了顆最輕的，“這顆最輕，我們可以做一次模擬操作，很簡單，您可以實際操作一下。”

　　“是這樣嗎？”秋天水沒有修改探測器的其他參數，除了推力一欄，“只有這些？”

　　“很多了，不考慮自身質量，能把六只嗚推離地面。”

　　工作站很快給出了答案，浮點運算只需要不到四十個時鐘周期，更多的時間花在了屏幕的更新，加速度的小數點前有一個橢圓。

　　“這么小。”秋天水吃驚地說，工作站還在做后續的浮點運算，更多的數據逐個刷新，包括時間段內的燃料消耗。

　　組長知道程序會給出結果，比起可笑的燃料需求，他覺得讓秋天水親自看看結果，對她的打擊比指出錯誤更能接受些。

　　“那還有其它的辦法，讓探測器盡快過去？”秋天水失落地問，組員的竊竊私語迫使天水不去注意屏幕上的數字。

　　“這顆。”副組長指向一顆探測器，組員在探測器的模擬軌跡上調出一個倒計時，時間是明天曰出前。

　　“要就等明天。”從元把單子扔進紙簍，“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那您。”

　　“記住一件事，天文學是漫長的學科，每一次觀測都可能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你看那顆星星。”從元指向代拉山脈，“最靠近山峰的那顆。”

　　“亮星？”天水問。

　　“對，有只嗚跟我談過真正的深空探測器，如果我們的探測器想去那里，必須在漠星和它的衛星間不斷盤旋加速，時間，大概要花上一年。”

　　“為什么？”

　　“用時間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