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點酸
“木邇!
你明明都會填,還敢在入學考試給我藏拙!
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數學老師!”
“嗙!”
藤條順勢打在講臺上。
桌面重重晃了下。
我的心臟也跟著一緊。
有點疼。
“伸手!”
滅絕師太肅然的臉多了幾分惡毒嬸嬸的厲色。
“老師,我,我不是……”
我腦袋下意識往后縮,可她根本就不給半點機會。
“伸手!”
我顫顫巍巍伸出手,手心還捏著一把汗。
就見那藤條高高揚起。
滅絕師太的身體都跟著后仰。
藤條“簌”地打下!
……
“蘿莉音!蘿莉音!”
身旁有誰在小聲呼喚。
我睜開眼時,有些疲累地松了口氣。
原來只是個夢。
還好還好。
真是嚇死我了!
差點還以為自己真要被一棒子給打死。
我當時一說把試卷帶回去做,滅絕師太就毫不留情地把我塞回了連里。
那韓教官似乎不喜歡這種早上遲到半路還被老師拉去補習的。
我一回來,連里的同學又被罰了一個小時的軍姿。
要不是軍訓期間不能竊竊私語,我估計早被幾十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蘿莉音,教官喊你!”
身后好像有人在喊我。
喊我蘿莉音,是那個叫什么鐘的女生吧,好像還是我室友來著。
她好像說了什么教官,我沒聽太清。
可沒一會,我立馬就懂了。
韓教官好整以暇地站在我的面前。
雙手環在胸口,氣勢逼人。
“木邇!站個軍姿都可以睡著,厲害啊!”
這一句說完,全連都笑了。
“我去,這是有多能睡覺,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敢在教官面前睡,誰給她的勇氣?”
“再來五十個俯臥撐,看她下次還長不長記性。活該逃軍訓!還害我們受罰!”
幾個人窸窸窣窣地說著壞話。
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可什么話都清清楚楚落到我耳朵里。
真心扎耳。
不過幾人還沒聊起勁,就被教官一個眼神殺過去。
聲音乍然歇了。
我探了探形勢,教官那眼神還有點兇。
腦子一轉,就想搪塞過去。
“報告教官!我站得太認真,沒聽到你喊我?!?p> 我就不信了,站個軍姿還能不讓人閉眼睛不成?
“站到忘我?可以啊。”
韓教官對著我上下打量,那眼神就跟瞧什么稀奇玩意一樣,整的我渾身不痛快。
“那么喜歡站,好!那你就一直站著吧,站到下訓?!?p> 我:……
什么叫站到下訓?
我從滅絕師太那里出來也就八點半,現在應該也就九點多,還沒到十點,十二點下訓呢!
加上剛剛,站三個小時!
玩我呢?
我想跟她問問看看能不能打個折扣什么的。
“報告!教官,我覺得……”
還沒說完,韓教官突地笑了,“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就這樣,站著,直到下訓?!?p> 我感覺那教官在玩我。
不,她就是在玩我!
她一回頭,又給我來了句,“你剛沒來我不怪你,我現在教你,站軍姿眼神要狠狠盯著前方,要殺氣!要有殺意!”
殺氣,殺意。
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傻了。
還殺氣。
傻氣還差不多。
前面他們都在罰仰臥起坐、俯臥撐、平板支撐。
自從我被罰站軍姿,他們開始練轉體,練了半個小時就休息,自我介紹、唱歌、表演、跳舞。
就我一個傻愣子似的站在原地。
典型的“標桿”人物,就是矮了點。
哪知道本來正玩得開心的韓教官突然就懟了我名字。
“對,就是這樣。
大家看好了。
站軍姿,就該像木邇同學現在這個眼神?!?p> 韓教官說著還往我面前走來,上下指指點點。
隨后很是享受地來了句,“沒錯,就是這樣的眼神,看著,真是舒服!”
舒服……
我真想把我頭頂的帽子扣在她頭上。
讓她也嘗嘗隔著帽子被烤的滋味。
可這怎么都是不可能的事。
等到下訓的時候,我的雙腿僵直地不能動彈。
就感覺那大腿骨和小腿骨連接膝蓋連成一塊。
腳一挪動,就能聽到“咔嚓”一聲,清脆極了。
我在這邊挪著,韓教官就不樂意了。
走來厲聲呵斥道:“干嘛呢!集個合還這么慢!
一連的!
前后左右散開一米,半步向右轉!
給我趴下!”
又要挨罰了。
我們集合的時候,總教官又說了一堆的話,把所有人說餓了,才勉強放過。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同寢室的那個鐘什么同學拉著我去打了個午飯。
到餐桌上坐下的時候,我的腰都有些彎不下來,只能靠著雙手將自己移動到椅子上坐下。
真像個機器人。
好在所有人都急著吃飯,沒人有空看我的丑態。
“趕緊吃飯吧,我看你被教官罰了這么久,很累吧?”
鐘同學滿臉關切地問。
我搖頭,真的就是覺得還好。
只是腿站久了不舒服,腳底好像進了個什么沙子,硌得我難受。
草草睡了一覺,下午又是一遭苦練。
韓教官似乎很喜歡關注老客戶,我長得矮小,可她總能找到我的存在。
直到晚上終于回到宿舍,我的腿還在打顫。
我的幾個室友都建議我去泡個腳。
我耐不過她們的關心,還是去了。
那小石頭像是在襪子里,我穿著拖鞋還有些不舒服,真是顆調皮的石頭。
可當我脫下襪子仔細瞧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沒有什么石子,是我的腳底生了幾個水泡。
最大的那塊正好長在靠近腳心的位置。
踩下去,就像碰到石子一樣。
“天啊!這么大的水泡!”
有室友看到了驚呼。
我有些尷尬地撇過頭,想跟她說我沒事。
可她似乎沒理我,自顧自地說,“太可憐了,要是我整這么大的水泡一定會疼死的。
你怎么堅持下來的?
要不明天請個假吧要不?校醫室給開假條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
我其實并沒有多疼。
我其實挺好的。
可隨著她的那聲,其他室友也對我腳上的大爺指指點點。
我郁悶地將腳往桶里的熱水一放。
“呲——”
熱水燙得腳通紅通紅的,有些疼。
我的眼睛也跟著有點酸。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哭。
有點委屈。
為什么委屈?
可能是因為有人說我委屈了吧。
“你小心點,很疼吧?”
旁邊傳來室友的聲音,我的臉不自覺往書柜里躲,假裝很無所謂的模樣說,“不疼啊,你就是看著,很疼。其實不疼的?!?p> 只是眼淚想掉而已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