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北前方的畫面又變回了浩渺的星圖,整個宇宙再次宛如璀璨得讓人無法直視的星空,呈現在劉北面前。
劉北簡直要窒息了,太美了,美得讓人窒息。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次作文課,題目是想去哪旅游。
劉北寫是想去各個海灘圣地。
在那些曼妙的沙灘上,穿著沙灘褲涂好防曬霜,往躺椅上這么一趟,一整天眼前晃晃去的都是如花似玉的比基尼妹子,簡直滋潤得不行。
結果被語文老師當做方面教材,在課堂上好好批駁了一番。
但劉北知道那只是玩笑話,他沒有寫出來的真實想法是,去青藏高原。
劉北希望自己和很多去這些高原的人一樣,在野外露營,晚上帳篷外點起火堆,有人彈著吉他,有人在低聲說話,和風細雨的。
而他會枕著雙手仰臥著,看著因為高海拔而擁有的最璀璨的星空。
不知道為什么,璀璨星空對劉北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他收集了很多關于星空和宇宙星系的圖,沒事的時候翻開看看,一看能看一下午。
但劉北看過的所有讓他震撼無比的星圖,都無法和眼前的星河相比,那不是屬于人族能夠觀察到的視角,那是屬于神眼里的宇宙。
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喜歡遙望星空。
看來在劉北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內心,已經在渴望答案。
一團黑暗,突然在星圖上冒了出來。
星圖左上角的地方,瞬間就暗淡下去。
而后黑暗以極快的速度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從左上角開始迅速蔓延到整個宇宙。
“暗魂。”使者說道,“綿延整個宇宙的慘烈戰爭,開采了太多魂力作為武器,宇宙無法承受如此大負荷的魂力,魂力世界塌陷成魂力的反面,暗魂。”
“就像物質和反物質么…”劉北用僅有的知識想象了一下使者所說的。
“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整個宇宙即魂力,魂力即宇宙,不存在其它任何東西。”使者道。
“那我們是什么,難道生命不算宇宙的一部分么?”劉北有些不解。
“生命只是魂力的一種形態,不僅生命,物質、能量,一切的一切,都是魂力的形態,連暗魂也是魂力的一種形態。”使者接著解釋,“以人族的視角而言,物質、能量、生命雖然是魂力的不同形態,但都屬于有序的形態,而暗魂是無序的形態,無序形態會吞噬有序形態,把一切有序形態都變為無序。”
“哦…”劉北其實并不是完全不知曉使者所說的。
使者說著這些,原理上和地球上的物理概念還是有些像的,像他說的無序吞噬有序,就和熵增、熵減的概念很像。
“有序形態,無法在無序形態中存在,無論是我們神族也好,你們人族也罷,被暗魂吞噬和死亡無異。”
“所以你是神族?”劉北剛才就想問,現在終于問了出來。
這問題顯得有些奇怪,去問人工智能之類東西,他是什么種族,可不就奇怪么。
別使者來一句,跟你說了啊,我就是一截信息啊,那劉北就很無語了。
“你看。”使者沒有接話,不置可否,反而叫劉北看星圖。
他們說話這會兒功夫,暗魂已經把宇宙吞噬的所剩無幾了。
劉北一時還有點不習慣,像璀璨星河被誰熄滅了般,眼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只剩下右下角有些許星光。
“這就是現在的宇宙。”使者難得有些失落,又帶著點嘲諷,“暗魂幾乎吞噬了一切,曾經創造過偉大文明的神們都已隕滅,只在暗魂世界的縫隙里,留存著彈丸之地,你們人族利用殘存的魂力統治著這些微末的地方,把這看成是人族對神的勝利,把這個時代稱之為次新世。”
“可你不是說神與神之間只有綿延的戰爭么,每一天都在毀滅,這似乎不像偉大文明的所為。”劉北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不創造,又何以毀滅,不毀滅,又何以創造。”使者幽幽的說,“就好像暗魂已經幾乎要吞噬整個宇宙了,連躲藏在彈丸之地的人族,也意識到暗魂危及到了他們的生存,他們開始想到你們。”
“想到我們?”
“你們是破解暗魂世界的鑰匙。”使者聲音中的情緒,明顯起了變化,“當你們開始蘇醒,就意味著我們神的時代,又將重臨。”
神的時代…劉北心里念叨著這句話,略帶驚恐的去想象那是怎樣的時代。
可他想不出來。
他能想到的,各種科幻作品里的樣子,科技發達的未來文明,抑或超級英雄統治的世界。
但劉北明白,這些無非就是人類世界的升級版,是人類求而不得,而想象出來的世界。
而自進入這個世界以來,這里的很多東西是超出劉北理解的,所以他不知道,所謂神的時代是如何的。
是一個人類被神所奴役的時代么?
“你想對了一些事,也想錯了一些事。”使者又道。
“神族與人族,終究是不同的,我們是造物者,是新次序的奠基者,也是偉大文明的建造者”使者帶著一絲自豪,“人族至始至終,都是神統治的世界的一部分,人類有自己的安身之所,神和人共同沐浴在偉大文明的輝光下。”
“但是代價會很大吧。”劉北倒不是覺得使者說的都是假的,而是覺得要進入那樣的時代,必然會有很大的代價。
在田園牧歌的時代之前,總是不可避免的要經歷鐵與火的時代。
“我有些失望,孩子。”聲音突然嘆息道,“你的話語里帶著一股自怨自艾,明明不甘心,卻總是默默看著,沒有想過參與嗎,如果對這個世界不滿意,為什么不改變它。”
“改變世界么…”劉北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他這樣從小寄人籬下,受人白眼的人,沒被世界給碾碎了就不錯了,還改變世界,想多了吧。
可是使者剛才那句話依舊擊中了他。
他突然意識到,包括剛才腦海里飄過的想法,確實像使者所說,像一個旁觀者,總是在被動的接受著。
被不可逆的時代洪流攜裹著,無力的向前奔逃。
他并不是沒有想過改變。
但那些只是他自己在做著小小的抗爭,抗爭他個人微不足道的命運。
而使者所說的改變世界,對劉北來說,遙遠得望不到頭。
這感覺就像,劉北明明還挨著餓,渴望著找到填飽下一餐的饅頭,使者卻在和他說,如何逆世而起,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
除了虛無縹緲,也只能是虛無縹緲。
“不想改變么?”使者的話音中,竟然帶著蠱惑之意,“你逆天改命之時,亦是新時代降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