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四下對她和楊牛文的小聲議論，可可心中甚是滿意。
如此一來，她們私定終身的事情傳播開之后，就看那個娘娘腔的呂南笙該怎么應對了。
只不過擔心還是有的，知道這件事情后，萬一父親發怒、娘親生氣、外婆責罵，那該怎么辦呢？
畢竟一個女兒家，私自與男人茍合，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不過可可隨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姨，她當年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那個時候，也沒聽說外婆有怎么責罰她啊！
她還清楚的記得大姨說的那些話。
“年少可以無知，可以肆意妄為，可以極力去追逐自己喜歡的東西，可以愛一個人愛到山崩地裂，也可以恨一個人到翻江倒海……還可以為此瘋狂痛哭、悔恨流涕……”
“若干年后，回頭再看看當初的自己，或傻傻一笑，或淚流兩行，這些都是一個少女該經歷的成長過程。”
可可突然幽幽一嘆，“唉！大姨至今依然還是在思慕著那個男人，她也從未后悔過當初，身心也從未錯付。那么我呢？”
“為了躲避呂南笙，我這樣做，真的對嗎？”
“楊牛文雖然傻傻的有些可愛，不過，這可是我秦祎可一生的幸福啊！”
認真想了一想，可可忽然憨笑一聲：“……不管了，眼下都說我與楊牛文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就這樣吧！嗯，反正我還是有一削削喜歡他的嘛！”
她雖然很早就訂了親事，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另外一個男人成為“夫妻”。
可可又嘆了一口氣：“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開始厭惡那個呂南笙的？”
一旁的裴嫣然眨著大眼睛，“可可，你這才新得了一個好夫君，怎么唉聲嘆氣的？”
可可想了一想，答非所問：“嫣然姐姐，其實呂南笙挺不錯的，只是，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裴嫣然：“是啊，可可喜歡年紀大些的男人，他們經驗豐富、懂得疼人嘞！”
可可沒有咀嚼出這弦外之音，等她瞧見裴嫣然那玩味的笑容，還是沒有想明白。
說自己的夫君老，可可不高興了：“嫣然姐姐，楊牛文不算老啊！他比你還要小上一歲呢！”
裴嫣然伸手在她腰間輕捏了一把，格格嬌笑：“是是是，你的夫君年輕力盛，威猛強壯，可以了吧？”
可可撓了撓面，不知這句是不是夸贊。楊牛文年輕是真，但威猛強壯這個詞，與他應該沒有太多關系吧？
裴嫣然知道這個丫頭不懂她的取笑，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與判斷，可可所說的與楊牛文有了夫妻之實，應該是說謊的。
可可這丫頭，明明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嘛！
或許，這丫頭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夫妻之實？
裴嫣然雖然經常喜歡與可可說些葷話，雖然二十二三歲的她也未經人事，但從一個少女變成女人，她還是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裴嫣然重重點了一下頭，自言自語：“看來，很有必要給可可上一堂課，什么是夫妻之間該做的事……”
兩女嬉笑著正要進門時，屋檐外重重咳嗽了一聲，是柳美仁來了。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有些難看，“可可，我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可可哦了一聲，走下臺階。
柳美仁轉身往外走時，回頭沖房門口說了一句：“嫣然，你先休息吧！”
裴嫣然乖巧應了一聲，眼神里竟然多了一絲柔情。
等這對表兄妹走出小院后，裴嫣然嘴角含笑，低聲輕吟：“見到可可有了夫君，好像人家的心也癢癢的了呢。”
柳美仁領著表妹來到一處花叢邊，板著臉道：“秦祎可，你是怎么回事？”
擱在平日里，可可絲毫不會怕這個表哥，或許這次知道做錯了事情，倒也有了幾分心虛。
“表哥，人家怎么了嘛？”
柳美仁回過頭來，盯了這位表妹很久，見她一副老實心虛的模樣，倒也怒不起來了，“可可，你常年呆在我們柳家，姑姑可是一再交代過我的，讓我好好照顧你，可如今你……我該怎么向姑姑交代呢？”
“可可，你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告訴表哥，是不是楊牛文強迫你的？”
可可耷拉著腦袋，小聲說道：“他沒有強迫我，人家是自愿的。”
到底是誰強迫誰，還不一定哩。
柳美仁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表妹的鼻子道：“可可，你喜歡楊牛文什么？他哪一點比得過南笙？”
說我可以，但是說我夫君的不是，就不行。可可抬起頭正視表哥，倔強道：“楊牛文哪里都比那個娘娘腔的呂南笙好！”
柳美仁怒道：“那個楊牛文滿頭白發，滿臉皺紋，他的年紀都能做你叔叔了吧？他長得又丑，修為又低，你喜歡他什么？”
可可跺腳道：“我就是喜歡他！表哥你也不許說他的壞話，楊牛文他不老，也不丑。以后你再這樣說他，我就不理你了。”
擔心這個威脅不夠，可可又補充了一句：“若是表哥以后再犯錯，我再也不去外婆那里給你求情了。”
柳美仁微微一怔，看著表妹那副著急的模樣，半晌后總算緩和了語氣，“可可，我并不是看不起楊牛文，我只是關心你！”
“其他的不說，他楊牛文修為低微，以后怎么保護你？”
可可撇嘴道：“我也不用他保護啊，他修為低，我可以保護他。”
柳美仁哭笑不得，只能換了個思路說道：“可可，你是胭脂譜上排名第四的大美人，卻找了這么個……嗯，丑八怪，你不怕別人……”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表哥，你再說我夫君丑，我就真生氣啦！”
什么？你夫君？
柳美仁被她生氣的樣子嚇了一跳，嘟囔道：“丑八怪不是你自己叫出來的嗎？”
可可很嚴肅的糾正：“丑八蓋這三個字，只能是我叫他！其他人都不許這樣叫。”
柳美仁詞窮了，他揮手道：“好了好了，不與你爭這些了。不過我告訴你啊，中秋節你爹娘都要來我們家過節，到時候呂南笙也會一起來，你自己看怎么辦吧！”
可可遲疑了一下，說道：“表哥，我以前幫你求情那么多次，這次，你也會幫我的，對吧？”
正要離開的柳美仁停下腳步，突然問道：“可可，你真的喜歡那個楊牛文？”
可可低下頭，紅著臉：“我喜歡他！”
得到這個答案，柳美仁的臉色沒有太多變化，這個表妹做事從來不能按常理度之，她喜歡的人，也是與世間其他女子不同的。
他沉吟道：“姑父和姑姑那里，我可以幫你說說情，但是龍吟宗呂南笙那里，就不好說了。”
“可可，幾年前你戴上這張丑面具后，呂南笙只當是你長大了變了容貌，對你也就不再糾纏。只不過胭脂譜出來后，你秦祎可的真面目就藏不住了，現在的呂南笙，可是說過非你不娶呢！”
可可撇嘴道：“我才不管他非誰不娶呢，我如今已經是楊牛文的媳婦兒了，他還想怎么樣？”
柳美仁的眼里閃過幾個復雜的神色，有些話，他這個做表哥的實在不好與她說。
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謠言四起了呢？
可可這丫頭，難道真的與楊牛文私定終身、偷嘗禁果了？莫非真如傳言所說，兩人在老礦坑里茍合了？
柳美仁心里打了個寒顫，這個消息要是讓姑父姑姑知道了，怕不是要氣得吐血吧？
如果可可與那楊牛文還沒有到生米煮成熟飯那一步，或許此事還有轉機。
柳美仁心中暗道：“看來，該讓嫣然從可可嘴里問出一些消息來才行！”
他過去輕輕扶著表妹的肩頭，柔聲道：“可可，你先回去吧，到時候表哥我盡量幫你。”
“有什么心事，多與你嫣然姐姐說說，最后選擇楊牛文還是呂南笙，你要好好想清楚，不管你選擇誰，表哥都支持你。”
可可點頭說了聲“謝謝表哥，表哥真好！”
走出幾步遠后又回頭叮囑了一句：“表哥，我戴面具的事情，楊牛文還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哦！”
柳美仁皺眉，“瞞他這個做什么？再說也瞞不住啊？你秦祎可的名字，胭脂譜上寫得清清楚楚呢！”
可可說道：“他還不知道我就是秦祎可哩。”
柳美仁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他們紅林柳家，也僅知道表小姐叫可可，并不知道她就是胭脂譜上鼎鼎大名的第四美人秦祎可。
可可的母親，柳家二小姐嫁在哪里，知道底細的人也很少。
大家都只是模糊的知道，二小姐嫁到了秦家，據說是靈犀洲最富貴最有錢的家族，再多的也就不清楚了。
柳美仁微瞇起那雙好看桃花眼，心中滿是疑惑和好奇。
楊牛文滿頭華發，滿目蒼夷，胭脂譜排名第四的漂亮表妹故意隱瞞仙女般的真容，莫非就是故意要與他“般配”么？
對這個來路不明的楊牛文，詳細了解他的興趣突然就濃厚了幾分。
“那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男人，不知道一個姑娘的真名，也不在意她的容貌，就愿意與她結成夫妻？”
柳美仁干咳了兩聲，“就可可的那張丑面具，還愿意娶她為妻的男人，要么就是不貪圖美色，要么就是早發覺她戴著面具。”
“不知道秦祎可的真名，也就不會知道富可敵國的秦家寶玦山莊，這就證明他楊牛文也不是貪圖可可家的財富。”
對于一個修煉者來說，特別是他楊牛文眼下的境界，對修煉資源的渴求是非常迫切的。
秦家寶玦山莊，從來就不知道錢為何物，在靈犀洲秦家買任何東西都是從來只嫌對方要價太便宜的，其雄厚財力可見一斑。
做了寶玦山莊的女婿，何愁沒有修煉資源？
此時，柳美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么這個叫楊牛文的男人，到底是在圖什么呢？
美色與財勢，他都不圖，難道，這竟然就是那所謂的真愛？
柳美仁拿出一只彩符紙鶴，低聲說了幾句什么之后，抬手將紙鶴放飛空中。
這是靈犀洲通行的一種短距傳信工具，他要紙鶴飛回紅林去問問，這楊牛文到底是什么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