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蘇晟的,一副溫柔樣,蘇驚云上下地打量著。
“表妹,我聽說我爹到主宅來鬧事,正趕來,就遇到了春樺姑娘。”蘇晟說著,還不忘看一眼春樺。
“然后”蘇晟還沒說完,春樺就不耐煩了,差了他的話:“蘇公子借了他的馬給我,我才趕到的。”大慶都城是禁御劍的,春樺去枉月去得急,沒有什么準備。所以春樺到了都城,就沒有交通工具了。
“哦。”蘇驚云的眼神在二人身上不停的打轉,一副我知道的模樣。春櫻扶額,喊來了一個仆人:“春蘭,帶蘇公子去一間好的客房。”說完,又對蘇晟說:“蘇公子,我們主仆還有些事要說,你先。”
“好,我回避。”蘇晟懂人眼色,便跟著春蘭離開。春櫻見人走遠,就開口:“我們也走。”蘇驚云還盯著遠去的蘇晟,意味深長地又“哦”的一聲。
春樺也覺得奇怪,這蘇小姐,莫不是腦子壞了。蘇驚云還不停打量著春樺,春樺一身勁裝,看著就是英姿颯爽的高嶺之花,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春櫻見春樺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主子,嘆了一口重氣。她抬起手,施了個靜音璧,才緩緩開口:“阿樺,這是主子,已不是蘇小姐了。”
春樺扭頭看著春櫻的眼睛,沒有半絲戲謔,再看著面前這個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蘇小姐’,好像又有些熟悉。春櫻抬手猛地在蘇驚云背上來了一巴掌,“咳咳咳!”蘇驚云被打醒了,白了春櫻一眼開口:“你干嘛啊·!我現在身體可不好!”
少女雙手抱胸,揚著小臉,下意識地聳了一下左肩,癟起了嘴。春樺看呆了,那動作慢慢和記憶中的人重合,春樺抽出劍,直逼蘇驚云脖頸。
“你是誰?”春樺不信,她可是親眼看見主子毫無生息,身入棺槨。蘇驚云不奇怪春樺會這樣做,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足夠冷靜,足夠謹慎。蘇驚云沒有絲毫動作,只是淡淡地笑著,盯著春樺的眼睛。
春樺看著那雙眼,格外地平靜,而她自己的內心莫名的涌出一絲溫暖。就在她失神的一瞬間,蘇驚云動了,抬手直攻她的腰間。但又是一瞬間,蘇驚云只是虛晃一招,攻腰間是假,奪劍是真。
蘇驚云把春樺那把黑翼劍搶到手時,沾沾自喜地把玩著。這春樺春櫻可都是她還是戰欒歌時手把手教出來的,二人的弱點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阿樺,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何會到這具身體里來。但一切太巧合了,萬年都未出現過的事竟出現在我身上,入魂他體。”
“我自以嗜酒為名,小小的酒可不能亂我之性,我想不通,我究竟是如何失足。再加上前不久,旗山的戰北亭派人刺殺我,那些死士卻身有他法。”蘇驚云嚴肅起來的樣子讓春樺二人不免擔憂了起來,但隨后的一句話讓她們無言以對。“但也有可能是上天看我太貌美絕倫了,舍不得我死,所以我就魂入她體了。”
說完,蘇驚云還摸著下巴,一臉自戀的模樣。是她主子,沒錯了,春樺無奈地扶額。
“我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啊,你死了啊,還是死得不明不白的。”春櫻看不下去了。蘇驚云又摸摸臉:“不是說了嗎,我是醉死的。”
“你信?”春櫻一臉嫌棄地看著這主子,主子去世的消息傳出來時,她們本是不相信的,才讓春樺去枉月探探虛實。她們主子一向聰明,看著雖然有時有點點莽撞,但其實還是不會蠢到被酒麻痹。
蘇驚云摸了摸手上的黑翼,搖搖頭,又背過身去。“反正,現在我們在明,敵在暗。”蘇驚云眼神忽然冷了下來:“再加上這幅身子,沒有任何籌碼,也毫無勝算。”
蘇驚云突然轉身看向二人,表情都變得喜悅了幾分:“那還何不如,在這大慶快快活活地活著,大慶的月郎酒可是一絕,等我好了,咱們去喝個暢快。”
春樺呼出一口氣,她現在腦子里一團亂麻,聽著這熟悉的語氣,她無法不去相信。春樺從蘇驚云的手里抽出劍,收回劍鞘:“你這快活日子怕是過不成。”
“戰家一眾長老商議后,打算召你歸祖。畢竟你是唯一在族譜上的嫡系。”聽著春樺的話,蘇驚云皺起了眉頭。春樺見著蘇驚云皺著眉頭,又緩緩開口:“還有讓你更糟心的,在枉月時,玉萊夫人曾遭過一次暗殺,那功法的氣息很詭異,我在戰府不止一次感受到那氣息。”
“姑姑?”蘇驚云抬起眼眸,霎時,變得冷厲起來。
“還有讓你更更糟心的,就在剛剛,蘇揚身上,我也感受到那詭異的氣息。”春樺看著蘇驚云的雙眼:“所以,你就別想著過快活日子了。”
蘇驚云回想起,剛剛她也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她挑挑眉:“看來有人想讓我入局啊,啊不,就是拿我設的局。”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蘇驚云的聲音響起。
“那就隨他的愿吧。”蘇驚云臉上寫滿了玩世不恭。以前,如果主子做出這幅樣子,春樺二人是擔心別人。可現在,“那什么,主子,你,你,身子,好像,不太行。”春櫻友好地提示。
蘇驚云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閨房中,蘇驚云躺在貴妃椅上,手里還拿了串葡萄,“蘇晟當真是這樣說的?”
“是的,他說,他父親,最近幾日都是去了醉煙樓,而且都是去找了那里的頭牌憫月。”春櫻半跪在蘇驚云身旁,用手撐著頭。蘇驚云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就好玩了。聽茶樓的人說,那憫月姑娘彈的曲子可是大慶一絕,讓人如癡如醉,無法自拔。”
蘇驚云一個激靈地從貴妃椅上下來,丟掉手上的葡萄籽。“收拾收拾,咱們去會會。”
春櫻也跟著站了起來:“現在?”蘇驚云點點頭,春櫻和春樺默契的看了一眼。
“春樺,借你衣服使使。”蘇驚云扯扯春樺的衣袖,春樺連忙抽手,“別,我有其他的。”
天色已黑,但仍有不少船只,停駐在河道上。船上點著燈,上面的人聽著醉煙樓的小曲,喝著小酒,還抱著醉煙樓的姑娘。
“不是說今晚有憫月姑娘嗎?怎么還沒有瞧見?”一名男子問著身旁的友人。“那可是頭牌,你以為那么好見嗎?”友人放下酒杯答道。“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