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洛圣賭場
浪潮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游,黎明將至才明白希望何在。
佩斯悠轉醒來,輕輕推開身旁還在熟睡的妹妹,撐起上半身望著盛夏清晨發呆。
佩斯又度過了一個煎熬的晚上,她那妹妹每次不讓他去床上睡時,就會半夜鉆進他的地鋪抱著他睡。這半夜弄醒他也就算了,蕾娜自己倒好,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睡得熟熟的,有時自己比她晚起還要白受一番冷眼與蔑視,簡直絕了。
佩斯伸了個懶腰,麻利的穿上衣服,然后洗漱、買早餐、叫醒妹妹、看書等她洗漱、一起吃早餐。來這里的半年,早晨都是如此平淡,但這就是佩斯所愛的。
蕾娜看著眼前堆積在一起的可麗餅干勁十足,當她吃完兩個想再拿第三個時,佩斯皺著眉很是苦惱。
“我以前是怎么養活你的?你每次用能力后這吃的也太多了,你待會給我留幾個,我給那倒霉舅倆帶去。”
蕾娜聽聞更像個小倉鼠,不大的嘴抱著餅一頓亂啃,腮幫子明明鼓鼓的,但還是在努力啃著。
佩斯早早吃完便就著清晨的陽光看起書來,他一天不看書就渾身難受,可是看書時旁邊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啃食也很讓人難受,他索性就趴在桌上,看著妹妹浪費著時間。
“呼~終于填完這個肚子了。”蕾娜滿足的摸了摸肚子,然后給笑嘻嘻的哥哥來了一個白眼。
“哼,一點都不紳士,盯著女孩子不雅的方面取樂,哥哥你不會是個變態吧。”
佩斯聽聞也不敢還嘴,只能低頭收拾著餐桌。當他翻開包裝碎屑時,剩下的兩個可麗餅猶如寶藏在閃閃發光,他苦笑著交代自己今天的行蹤并讓她繼續給自己請假,便帶著寶藏離去了。
佩斯昨天說六點墮落天使集合,但當他到早就過了這個點,他也不在意,因為他進入倉庫內時也只有那舅倆的身影。
舅倆四仰八叉地望著天,看起來有些生無可戀。佩斯把可麗餅扔在桌上,抄起一本書就看了起來,看的時候嘴里還在不停的念著。
“你們倆解開了繩子就不要躺在那里裝死,過來吃點東西。你們沒有選擇走,那么一切都還有可交談的余地。”
瓊斯這樣躺著背早就酸疼了,聽到有吃的,立馬就跳了起來,但就看到那倆單薄的可麗餅,讓他很是不滿,但他今早聽從了侄子的囑咐,也不敢太過鬧事,只能對著一張小餅細嚼慢咽著。
看著叔叔細嚼慢咽的里格很想笑,但他還是忍不住詢問佩斯。
“你怎么知道我們的繩子是解開的?”
“我們昨晚在臺階上撒的灰塵被人清理掉了,這里除了你們倆還有別人嗎?”
里格皺緊了眉頭,有些不可置信。
“我以為我在第五層,你在第一層,沒想到你在大氣層。那種輕薄灰塵我還自以為是的不想留下腳印,沒想到是你們故意為之。難道你們這里這么亂,灰塵這么多就是為那里做打算嗎?這么一想更加讓人細思極恐。”
“emmm,我們確實想了那么多,但是我們覺得這里有極大的漏洞,那就是人的必經之路是很難有大面積灰塵的。我還以為你是怕我們看到你的心情所以才清理掉灰塵的,畢竟你沒有走不是嗎?”
里格由皺眉變成了大大的疑惑,他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嘴里的動作,雙手緊緊捏著褲腿,正襟危坐與看書的佩斯交談著。
“是我拙見了,沒有想到那一層去。那么請問你們留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留你們的目的現在不好說,等會你們自然會知道,現在你們只需要乖乖的聽我們的便好。”
里格聽到這話知道是有什么大計劃,但這個大計劃對他有沒有利還一切不為人知,所以他突然變得很嚴肅。
“請告知我們利益有多少,讓我們有個底,我們才好乖乖聽話。”
佩斯合上書,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這看的里格心里有些發毛。
“果然沒看錯你們,只要有錢,就沒什么不能干的是嗎?”
里格聽此也松了一口氣。
“對我們這孤苦伶仃的家伙來說,最現實的就是錢了,我們不去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那我們就會被這片天給遺忘掉,你們這些少爺是不懂得。”
佩斯聽聞也不做任何感想,不知道他從哪里掏出了一袋金幣,就很順手的扔了出去,剛想要交代兩句什么,外面就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
“策雷佩斯你個混蛋,昨晚居然放我鴿子。你給的那一個金幣被我吃完了,哼你可不知道我昨晚吃的有多爽!”
佩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警覺道。
“你小聲點,生怕敵人聽不到是嗎?”
沖到他身前的雷明鼓著腮幫子,一雙小手不安分的揉捏著。
“我就是氣不過,昨晚你干嘛去了,居然會放我鴿子,虧我還等你了那么久。”
佩斯刮了刮鼻梁,眼神閃躲。
“有時間再說這事,對了今天帶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帶你好好刺激一把。”
“我們今天不應該上海探點嗎?這倆人留下來了,豈不是完美的助手?”
佩斯攤攤手也挺無奈。
“昨晚發生了點事故,我的資源全被斷掉了,今天不去釣那條大魚可能就沒機會了。”
“所以去賭場搏一搏?你也不怕血本無歸。”
說道這佩斯反倒硬氣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被君士坦丁堡最大的賭場給拉入了黑名單,我因此還被那幾個哥哥狠狠敲打了一頓,這賭場里的套路我可太熟了。現在就差法赫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法赫揉著發痛的腦袋,腳步綿綿的走了進來。
“叫我干嘛?”
佩斯看他這樣子,昨晚應該是很激情。佩斯打趣道。
“你現在揮霍你的腎,再過十年你可怎么辦。”
“我昨晚好像闖了禍,算了忙完了再說。走吧。”
佩斯看著他痛苦神情,感到很是羞愧,趕忙起身道歉,然后立馬帶著他們前往洛圣賭場。
路上格外寧靜,一個個看起來心事重重,佩斯也不多言,一行人浩浩湯湯就到了賭場。
“里格,剛剛那袋里面有十個金幣,走或賭任你們。如果賭的話奉勸你們呆在第一層。”
里格聽罷還沒來得及吃驚就已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里格小子,十個金幣,要不咱們溜?夠本了。”
里格打開袋子,取出一枚對準陽光,這一枚便成為了太陽,這就是他喜愛的金幣啊。
“剛認識他就能輕松的給我們十個,那以后他就能輕松的給我們十倍,百倍、現在走太早了。”
佩斯此時此刻就像個導游,站在前面揮舞著小手朝法赫他們比劃解釋。
“這第一層,看到了吧,都是大長弧圓桌,莊家坐在中心,玩家坐在外圍,玩著純靠運氣的二十一點。”
雷明左看右看,發現確實如此,十張桌子、配飾、莊家都極為相似,就黑白紋的大理石地磚和五顏六色服裝的玩家們不太一樣,但他聽到佩斯最后一句話有些疑惑。
“你不是說,賭場里的游戲沒有公平嗎?”
“我又沒說公平,我說的是運氣啊,請你好好聽話好嗎?運氣只是代表概率,不公平則是莊家暗改概率。他給他自己一些限制條件,讓你以為你的勝率更大。但就單拿二十一點來說,牌一天洗一次,兩副牌疊加使用,沒有人能記住牌序,那么就只能靠牌上的記號來作弊。你仔細看斜前方的莊家,他叫牌時都會擋住牌并摩挲自己手上的星石戒指。你們可能不太知道,兩年前就有人研發出了一種熒光粉,如螢火蟲般,只不過激發的條件就是朝星石中投入一些星辰力,這就是他作弊的依據了。”
里格這就不樂意了,他正義的騎士道不允許有這種不公平在他眼前出現。
“雷明你還是太年輕,這些都是賭場的人,你拆穿了他又如何?他無非就是把錢一賠,可你將遭遇賭場的無盡報復,這些都只是騙騙新人罷了。”
佩斯看著法赫又回到了那個漠不關心的樣子松了口氣。
“法赫說的沒錯,所以我們的目的地是二層,我叫里格他們來這里,賭便一分不剩說明他們貪,走便說明他們空有能力而沒有遠見。懂了吧。”
雷明撇撇嘴,同情道。
“這就是招惹了蕾娜姐的下場嗎?總之橫豎都是死,這做人可真難。”
法赫只是冷哼一聲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他們就這樣默默的上了樓。
佩斯實在不喜歡沉默環境,他只能繼續自己的導游介紹。
“咳咳~第二層是我觀察這里最大的驚喜,他們盡然出租賭場攤位,每個人都可以做莊,玩他們自己想玩的游戲,而且很便宜,一天就五銀幣。”
“五銀幣也算便宜?五銀幣可夠我吃十幾天的甜品。”
佩斯故作高深道。
“自己坐莊,還是玩自己準備的游戲,那么想作弊是很容易的,五銀幣只要有人肯和他玩就一定能賺回來。”
就在他們剛登上二樓時,就有人過來介紹自己的游戲。
“幾位小哥頭一次見啊,來試試我的游戲?絕對公平、公正、公眾,而且你贏我給你兩倍,怎么樣?心動不如行動,來來來入座。”
雷明聽得一愣一愣的,每次剛想回絕便被打斷,然后莫名奇妙就坐在了對面。雷明想起身,又被佩斯按了下去。
“看看再說。給你五枚試試,你不一直想賭一把嗎,讓你體會什么叫絕望。”
雷明聽罷也不推辭了,他倒是想看看什么叫絕望。
這一切都被對面的玩家看在眼里,他不禁流露出一絲冷笑,暗自嘲諷面前小子的無知。
“那準備咯,我叫威廉,你們可以叫我洛勝賭場第一人。我的游戲很簡單,面前有五十張牌,里面有二十五對一樣的,我們有一分鐘的時間記住他們正面的情況,然后把他們背過去,一人每次翻兩張牌,如果一樣那么就不動了并且記一分,如果不是就在翻回去保持背著的狀態。只有翻出一樣的牌才記一分,達到二十五分者獲勝,聽懂了嗎?”
雷明全神貫注生怕漏了什么細節,但這個游戲聽起來卻異常簡單。雷明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疑問道。
“就這?”
威廉、法赫,佩斯也異口同聲。
“就這?”
雷明看他們的表情深怕他們誤會了什么。
“不是不是,是就這?沒別了?的意思。”
威廉剛剛嚇得站了起來,這小孩一驚一乍的真夠討厭的,希望待會把他的錢吸光了他不會哭爹喊娘吧。
“就這些,是不是很簡單?那我們開始?”
“好,我準備好了!”
雷明像是在宣誓什么,突然很是認真。
一分鐘的審牌環節,雷明看的眼花繚亂。牌之前是洗過的,然后由他自己鋪上去,所以排序很亂,看起來確實不容易。
一分鐘過去,雷明只能勉強記下二十四張,勝率差不多是一半。他抬頭看看對面威廉的神情,面無表情,和之前的面帶笑容截然相反,看起來無懈可擊,雷明心中有些小憂慮,只要對面選中他記住的二十四張中的十二張,那么他的勝率將再被砍去一半。游戲還未開始,雷明卻已經開始緊張了。
雷明瞥了眼一旁的法赫與佩斯,卻發現他們的目光已經轉向別的地方了,他只能暗暗氣惱,然后賭氣到。
“我是客人,那么就從我開始吧。”
他說罷就已經動手翻開一角和中心,正是兩張A。他翻開后松了口氣,便又低下頭不斷去回憶之前的一分鐘。
“喂,你不看我翻嗎,我好了。”
聽到威廉的聲音,雷明才意識到對面還有一人,他歉意的看著對面,卻發現對面還是面無表情,但他翻出來的牌讓雷明大感危機,正是他記憶的對F。
雷明不服輸,兩人就像無情的翻牌機器,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在牌桌上展開一場廝殺。終于再第二十張牌時,威廉發生了失誤,他翻出了一張Q和P,這些都是雷明記憶中的,雷明趕忙翻出Q,但威廉重整旗鼓,立馬就把P給翻了出來。
就這樣,越往下翻,雷明的失誤越多,而威廉的失誤就很穩定,對局勢來說不痛不癢。當威廉二十五分勝利時,雷明才二十分。
游戲結束,雷明交上他一枚金幣。此時他汗流浹背有些虛脫,這種感覺就像面對一個強敵,你一開始磨煉技藝,發現能傷他分毫,越往后你越努力。但有一天你發現強敵這一切都是偽裝,他不過就是在逗你玩,他一認真你連碰都碰不到,你不管多努力都于事無補,直到你被他踩在腳下狠狠蹂躪,你才能明白兩者之間的差距,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絕望。
佩斯看著他這樣知道他已經被上了一課,便把他拎了下來,自己坐了上去,隨手扔了十枚金幣在桌上。
“我這里有十枚金幣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下。”
威廉狂喜,十枚金幣他一個月都有可能賺不到,這條大魚直接送到了他嘴里,他怎能不接。他摸摸兜剛好有二十枚金幣,他把金幣整整齊齊碼在桌上,推到佩斯身前然后笑瞇瞇道。
“廢話不多說,還是你們先手,我們開始?”
“嗯。”
雙方說完這句話就又重回淡定。一分鐘審牌兩邊都格外認真,畢竟數額不小。可是一到翻牌階段畫風就有些不一樣了,他們像是在玩比速度游戲,一個比一個翻得快。但威廉也不知為何,又是第二十張,他失誤了,此時他還是面無表情,絲毫不慌。牌局越朝后,威廉臉上的汗就越多,神情也越慌張,因為游戲沒有進入白熱化就結束了。比分停留在二十五比二十三,沒有一絲焦灼,佩斯一次都沒失誤,很順暢的全部翻了出來。
“你…你作弊。”
威廉說罷便上手去奪回自己的二十枚金幣,可法赫早在佩斯翻完最后一張牌時就把金幣收了起來,佩斯慢條斯理的拿走自己的十枚金幣并一邊譏諷道。
“誰作弊自己心里有數。你以為把每張牌上的花紋都暗改一下就沒別人看得出來了嗎?你以為你知道所有牌是什么你就無敵了嗎?這個游戲是誰先手誰贏,懂了嗎?”
佩斯留下這句話便瀟灑離去,獨留威廉坐在那里目瞪口呆。
“你要的刺激,體會到了嗎?”
佩斯笑瞇瞇的詢問虛脫的雷明。
“你是怎么辦到的,居然沒有一次失誤,難道你也作弊了?”
佩斯聽到作弊兩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抽了雷明的后腦勺狠狠道。
“我是不可能作弊的,我也不屑于作弊,你只要把所有牌的位置都記下來,并拿到先手,你的勝率就是百分之百,懂了嗎?”
雷明揉著后腦勺,吐槽中帶著哭腔。
“懂是懂了,但是我沒有這個腦子,以后再也不來賭場了,太黑暗了。”
“懂了就好,好了課你也上完了,那我們就該去釣大魚了。”
雷明揉著后腦勺默默地跟著。而法赫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們走到二層盡頭,然后佩斯就去買了三個半面面具,讓他們帶上。隱藏好面容后就推開暗門走進了一個很大的密室。此時密室高臺上,一個主持人正說著什么。
“洛生拍賣行第三件商品。它遠能養眼,近能把玩,養在水中,當你仆人。沒錯這件商品是個女人。來人,把水箱抬上來。”
他說罷,工作人員便合力抬來一個五乘五的水箱,里面點綴滿了吸光星石,三三兩兩的海帶同里面的人兒一起上下舞動。
眾男人看到這場景很是驚奇和興奮,眾女人看到這場景竟也能感到一些美感,連佩斯第一眼都感到很驚艷。但他越看越不對勁,里面的人好像很眼熟,哦對了是昨天下午招待他們的宏,昨晚法赫不是還去找她了嗎?她怎么會在這?
佩斯疑惑的看了看法赫,這一看可不得了,法赫突然怒發沖冠,一只手朝水箱伸去。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