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細想,他沿著馬路迅速朝基地趕去。
天色暗的很快,唐風才走了沒多久,周圍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在這種空曠的城市廢墟中,更顯得空寂可怖。
那些歪歪扭扭的廣告牌,黑洞洞的門窗,殘破廢棄的汽車……仿佛化身為猙獰扭曲的妖怪,無聲無息的注視著唐風這個行路人。
當啷~
幽靜的環境中,忽然響起一陣叮當輕響,聲音順著風兒傳出老遠,回聲裊裊不曾散去。
唐風聞聲看去,手電筒的光束落在地面干癟的易拉罐上,若有所思的道:“我似乎明白,他定時的意義了。”
咚,咚咚……
心臟跳動逐漸加速,血液流動速度越加快速,肌肉塊塊凝結緊繃,唐風悄然改變了走路的姿態,轉為腳尖著地,上半身微微弓起,處在隨時會爆發的狀態。
嗖……
旁的汽車猛然塌下,一個矯健的黑影突然出現,朝唐風猛撲過來。
砰!
槍響震耳發聵,黑影沖勢受阻,發出尖銳的嘶鳴,這一槍并未了結它,反倒激起了它的兇性,張開血盆大口朝唐風咬來。
污染獸的生命力之強勁,出乎唐風的預料,他很確定那幾槍打中了對方的腦袋,可這家伙竟然還沒有死?
咔嚓!
容不得多想,唐風先發制人的把槍塞進了它的嘴里,仰身的同時提膝甩出一推,蝎尾般戳在它的下頜,任由它從面前飛過,余勢不減撞在車上,一頭扎了進去。
腰胯合一,在悶雷呼嘯中軸心立轉,勢大力沉的旋身掃腿,如鐵鑄般橫掠而過,重重的撞在污染獸的腰側,龐然勁力瞬間爆發,竟然直接將它踹得飛起。
污染獸慘嚎著,龐大的身軀硬生生橫移半米,才堪堪砸落在地。
嗤……
利爪揮舞,擦破唐風的衣角,可這種舉動并未讓他后退,反倒趁著揮爪的間隙凜然欺身,藏于腰腹的一記重拳,精準落在脊骨上。
咔嚓!
骨頭斷裂,脆響刺耳。
污染獸再無聲息,死的可謂干凈利落。
長舒口氣,唐風調整著呼吸節奏,拔出匕首劃破它的皮膚,在腦袋上摸索一遍后,刀尖迅速沿著骨縫紋路嵌入挑開,不過這次……沒有腦核。
“晦氣。”
唐風擦拭著手上的血腥,瞥了眼變形的槍支,暗罵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亮起一束冷光。
隱約看到是個人手持手電筒,他似乎是在慌亂逃跑,在不經意看到唐風后,立馬改變方向朝著跑來,口中高呼:“救我,求你救我……”
砰!
唐風拔出手槍,干脆利落的崩了他的腦袋:“救你是上帝的責任,我送你去見他,在那里你可以跟他好好商量。”
救人他不擅長,殺人他挺熟練。
這眨眼間變化的局勢,讓隱藏在暗處的兩人毛骨悚然。
女人咬牙切齒的罵道:“該死!他殺了克爾,我早就說過晚上敢在外面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你非要這么做。”
旁邊的絡腮胡聞言,放下望遠鏡說道:“咱們沒有食物,沒有武器,想活下去只能這么辦,那個人的肉不少。”
他們是拾荒者。
因為被輻射污染程度很高,不被聚集地收留,只能在荒野廢墟中流浪,為了活下去他們可以拋棄一切道德人倫。
吃人……
如果能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可以?
“現在怎么辦?”女人問他。
絡腮胡沉默幾秒,咬咬牙道:“克爾的尸體。”
女子臉色微變,她很想說那是她親弟弟,可肚子里傳來的饑餓感,想到克爾時口腔不由自主分泌的口水,種種反應都在告訴她——親弟弟又如何?尸體也是肉。
唐風又不是順風耳,這種小插曲自然不清楚。
不過在殺了這人,走進看到他的狀態時,唐風心里就警惕了起來。
這家伙瘦的可憐,皮包骨頭都不足以形容,完全像是個二戰德軍難民營的俘虜,骨架雖然很大,可渾身沒有幾斤肉,唐風甚至懷疑他不到八十斤。
想象一下。
一米八的體格,體重連八十斤都不到,這他么……
看著衣不蔽體,死不瞑目的尸體,唐風挑了挑眉毛,對這個廢土世界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咔嚓!
踩碎他的脖子,唐風左右四顧,決定先找個地方躲一晚上再說,甭看只有那么點距離,可他不保證路上會不會再遇到污染獸。
還有一點,如果自己是聚集地的主導者,肯定會在晚上選擇封閉大門,避免有什么意外發生,所以就算他趕到門口,也不一定能進去。
左邊似乎是個小區,唐風進去找了個還算完好的房子,決定今天在這里過夜,順便研究一下身體的情況。
就在他離開不久,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悄悄的將尸體抬走,不止是一具尸體,那具污染獸的尸體也沒放過。
——
翌日。
唐風從淺睡中醒來,下意識想揉揉眼睛,卻恍然驚覺手里一直握著槍。
再看周圍,并不是記憶中熟悉的房間。
“呵~”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無奈之色,還是沒適應這個廢土世界,雖然心里已經認命,可潛意識還是覺得最好是一場夢。
現在看來,真不是夢。
整理著自己的裝備,來自馬克的腕表,這玩意具有定位指路等功能,相當于航海家的指南針。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碎的飾品,以及一把手槍……四個彈夾。
他對槍沒啥研究,只能分得出手槍,左輪的區別,所以這把槍什么型號不清楚,不過彈夾壓滿是八發子彈,后坐力不小。
將槍塞入綁在腿上的槍套里,唐風拿出兩管營養劑喝下去,切實又體會一次這玩意到底多難喝。
一個字,齁!
饒是唐風早有準備,還是翻著白眼緩了幾分鐘。現在都如此艱難了,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呸!
吐出幾口唾沫,他默默的踹開門離開。
廢棄的城市如趴在地上,就像一頭張大嘴巴的怪獸,延伸出的公路已經被人特意清理過,車子都被掃到了兩邊,直通到郊外。
三公里的距離不算遠。
收回回望的視線,唐風抬頭朝前方看了過去,公路盡頭是一堵墻,用數百輛壓扁的汽車堆砌,組成的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