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山腳下
因為蘇淺有孕在身,秦桑深覺自己出去的理由更加充分了,她要求老天保佑,保佑阿娘能平安生產,畢竟在古代一個小小的感冒都能帶走一個人,何況是生子的大關,她還不想剛體會到母愛就沒有了,偶爾她也會唉聲嘆氣早知道會穿越,她就學點有用的了,結果她學的東西偏偏在古代用處不大。
翌日,應了這節日氛圍,天氣瀲滟明媚的不得了,一早上秦桑就聽見院子里嘰嘰喳喳的喜鵲聲,但愿今天沒有禍亂找上門來,悄悄的把季衡從北疆送來的袖箭綁到袖子上,這是她的小秘密,就連清念和清月都不得而知,她寶貝的緊,因著這事她輕易的原諒了那個書信里還在嚴肅教育她的大木頭!
“小姐,今天天氣特別的好,陽光灑在身上都是暖的,咱們今天穿的輕薄一點,外面再披個軟綢緞的斗篷剛好,上面是繡的水仙”清念拿著擦拭的面巾掀簾進來,正看見自家姑娘抻腰打哈欠,好不自在
清月是個忍不住的,打趣到“小姐總算是有笑臉了,換做以前,這會子怕不是還要再和周公下棋”
秦桑實在是心情好,懶得管耍嘴皮的丫鬟,笑了笑就忙活起來,今天是什么都阻擋不了她出門的腳步了,她和齊思窈約好巳時在城東門的茶樓相見,一起去靜安寺游玩,因著秦冶不在,她又跟母親娘家的關系尷尬,實在沒有兄長或者表兄跟著,只好讓母親多帶了幾個人。
收拾好出門需要的行李,安排好車架,秦桑穿著天青色的衣裙,披著粉藍色的斗篷,在門口遇見了騎著馬的齊家大哥齊文卓和那位看見秦桑就臭著臉的假想敵齊文臻,才知道這是齊家伯母的安排,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的車架看到掀開簾子的齊思窈朝著她的方向大大方方的招手,心下一喜便邁開步子去了齊府的車架!
“不是約好在城西的茶樓?怎么來的這般早,既然來了不直接遞牌子進府做做,也好的在外面吹風”秦桑一上來就給了齊思窈一個話匣子,畢竟小妮子滿臉寫著,問我問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她!
“哪里有風,這樣好的天氣,讓我在外面站著都好,何況大哥哥時間都是算好的,定會一準接上你,哎呀哎呀說歪了,說歪了,還不是我那個二哥”齊思窈神神秘秘的咬耳朵,仿佛知道了不得了的八卦。
馬車行的慢,雖說路途頗遠,又在城外,但是索性大戶人家的馬夫經驗老當,這一路上吃著點心,喝著果茶,秦桑總算是知道因果了,原是那位有敵意的齊文臻齊二公子盯上表姐惜君了,競也膽大的求著齊伯母去探探蘇府的口風,但又實在擔心秦蘇兩家婚事并未退完,只好拜托齊思窈來當個探子,問問虛實,畢竟別人家的事情貿然上門去問著實不好,也因著有求于人,那位看親上不順眼的二公子,也跟著騎馬過來了。
秦桑靠在馬車里的軟靠枕上,扯出帕子幫齊思窈擦擦嘴角,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還是說起了兩家的婚事,那是已經退無可退,尷尬至極的聯姻,表姐稱病,兄長負傷求學,明明倆家聯姻是圖的是世代交好,先下倒好,本是最親的關系,倒也因此有了一絲隔閡!
“大體上已經了事了,再過些日子,若是伯母想要去蘇府提親,倒也無事,就是。。。”
秦桑想起表姐滿眼的哀思,也不知道現在可會同意,定是不會的,畢竟年少的情思不是說斷就斷的,好久好久以前她也曾在高中時暗戀過一個男生,像光一樣照亮了她灰暗的生活,以至于往后的幾年里,她都沒能忘記那個男生,直到工作的繁忙,瑣事的侵擾,讓她慢慢的想不起來那樣一個少年,也開始妥協相親,將就起來,果然人年少的時候不能見過那樣驚艷的人物,以至于往后的很多歲月里,見過的人好像都不如他。
一時間秦桑陷入了以前的生活,直到,齊思窈被點心噎住,狠狠地嗆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迅速的到了杯牛乳給她。做什么又想起以前,那些仿佛上輩子的事情就讓她徹底仍在那個時空里吧,她不再是一個人獨行的商雨,她是有父母疼愛,兄長關懷,朋友支持,便宜未婚夫照顧的秦桑,往后的幾十年她要健康歡喜平平安安!
“慢點吃,等一會歸家去,我讓清念多給你做一些,送到你府上”秦桑很是珍惜這樣一個朋友,單純友善,值得她傾心相待。潑天的緣分才讓他們相遇得了!
“桑姐姐,你接著說,你覺得我娘去提親能成嗎,有幾成我二哥能抱得美人歸呢”齊思窈雖說跟蘇惜君并不相熟,但也因為秦桑一起結伴幾次,對其印象頗好,那確實是個溫柔得體,清風明月的大家閨秀,若是能成為她的嫂子,那肯定是天大的好事,娘親正愁二哥無人管教呢,看二哥以后怎么神氣!
“這個我也不知,還是要看姻緣,若是能求仁得仁,那當是不錯的,一會我們到靜安寺誠心祈求,定是會萬事如意的!”秦桑不能妄下結論,秦蘇兩家先下關系十分微妙,既是最親近的兩家,但中間也有了嫌隙。
馬蹄聲減緩,齊家大哥在車窗外提醒到,再有個一二里路就到了,讓兩個姑娘家莫要著急,他們一會就到已經定好的客棧歇歇腳了。現在周圍出來游玩的馬車人數也漸多,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街道兩旁多是販夫走卒,挑著擔賣些小玩意的!秦桑好奇,再次掀開簾子,果不其然車水馬龍的街道,雖人多但卻有序,甚至偶爾還能看到官兵維持秩序,想來那位病重的天子,也很重視這春日里第一個節日,望能新的一年春風拂柳,天下太平!
靜安寺腳下的客棧,因著這節日的喜慶氛圍,也是比以往人聲鼎沸,很多的客棧會早早的被官家,貴族所包下,尤其是離靜安寺越近的越貴,證明包下客棧的人身份越尊貴,客棧的裝潢也更加的仙氣飄飄,秦桑也想不到大周朝的生意竟也能做到佛家門口,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小妹,秦家妹妹,到了,戴好帷帽可以下車架了”倒不是大周朝男女大防過于嚴謹,若只是自家姐妹,或者友家兄弟姐妹,倒也無妨,但今日畢竟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少不得有些放蕩子弟,還是戴好帷帽或者面紗的好,一來遮擋春日里的風沙,二來也能不被有心惡人盯了去,落得自己膈應!
下了馬車,秦桑一抬頭邊看見明玉居這三個大字,有點說不上來別扭,齊家包的是二樓的一個雅間,算是歇腳和休息,畢竟離登上靜安寺前還可以在山下的逛逛,女孩子家多是喜歡買些無用的東西,齊家大哥貼心的很,倒是齊家老二,打一下了馬,就不見蹤影!
“桑姐姐,日頭還早,咱們先去瞧瞧,聽說不遠處來由雜耍的呢!耍金幡,碎大石,還有下油鍋的,很是厲害”
齊思窈說著兩眼放光,恨不得撒丫子就跑,秦桑也沒想到這樣一個閨閣小姑娘竟也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雜技,說實話她不是很喜歡逛些小攤子,什么時候都能買到,這個時候就得看些平常不一定能看到的景象才算有趣。
十一二個護衛,兩個丫鬟,兩個嬤嬤,再加上齊家大哥,總算是人員安排的差不多了,才施施然的出門,這一次兩人均未帶帷帽,著實不太方便,就帶著面紗出門了,等出了雅間,迎面就撞上了另一撥要出門的人群,隱約中秦桑有點眼熟,等那人撇過眼神,了然了,是那位貴人,秦桑立刻臉如菜色,覺得一整天的好心情消散開來,這位公主當真是陰魂不散,怕不是在她身上按了雷達,只要是出門必能撞上她。
秦桑和齊思窈剛要問安,就被制止住了,就見永安公主貌似熱絡的走過來,拉起秦桑的手,搞得跟多好的小姐妹一般,差一點秦桑自己都想問自己一嘴什么時候跟她關系這樣親近了!
“叫我趙姐姐吧,這位是齊家小姐嗎,曾有耳聞,便隨著桑桑一起稱我一聲姐姐吧”永安公主笑著,但秦桑明顯能看出笑意未達眼底,什么叫皮笑肉不笑她今天總算是看到了。況且這位公主明顯不是很樂意跟自己熱情,你看看剛剛還拉起的手,這會子就松開來了,仔細看,還能看出人家拿著帕子蹭了蹭,也不知是個什么癖好!
應了聲是,秦桑和齊思窈對視了一下,大約覺出今日怕是甩不開這位貴人了,眼里頗有些落寞,這一年一度的盛景,今年怕是要錯過了,下樓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齊家大哥倒是無話可說,多一位貴人,多一份保障,對于兩位妹妹倒是安全.
偌大的街道,上百的商戶,川流不息的人群,遍地的官家小姐,平民百姓,有些人想不想見實在不是自己控制的,秦桑看著不遠處那個人,該來的果然躲是躲不掉!她就是想不通這位三皇子對于自己有什么可圖的,圖她囂張跋扈,名聲敗壞,還是圖她禮數不周,對了,倒是可以圖她爹是丞相,是天子寵臣,這一點倒是有可能,反正是不能圖她長得美!這委實說不通,畢竟她除了長得好沒啥拿出來的優點了,這位正宮出來的嫡皇子不至于如此委屈自己!她爹還是個純臣呢,真不至于!
“兄長也來了,要一起逛逛嗎”永安公主對上迎面來的三皇兄趙子錫說出了醞釀已久的臺詞,今日可就等著這個偶遇!要不她才懶得搭理那些凡夫俗子!
“好”趙子錫也不客氣,安排這一出這是他早就想好的,也許他早該有所行動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