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趙醫生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時間過的可真慢,才過去十分鐘。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以這種方式轉移宇文心的注意力。
“疼忘了。”宇文心傻笑了兩人,有氣無力的指了指溫梟,
“溫梟,軍人。朋友。”
溫梟發現,這是宇文心在介紹自己時,第一次介紹了自己跟他的關系。很顯然,這位醫生跟宇文心的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
又指了指趙醫生,
“趙醫生,他是這里最有名的外科一把刀。最年輕的主任醫師,參加過很多高難度的手術,還給很多知名醫學院開過講座呢。算是我的私人醫生。”
忍著痛,說了這么多字,也是用心良苦,趙醫生當然也會領情。
正常情況下,宇文心是不會這么介紹趙醫生的。今天是特殊情況,只能用‘拍馬屁’的方式來撫慰一下快要‘爆發’的趙醫生了。
趙醫生和溫梟當然能看得出來宇文心的用意。
兩人目光相視,點了點頭,伸出右手握了個手。
“你好,溫梟。”
“你好。趙珂。”趙醫生指了指自己白大褂胸前的名牌。
兩人也沒什么可說的,趙醫生是在憋不住了,又繼續盯著宇文心說,
“以后能不能少喝點兒酒。我就不明白了,那個烈酒有那么好喝嗎?都快趕上醫用酒精的度數了吧。”
啰嗦的樣子很像一個長輩,或者說就是一個長輩。除了父母,也只有他會這么關心宇文心的身體狀況了。
“讓阿姨監督你是不是就能聽話了?”
宇文心這才想起來正事,嚴肅的看著趙醫生,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這件事別跟我媽說。”
趙醫生當然不會現在告訴,可是想想后果,有些擔心,
“她要是知道了,我不得遭殃啊。”
“我不會讓她知道的。”很堅決,如果這點兒事兒都瞞不住,那她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你這做完手術最少得住院一周,我給你請個護工吧。”
不讓父母知道,也只能這樣了。
“好。”雖然很討厭陌生人接近自己,但這也是現在唯一可行的方法。
溫梟很想拒絕,他覺得他可以照顧好宇文心,但是,以現在這樣的身份,好像也沒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默默的站在一旁,并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讓他沒想到的是,宇文心居然在這種時候還不忘跟他說,
“溫梟,麻煩你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這里有趙醫生照顧,放心。”
溫梟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可是卻又不能立刻想出一個好的理由,張了張口,可是一個字都沒有擠出來。
張醫生看在眼里,幫忙說了一句,
“還得麻煩溫先生一會去辦理一下入院的手續,我得去手術室看看準備的怎么樣了。”說著,走出了宇文心所在的單人間。
宇文心立刻明白了張醫生的用意,為他這拙劣的演技,在心中到了個白眼。自己之前也住過院,手續什么的都是他找護士去辦的。
看著溫梟了沒有要走的意思。
只能這樣了,
“那就麻煩你了。”
“不用這么客氣。”
話音未落。
護士、麻醉師、負責醫師一行來更宇文心講術前注意事項和術中會發生的一些意外狀況。
雖然不是什么大手術,但是術中的意外事件列的很全面,有些在溫梟聽來都讓他心臟不自覺的收緊。
而宇文心卻似乎已經習慣這些流程和術語,就像聽每周例會一樣,從頭到尾,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還有一些坦然。
最后在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名的時候,宇文心格外認真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有什么意外,讓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
除此之外,如果老天必須讓自己死,她會很坦然的接受。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未必就不是好事兒。
隨后,張醫生和協助護士帶著手術床來接宇文心往手術室走去。
溫梟寸步不離的跟在后面,直到手術室門關閉,被迫擋在了外面。
本來這次行動的順利完成,對于溫梟的心里來說,是一種久違的釋放,‘復仇’這個詞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但是,作為一個感情動物,他的內心深處從那刻起,壓上了重重的石頭。
好不容易被移開了那塊石頭,又一塊更重的石頭來了個自由落體。此刻的溫梟站著軍姿,一動不動,好像呼吸就快要停止。
……
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手術室上的的燈滅了,想要往前邁步的時候,雙腿有些不聽使喚,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病床被推出,宇文心細小的雙手都扎上了針管,手腕也光禿禿的露在外面,這是溫梟第一次看清宇文心的雙手。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她會很冷,下意識支配自己的手去觸摸。被一旁的張醫生一手攔住,另一只手去拽了拽背角,輕輕還在了宇文心的手上。
轉身跟溫梟解釋道,
“麻醉沒完全退,但不排除有一些知覺。她這個人,有一些底線還是不觸碰的好。”
溫梟點了點頭,帶著理解的眼神,暗暗責怪自己剛才太過魯莽。
“謝謝提醒。”
……
病房內護工已經在里面等著了,趙醫生跟她講了很多注意事項,以及宇文心的個人習慣。溫梟也認真的聽了一遍。
“趙醫生,你放心吧。這里就交給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年齡大約四十多歲,在社會的底層打拼生活,已經看過了太多世俗,辦事就圓滑許多。
看了看時間,得回自己科室了。跟溫梟說了句,
“這里麻煩你照看一下,”掏出白大褂內的筆和紙,寫了寫。
“如果有情況聯系我。”
“好。”溫梟接過紙條,疊好,放進了上衣口袋。
已經凌晨三點多了。看到護工準備拿著棉簽蘸著水給宇文心涂嘴唇。
“我來吧。”看到護工面露難色,就不添亂了,
“算了,還是你來吧。”
“好的。”如釋重負。
護工阿姨很盡責,忙碌了大約一個小時,安排妥當后,這才靠在椅子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