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蟬鳴,驕陽似火。
炙熱的空氣熏烤著燥煩忙碌的水鄉。街上傳來此起彼伏的清脆吆喝。
但這熱鬧的一切卻不能緩解絲毫人心的憂慮焦灼,反而平添三分火氣。
坐在青石板上,男人坐立不安。他死死盯著那進進出出、面露難色的幾個老婆子。
安衛東的內心焦躁不安,誰也沒料到自己妻子一次看似普通的胎動后,會突然早產。
沒時間猶豫,情況緊急。只能放棄送往距離遙遠的醫院,在家進行生子。只是這情況越來越糟糕!
時間一點點流逝,距離妻子進去已經有接近三個鐘頭了!
安衛東一把掐滅嘴上叼著的,那不知第幾根的香煙。目含血絲,重重的一拳錘在堅硬的青石上。
他心如刀割,真的要出事了?
“嗯?這種感覺,這是三煞孤命?”
一道虛無縹緲,含著出塵仙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聞言,安衛東那焦灼煩躁的心頭如清風拂過,微微平靜。
安衛東抬頭,以為看見的會是一個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誰知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個衣冠不整、胡須零亂的邋遢老人。從他頭上那破舊的道冠可見他應是一個出家的道人。
不知道為什么,安衛東心頭掠過一種突如其來的莫名想法。
這個人可以救自己的妻子孩子!
他剛想出聲求助卻被提前截住。
“不必擔心,我可以破局救此子一命。不過你們也需要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老道語氣平淡,滄桑的面上毫無表情。不待安衛東回復,便一揮長袖,入了那簡陋的“產房”。
“你是誰?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現在能隨便進來?出去出去!”
幾道帶著憤怒焦躁的聲音響起,但似乎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
接生婆婆們死死怒視著這來路不明的邋遢老鬼,大力推動著他。
老道紋絲不動、熟視無睹,只是平靜的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
微微一嘆,伸手從袖中取出一道黃色的物件。仔細一看,竟是一道古樸的黃色紙符。
老道以手代筆,在上面飛速滑動。口中念念有詞,平靜嚴肅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蠱惑和安心。
而后,也不知是何技法。那原本空無一物的黃符上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的神秘紋路!
老道將這散發著奇異白光的黃符向前隨意丟出。黃符似有靈性,雖然無風卻搖搖晃晃著向床上幾乎脫力昏迷的女人飄去。
符落,女人竟緩緩飄起。
“哇~”
一道嬰兒的響亮啼哭突起,驚醒了屋外呆立失神的安衛東,以及那些個畏畏縮縮的接生婆婆。
“嘭!老婆老婆,你怎么樣了?”
厚重的木質大門被猛的踹開,一道急切的身影沖入。
“老公,我沒事。快給我看看咱家孩子!”
女人虛弱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渴望好奇。
“是個男孩!我老安家后繼有人了哈哈!”
“咳。”
看著眼前高興的小兩口,在旁沉默的老道輕咳一聲。
“感謝高人救命之恩,請受我一拜!”
興奮不已的安衛東突然回過神來,一時激動無措。情急之下,跪地就欲給老道叩首。
老道左手虛抬,安衛東突然發現一股莫名的力量阻礙了自己的行禮。他意識到,眼前這高深莫測的老道只怕不想接受自己的叩首感謝。
“記得我之前說的代價嗎?”
老道語氣平平,平靜的聲音里仿佛不含一絲情感。
“記得,當然記得!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
“不必。”
老道出聲打斷了安衛東的激動感恩。
“此子與我有緣,日后可承我衣缽。不知你意下如何?”
“當然,這是犬子三生有幸的福緣!”
安衛東語氣激動,眼神中透露出莫名的喜悅。
旁邊依然迷糊的妻子疑惑憂慮,美目掃過旁邊這看似邋遢神棍的老道。剛欲要開口質問拒絕,卻被眼尖的丈夫一個夾雜深意的眼神打斷。
老道似是沒看見這小兩口的眼神交流,默默轉身。
“此子乃千年不遇的三煞孤命,克親克己克人。命中不屬凡人,等他滿十八歲,我會親自來此接他。”
老道緩步踱出,衣袖一揚。一道小小的物件劃出落在安衛東手中。
“此乃長生鎖,可鎖他身上煞氣十八載。望他隨身攜帶,不可隨意摘下!今日之事,切勿多傳,切記切記!”
聲音漸漸模糊,老道已不知所蹤,徒留余音繞梁。
夫妻二人兩兩對視,良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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