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酒廠前面,杜康和村民們正在理論的時候,又有越來越多的村民往酒廠這里趕,紛紛叫嚷著要杜康退回山楂或者補上差價。
杜康滿臉都是憋屈。
理明明是他的,但村民壓根就不跟他講理。
人多勢眾,法不責眾,烏壓壓的一片村民就完美詮釋了這個道理。
要不是杜康是廬山縣本地的,之前還打過不少交道,村民們這還只是動口,還算是客氣和克制了。
要是換了個外地的,現在怕是已經挨拳頭了。
李姓經銷商遠遠的看著這一幕,目中露出快意。
“跟我斗?太嫩了點,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山楂你收不到,我也得罪了,以后別想有一瓶酒賣出廬山縣。你這個酒廠,我看你還能開多久!”
此時,村民們跟杜康爭執許久,越發不耐。
忽有一人面色不善的嚷嚷道:“杜老板,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幾個錢的事這么婆婆媽媽的。”
“我可告訴你啊,事情要是鬧大了,你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人多,壓根不怕什么責罰。
就這么點爭執,罰到他們頭上能是啥呀?
但杜康可就不一定了。
這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杜康憋屈的吐出一口氣。
此時,早有人去廠里找了相禹,相禹聽了事情始末那更是怒不可遏。
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就違約?
還坐地起價?
杜康正待說話的時候,相禹的聲音就遠遠從廠里傳了出來:“我是酒廠老板,我來跟你們說。”
“不提價,之前什么價現在就是什么價,一分錢都不提!”
“沒簽合同的我管不了你們,但那些簽了合同想違約的,要么把違約賠償交了,不然門都沒有!”
話音剛落,相禹便從廠中走出來,冷眼看著這幾十上百號村民。
李姓經銷商在車里也聽到了相禹的話,他先是一愣,然后目中露出了殘忍的神情,拍手大笑:“好,好,好,牛逼!牛逼!”
“真牛逼啊!”
李姓經銷商陰測測地道:“他還以為他那點什么權威夠干啥的呢,這么牛逼,等會這些村民能把他腿打斷。”
“老子等著看他等會是怎么被打的!”
李姓經銷商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目中又是憤怒,又是期待著相禹等會被憤怒村民們圍攻的慘狀。
村民們聽到相禹的話也炸了。
“你是廠長?”
“不補差價?”
“沒良心的王八羔子,欺負老實人?!”
“看我們鄉下人好欺負是不是?別人開高價,你們拿狗屁合同坑我們!”
“今天不補差價,我們跟你們沒完,一個人都不許走!”
領著村民們的涂村長瞇了瞇眼睛,啪啪的敲著旱煙袋,走到相禹面前:“后生,別那么沖,都是鄉里鄉親的。”
“你讓鄉親們少賺錢了,鄉親們跟你講道理,你一個大老板怎么這么小氣呢?”
“把差價補了,不,我們在這這么久,好歹也得給點茶水費吧。給了我們立刻就走,山楂你們留著都行。”
相禹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鄉親?我怎么沒覺得你把我們當鄉親呢?”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
“行,既然你沒把這點鄉親情放心上,那我也不用念什么情分了。”
相禹轉頭對杜康道:“這些人都是從附近的哪來的?”
杜康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道了一聲:“這些人都是左里鄉的。”
相禹玩味的道了一句:“行啊,知道了。”
他居高臨下,對著涂村長道:“你覺得你們人多勢眾很厲害是吧,誰都管不了你們?”
就在涂村長不明所以的時候,相禹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涂村長咧嘴笑了。
他以為相禹是去找關系。
但誰管得了他們這么多人?
人多了,鬧的事大了,誰都要往后退步。
“后生,你找誰都沒用。”
“這你不占理,就是縣長那也是讓你補差價呀。”
“我看你還是把錢給了,別把事鬧大了,那誰都麻煩。”
相禹卻是冷笑了一聲,他的電話是打給楊銳的。
“楊銳,你注意一下,從今天起,心理引導不對廬山縣左里鄉的任何人開放。”
接著,一個電話打給了縣教育局長李卓。
“李局長,有個事跟你說下,今天起心理引導不對廬山縣左里鄉的學生開放了,這麻煩你告知下左里鄉的那些學校。”
“原因啊,呵呵,我在廬山底下酒廠這里,被左里鄉的人圍了。”
“我看他們好像也沒把我當鄉親,那我也不想跟他們講情面了。以后,左里鄉能出幾個大學生,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說完,相禹就掛了電話。
李卓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相禹的心理引導現在可是廬山縣的金字招牌,誰不長眼把相禹給圍了?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怕相禹出事,連忙打電話給相關部門,讓他們趕緊派人來保護相禹的安全。
同時他也是立刻打電話到了左里鄉里面。
“喂?你們左里鄉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人把做心理引導的相禹給圍了?”
“現在人家放話了,要停了你們左里鄉的心理引導資格。你們左里鄉明年那些娃還高不高考了?”
“我可聽說了,快一百來號人把相禹圍在酒廠了,你們快去解決!”
這一通通的電話打過去。
左里鄉的那些鄉鎮領導炸了。
誰都知道心理引導是縣里的金字招牌,現在他們左里鄉的人要砸招牌了,這不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嘛?
那些學校的校長老師們也炸了。
鄉下教育資源差,就指望著心理引導能讓左里鄉明年多出幾個大學生呢。
按這段日子的效果來看,高二的那些尖子生接受心理引導后,完全有沖擊一本甚至211的可能。
這個關頭,卻因為一些人得罪了相禹,結果整個鄉的心理引導資格都被停了?
這誰受得了啊!
就連學生們也都炸了。
因為好幾所學校都趁著高考結束,想帶著高二的學生集體去體驗心理引導。
剛剛卻突然接到了通知,說這次行程取消了。
尤其是一些消息透露出來,說是左里鄉有人把相禹給圍了,才害的他們去不了心理引導,登時就是議論紛紛。
“誰啊,這么缺德!”
“我的天,我聽說隔壁幾個鄉的學生去一次漲十分,我們以后要是都去不了,那豈不是別人上本科,我們都上不了大學?”
學生們炸鍋了。
沒多久這消息也就一傳十十傳百,學生家長們那更是炸鍋了。
農村供小孩讀書不容易,也比誰都盼著孩子能上大學。
現在好不容易靠著心理引導有指望了,卻有人做了這刨祖墳的事?
一群學生家長連農活都不做了,直往酒廠這里趕來。
……
……
酒廠這里。
相禹電話打完后,涂村長和村民們絲毫不慌,甚至有點想笑,都覺得相禹是個書呆子。
他們人多勢眾的,打電話找關系有什么用?
反正拿不到錢他們就不走。
李姓經銷商也坐在這里看著熱鬧:“我就要看看相禹他要怎么收場。”
“最好是被打個半死不活的,這我才解恨!”
沒過多久,忽然間,眾人都覺得酒廠外面傳來了喧嘩之聲。
轉頭看去,先是一輛輛車停了下來。
左里鄉的干部們全來了。
看見真的是他們左里鄉的人把相禹圍著,這些干部們眼睛都紅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怒斥。
“干什么干什么!”
“圍在這干什么!鬧什么事!”
瞧見這架勢,涂村長心中一顫。
不對勁啊。
這怎么來的這么快啊?
他連忙迎上去。
俗話說的話,縣官不如現管。
這些干部都是直接管他們各個村的,他這個村長是真不敢得罪,只能在這里叫道。
“哎呦,領導啊,這是這酒廠坑人啊。”
“他們低價收我們的山楂,還不補差價,坑我們的血汗錢啊!”
干部們拿了合約一看,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放過去他們可能還做個和事佬,但現在不行了呀。
他們直接罵道:“誰讓你們坐地起價了?”
“簽了合同就要按合同來,把酒廠圍了是要干什么?要尋釁滋事?!”
涂村長傻眼了,但還是梗著脖子道:“明明是酒廠坑我們錢!”
“什么合同,我沒見到過,這簽名都是假的!”
就在他抵賴耍流氓的時候,酒廠外面又有一堆人來了。
這次那可是浩浩蕩蕩的一堆人。
幾個學校的校長、老師們都在往酒廠趕,后面還跟著行程被取消的學生們,還有路上趕過來的心急如焚的學生家長們。
一到這里,就有人認出了相禹。
“相老師,相老師!”
“真的是相老師,上次就是相老師給我做的心理引導!”
而再看到把相禹他們圍起來的村民,知道了事情經過后,這些趕過來的老師、學生和家長們都是滿臉羞慚。
他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對相禹千恩萬謝,結果鄉里鄉親把相禹給圍起來了,仗著人多勢眾在這蠻不講理。
“丟人!真丟人!”
“八輩祖宗都丟盡了!”
“姓涂的,我告訴你,我家娃明年要是考不上大學,全是你惹出來的!”
“道歉!道歉!快道歉!”
“我家娃也去不了心理引導了,本來都說能考一本的,哎呦這要是去不了可怎么辦啊!”
這下子,反倒是這些村民們被幾百號人圍了起來。
都是鄉里鄉親,可卻都在指著他們鼻子痛罵。
鄉下是多么盼后代鯉魚跳龍門啊,涂村長這么弄,斷絕了他們孩子去心理引導的可能,那跟挖了祖墳也差不多。
這下子,涂村長他們真的是傻眼了。
“心,心理引導……”
“啊,他,他是做心理引導的相老師?!”
“我們……完了,完了!”
他們里面也有人有孩子,那也是要上學的啊。
這都不用多說,他們自己就崩潰了,連忙對著相禹痛哭流涕,道歉認錯。
“相老師,是我們豬油蒙了心。”
“你別,求求你,我們做了錯事,別耽誤孩子讀書啊。”
涂村長也是嚇得面如土色。
到他這個年紀,那是真怕被鄉里鄉親們指指點點啊,那老臉還往哪擱?
耽誤了全鄉孩子讀書的話,他就是死了,那墓碑都要被人啐唾沫的!
這時候他才苦苦哀求。
“相老師,相老師,我錯了,我們錯了。”
“我們簽合約,我們不改,我們這沒道理,都是我們錯了!”
相禹冷笑一聲:“你們剛剛不是人多勢眾么?”
“現在誰人多,誰勢眾?”
他也懶得搭理涂村長他們了。
對左里鄉的心理引導封鎖,也就只是拿來威脅而已,他還不至于因為這么一件事擴散到全鄉的孩子身上。
過了好半天,這里的事才終于了了,村民們一邊對相禹千恩萬謝,一邊散了。
相禹看著酒廠外面李姓經銷商的車,露出不屑的神情。
在別的地方,相禹或許沒多大能量。
但是在廬山縣跟相禹玩這種把戲?
你對相禹現在掌握的力量根本就一無所知!
“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李姓經銷商攥著拳頭,灰頭土臉的開車離開,滿腔憤怒無處發泄。
他也只能自我安慰。
“解了圍又有什么用?”
“你有我這么多的資金么?收不到山楂不還是要關門?”
就在此時,他的手下接了幾個電話,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經理,那些賣給我們山楂的村民,他們要退錢!”
“他們不知道從哪聽說我們跟相禹不對付,不賣我們山楂了!”
“他們寧愿便宜點賣給相禹,也不賣我們!”
聽到這話,李姓經銷商是真的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徑直氣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他只有悲憤的大叫了一聲。
“權限狗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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