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川和蕭毓住一間,云沫和雨雀各一間。一進房間蕭毓就忍不住問:“他真的能幫忙找到……”
夜雨川把風無度給的那包很重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哐當”一聲,打斷了蕭毓的后半句。
“當然,只要你姐姐還在雨啼石,風老就定能幫你找到。”
蕭毓疑惑地左瞅瞅右看看,屋里就他們倆,他這是演給誰看。
可忽然想到冷徹,猛地一個冷顫,她渾身不自在地默默向夜雨川靠過去。
說不定房間某個角落正有個人偷偷地看著他們。
也奇怪,以前冷徹在的時候,她竟沒一點被監視的感覺。
夜雨川突然厲聲道:“還愣著干什么,服侍我休息。”
蕭毓回過神,立刻配合地應著:“是,長石?!?p> 伸手就去扯夜雨川的領口。
身體跟著靠近過去,嘴唇幾乎貼在夜雨川耳朵上用極小的聲音問道:
“這屋里不是有其他人在吧?”
說著,手上當真解開了夜雨川斗篷領口的帶子。
溫熱的呼吸撲在夜雨川耳朵和側頸,夜雨川驀地伸長手臂摟上她纖細的腰身,一把將人帶進了懷里。
一片黑色從蕭毓眼前晃過,下一瞬天旋地轉,一個慌神四下便陷入了黑暗。
她驚慌地坐在了夜雨川的腿上不知所措。
陽火石上蓋著一個黑色的斗篷。一股奇怪的氛圍在空氣中仿佛蔓延開來。在這股奇怪的氛圍影響下,蕭毓突然心跳加快,驚慌地想要站起來,卻被腰間的大手死死地扣著。
耳邊出現夜雨川低沉的聲音。
“知道什么是侍女嗎?”
夜雨川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低,冰冷的氣息打在耳邊卻溫熱,一抹紅色從耳際蔓延到臉頰,蕭毓下意識地躲閃。
“不……不知道。”
蕭毓大腦一片空白,此時哪怕你問她一加一等于幾,她也會說:不……不知道。
“侍女就是…”夜雨川突然的停頓,空氣仿佛都凝結在了一起,黑暗中只有蕭毓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有人偷聽,冒犯了!”夜雨川聲音極小,蕭毓聽見了卻來不及反應就被攔腰抱了起來。
這一瞬間她卻只想起齊北風腰上的傷,險些壓不住聲音。
“你的腰!”
黑暗中無人察覺夜雨川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聲音都跟著溫柔了不少。
“放心,我的腰很好!”
下一瞬,蕭毓被仰面放到了床上,雙手本能擋在身前,卻突然觸碰到了冰冷的布料。嚇得她慌張地伸手。
一雙冰涼的小手按在夜雨川胸前,抵住了他眼瞅著就要貼上的身體。
怕被人聽見,她便只能將聲音壓得更低。
“你干嘛?!”
“演戲就要演的逼真。”
蕭毓突然感覺嘴唇上冰涼柔軟的觸感,黑暗中看不見她因驚恐瞪大的雙眼。
那是……?
她的初吻啊!就這樣被騙走了?!
冰涼的觸感在她嘴唇上只停留了一剎,就瞬間離開。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莫名有點……失落?
你是不是瘋了!
她直想給自己兩巴掌清醒清醒,心臟卻沒規律地跳個不停。
下一秒夜雨川坐起來,順手將蕭毓也拉了起來。
“你剛才…”
蕭毓剛想質問,就聽夜雨川淡淡地說了句。
“怎么了?人已經走了?!?p> 瞬間恢復他以往冷冰冰的語氣。
蕭毓有一瞬間愣神,一下就不確定剛才他是親了自己一下,還是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畢竟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見,包括夜雨川此刻嘴角上的笑容。
蕭毓無比尷尬地道:“走了就好,我們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話說出口才感覺哪里不對,她又重新組織了一遍的語言。
“我是說我和你是不是可以睡覺了?不,還是不對,我是說我和你分開睡覺是不是可以了?!?p> 一句話顛來倒去,最后也沒說明白,蕭毓感覺自己的腦子被剛才那個不確定存不存在的初吻給嚇當機了。連她之前想了一路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夜雨川扯下蓋在陽火石上的斗篷飛快地穿上,同時將旁邊本來就是用來遮光的黑布蓋了上去。才悠悠地說道:
“不睡覺,我們要出去?!?p> 一旁的蕭毓眨了眨眼。
就剛才千鈞一發間,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側臉,慘白的皮膚、分明的棱角、高挺的鼻梁和光照下鍍了金邊的發絲,甚至是睫毛投在臉上的陰影。
果然,故事里蒙面的不是怪物就是天仙。
蕭毓有那么一刻是愣住的,被天仙的神顏給震懾住了。若初吻給了這樣的天仙也是……
誒?你在想什么?
她猛地回過神。
“你剛才說什么?”
一時被天仙的美色所蠱惑,竟然沒有注意他剛才說了什么。
夜雨川又重復了一遍。
“我們要出去。”
“啊?去哪?”蕭毓剛才顯然真的沒有聽到夜雨川的話,才反應過來,他就說要出去。
這回夜雨川沒回答她,徑直走出了房間,她趕緊跟了上去。
一只腳剛邁出去,被旁邊的兩個正對著她的門衛嚇得又退了回去。定神卻發現他們站在兩側跟兵馬俑一樣一動不動,這才又猶豫著走了出來。
“轉身?!?p> 夜雨川話音剛落,兩個守衛同時轉過身來。
守衛一動,蕭毓嚇的緊跑了幾步到夜雨川身邊,拽著他的斗篷躲到了他后面。
她可以肯定,夜雨川就是故意嚇她!
“里面人已經睡下了,誰來都不能進。”
夜雨川說完,“兵馬俑”們其聲應道:“是。”
剛才出來時,蕭毓沒注意夜雨川先是開了條門縫,然后飛快地伸手出去又縮了回來。門外守衛連雨啼長石的雨字都還沒有說全就沒了聲音。
此刻夜雨川在風笑石的暗道里走的大搖大擺,一點沒有偷溜出來的樣子。蕭毓卻小心翼翼跟著,不停回頭看后面。
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們就像你的手下一樣!”
蕭毓回頭又看了一眼站的筆直的守衛。
就聽夜雨川平靜地道:“有種藥叫木偶散。”
“提線木偶?”蕭毓會意地說道:“就是你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
夜雨川恩了一聲。
“也不盡然。比如讓他傷害自己,他的自我保護意識會反抗,甚至使木偶散失效?!?p> “我知道了!”蕭毓恍然大悟:“我剛到雨夜城時,冷痕應該就是用這個藥讓我們一直跟著他走的!”
夜雨川毫無征兆地突然抓住蕭毓的手腕,拽起她的袖子,翻來覆去地查看,查看完一只,又扯過另一只,查看完另一只便要去扯蕭毓的衣領。
“你干嘛?!”蕭毓驚慌地拽緊領口往后退:“你看我胳膊就算了,扯領口就過分了??!”
夜雨川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作為確實不妥,于是松開了手。
“還有一種類似的藥,叫行尸粉?!?p> “行尸粉?”這個聽起來可比木偶散嚇人多了,只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藥。蕭毓好奇地問道:
“它倆有什么區別?”
“兩者均可控制言行。但木偶散是藥,不傷己不傷人。行尸粉是毒,控制心智,哪怕讓被控制的人去死,也會言聽計從?!?p> 黑色的帽子下夜雨川的眸色暗了暗。
“”而且行尸粉有毒根?!?p> “毒根一般都有表象,會在身上某個部分出現一個記號,但每個藥師制毒的材料不同,形成的記號也不同,大多會在胳膊上,也有的在脖頸或者腳踝等其他的部位的。毒根不去,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迷失自己受施毒者控制?!?p> 夜雨川說到毒根的時候,蕭毓已經掀起自己的袖子和衣角,把胳膊、小腿腳踝都查看了個遍,除了手腕上的玩偶市隸印,沒有任何其他印記。最后一把扯下領口,伸著脖子讓夜雨川查看,緊張地詢問道:“有嗎有嗎?”
倒還是真惜命。
夜雨川無奈地搖搖頭。
她這才了口氣。卻突然“啊?!钡丶饨幸宦?。
只見夜雨川不知何時手里多了一根銀針,直接刺入了蕭毓的指尖。
針尖從指尖上拔出。
蕭毓驚呼一聲:
“你是容嬤嬤穿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