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啼石的藥坊不只一種,它還分研藥坊、制藥坊和售藥坊。顧名思義。研藥坊負(fù)責(zé)研究配藥,傳聞中的藥人也都是這里才可能出現(xiàn)。而制藥坊負(fù)責(zé)按照研藥坊給的方子配藥后制成容易服用或使用的藥丸藥粉等,最后送到售藥坊出售。三種藥坊構(gòu)成雨啼石整個藥品體系,藥方十分保密,概不外傳。其他石區(qū)正兒八經(jīng)的藥坊都是售藥坊,藥源皆由雨啼石供應(yīng)。當(dāng)然也有些歪門左道不為人知的黑藥坊,但藥效和安全性就不敢保證了。
而雨啼石內(nèi)部藥師眾多,資深的藥師大多都在研藥坊,也就溫溫所說的那些可以成精的老怪物。成精不至于,老?那也要看是哪一個了!
“這樣啊!我以為藥坊都跟我們石區(qū)一樣呢!哈哈!”溫溫憨憨地笑了兩聲。
夜雨川語速向來慢,講起故事來倒是合適,蕭毓聽著津津有味,倒還覺得挺有趣。還沒聽夠,夜雨川就停下了來,伸手橫在蕭毓前面道:“小心。”
蕭毓撞了一下攔在身前的胳膊后跟著停了下來。抬頭,面前什么都沒有。
溫溫抱著安暖聽了夜雨川的一句小心,自然也停了下來,包括小煤球也是。只有不會急剎車的傻鳥徑直飛了過去…它半空中剛一轉(zhuǎn)身要兜回來,鳥身突然不受控制地?fù)u晃著。
“呀!”蕭毓剛往前一探身,被夜雨川強(qiáng)行拉了回來。
小煤球一個健步?jīng)_了過去。瞧瞧這跨物種深厚的友誼,只是小煤球在下面剛跳了兩下,便也跟著開始左搖右晃。
“這……”溫溫也懵了。
這場面確實有點(diǎn)詭異,傻鳥和小煤球距離他們也就一米開外,他們什么事兒都沒有,那兩個卻好似中了邪一樣,左搖右晃跟跳舞似的。
蕭毓向前一伸手,果不其然地掏了個空。他們之間好像確實沒有什么隔著。
“唉!”夜雨川輕嘆了口氣,倒不似有什么情緒,道:“羌伯,小葵都不玩這種游戲了。”
羌伯是誰?小葵又是誰?
蕭毓往前瞅瞅又回頭瞧瞧。
“夜雨川,你跟誰說……”蕭毓頭剛轉(zhuǎn)過來,面前突然多了一個弓著腰的黑斗篷老者。蕭毓話到一半硬是給嚇回去了。
老者語氣很不友善地道:“小狼崽子,個把月沒回來,就開始教訓(xùn)起你羌爺爺了!”
“噗!”蕭毓差點(diǎn)笑出聲,趕緊把嘴給捂上了。本來已經(jīng)悄咪咪地躲到了夜雨川身后,老者的話一出,蕭毓倒覺得一點(diǎn)也不可怕了。
畢竟她從前遇見過的人,還沒見哪一個這樣跟夜雨川說話的,可以說是一點(diǎn)雨啼長石的面子都不給了。
夜雨川也沒急,只是在蕭毓面前突然沒了威嚴(yán)這事兒……好吧,在蕭毓面前也不需要威嚴(yán)。
夜雨川心平氣和地道:“羌伯,您哪里老到要叫爺爺?shù)哪昙o(jì)了。”
面前的老者袖子一甩,雙手一背:“這倒也是。”
夜雨川順著道:“那羌伯,您倒是給您這寶貝收一收,讓我們過去。”
“收不得收不得!”老者向后退一步道:“前些日子聽說我那乖侄兒和一個小侍女墜崖殉情了,我怎知你是真是假呢?”
方才還小狼崽子,這會兒就乖侄兒了,這老頭變得倒是快。
夜雨川也果真是有些耐心的,依舊配合著道:“羌伯,你那乖侄兒被你們扎的跟刺猬似的不也活下來了,哪能輕容易墜個崖就死了。”
老者又道:“那倒也是。”
聽到夜雨川被扎成刺猬,蕭毓還是略微心疼了一下,但雖然是被人擋著去路,她能感覺夜雨川前所未有的放松。連溫溫都聽出來這倆人是熟人,關(guān)系且不一般呢。
“小葵呢?您再這樣我可要叫小葵了。”夜雨川突然提高嗓門道:“小…”一個字剛出口。
“別!”老者趕緊制止他,并快步來到夜雨川跟前小聲道:“小狼崽子,小葵剛睡下,你要是給喊醒了,看我不把你逮回去做藥人。”
“哇!藥人的傳聞是真的!”溫溫止不住感嘆道。
老者隔著斗篷瞥了一眼溫溫對夜雨川道:“這墻跟你來的?成精了?”
蕭毓差點(diǎn)又笑出聲,好在剛才握嘴的手根本沒放下。但已經(jīng)引起了老者的主意。
“哎呦?”老者歪著頭打量著半個身子都躲在夜雨川身后的蕭毓,又往前走了兩步:“這就是那個小侍女?這發(fā)色?不錯!特別!她……”
不知道老者還想說什么,夜雨川直接打斷道:“羌伯,別打她的主意!”語氣完全不像開玩笑。
“哦?”老者略顯吃驚,但并沒有執(zhí)意要怎么樣,而是轉(zhuǎn)而上下打量著溫溫道:“那這堵墻呢?”
溫溫被他盯的背后嗖嗖冒涼風(fēng)。
夜雨川道:“問他自己。”
“啊?”溫溫有種不祥的預(yù)感襲來。突然想起來之前夜雨川說:進(jìn)了藥房怎么出來,什么時候出來,出不出的來,都不好說。再聯(lián)想到夜雨川都能被扎成刺猬,那他…溫溫緊忙看向夜雨川尋求幫助道:“雨啼長石!”
夜雨川沒吱聲。男子漢大丈夫,自己要來的,就得自己面對。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拍拍溫溫的肩膀,又拍拍溫溫的胳膊道:“不錯不錯,先說好了,你被我羌老頭預(yù)訂了,進(jìn)去后可不要被那些老不死的威逼給嚇得跟人走了。”
“沒有利誘嗎?”好好個壯漢,都讓這老頭給嚇的聲音打顫。溫溫感覺自己前路一片黑暗,他都想到了自己成為藥人后被灌各種藥然后吐血、胃疼、抽搐再吐血、再胃疼、再抽搐…最后皮膚慘白瘦成人干,缺胳膊少腿……太可怕了!
“誒?這里還有個小丫頭!”老者伸手就要去碰溫溫懷里的安暖。見了面前的怪老頭,安暖嚇的把整張臉都埋在溫溫懷里。
溫溫瞬間從胡思亂想中抽離出來,一側(cè)身,躲開老者的手道:“她不行,安暖還小,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動她。”溫溫聲音粗重,語氣堅決。
“你把我羌老頭想成什么了!”老者有些不悅,但又立馬改了一副面容往安暖那湊過去,溫聲細(xì)語地哄道:“小丫頭?小丫頭你轉(zhuǎn)過來我看看!”
只不過聽在別人耳朵里,就好似拐小孩兒的人販子似的。
蕭毓拽拽夜雨川的袖子。
夜雨川會意道:“無礙,羌伯只是尤其喜愛孩子。”
當(dāng)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面前怪老頭身上的時候,夜雨川仿佛感知了什么,突然一抬頭。只見還在跳舞的小煤球和傻鳥旁邊多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小孩兒,他面對著墻壁一只手伸到頭頂向上跳,似乎是在夠什么東西。不一會兒他從什么都沒有的墻壁上拿下了個看不清的小東西裝進(jìn)袖子里。
然后夜雨川便拉起蕭毓的手走了過去。
“誒?”蕭毓沒留意,夜雨川這一拽,她這才剛看見前面又多了個人。
夜雨川道:“小葵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