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刃道:“雨夜城,辛石十六年,明八月二十有三,神石為鑒,城心石為證,渺薪公主夜焰璣正式……”
“慢著!”
蕭毓城心石在手,本該無任何人敢有異議。可夜晰霧卻偏要添這把堵。
冷刃道:“請問瑤晰公主有何異議?”
夜晰霧叉著腰向前邁了一步,道:“城心石既已認了主,我本不改有什么異議!可雷閃長本應與我等一同立于臺下,怎么一直站在城主旁邊?”
蕭毓明顯聽見雷冽冷哼一聲。
冷刃道:“所有人都知自公主回城后意外傷了腦袋,被雷閃長石相救后便尤其依賴雷閃長石,只有雷閃長石在身邊才得以穩定心緒,想必此事瑤晰公主比我等更為清楚。”
“確有此事,但當初的公主膽怯怕人,周圍聲音稍大便會驚慌抓狂。而你看,現在咱們的緲薪公主如此鎮靜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冷刃你就不覺得奇怪?”夜晰霧回身面向大家道:各位難道不覺得奇怪?”
沒等他人插話,夜晰霧又道:“我們總不能因為雷閃長石站在她身邊,她就是渺薪公主了吧!”
此話一出,臺下眾人皆一愣,其中有幾個尤為明顯。
蕭毓感覺無數雙眼睛正注視著她,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蕭毓再次不自覺地看向臺下的夜雨川,那個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人卻站在夜晰霧的斜后面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冷刃道:“城心石既已認主,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原先是何身份,此刻她都將是雨夜城的城主,任何人無權對城主指手畫腳,即便你是瑤晰公主也不行。”
夜晰霧不滿地歪頭看著冷刃道:“話雖如此,雖說不論身份貴賤,城心石認主便為城主,但即便是乞丐娼仆也要明示他自己原本的身份,倘若故意隱瞞或冒充,甚至被有心之人利用,那雨夜城的未來都將是一片灰暗。”這話說的夠難聽,話里話外的罵人。蕭毓聽見了卻又好似沒聽見一樣,依舊看著夜雨川目不轉睛。
雷冽上前一步,冷冷地道:“乞丐還是公主,身份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娼仆在外尚且不會隨意將紋花的大腿視于眾人之前。”
夜晰霧這性子粘火就著,露在外面布滿大紅玫瑰的大腿一抖,瞬間暴跳如雷:“雷冽!你竟然拿我與娼仆做比?”
雷冽嘴角閃過一絲嘲諷,不否認也不解釋,一副我就是罵你了,又怎么樣的樣子。
夜晰霧雖然跋扈,火氣一上頭嘴就跟不上,吵不過就趕緊回頭找幫手。
夜雨川慢悠悠地道:“長姐貴為雨夜城瑤晰公主,是何穿著打扮都改變不了尊貴的身份。”
蕭毓一直盯著夜雨川都不見他有任何反應,此刻他卻正在維護夜晰霧!她感覺心口的寒意正從未愈合的三角形傷口一絲一絲地透出來。
他是吃錯藥了嗎?臺下的傳音和風無度也十分不解,夜雨川到底要干嘛!還沒等他們多想,夜雨川竟又接著道:“今日緲薪公主確實與之前有所不同,可是傷已痊愈?”說完上前一步將夜晰霧攔向身后。
夜晰霧怕是被騙的多了竟長了心眼兒,還跟他耍起小聰明,居然未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來說。可夜雨川這一伸手將夜晰霧向后攔過去動作在他人看來明顯的袒護,傳音差點一口老血噴風無度身上。更不用說蕭毓此刻的心情,傷口隨著呼吸一陣一陣鉆心的疼。
雷冽明顯不悅道:“公主腦傷確有好轉,但重明當日添了新傷又受了些許驚嚇,仍時好時壞,尚未痊愈。”
剛被夜雨川攔下去的夜晰霧這會兒平復了火氣,又不示弱地向前一步站夜雨川身邊道:“我見城主現下倒是挺鎮靜,沒喊沒叫的。到底是公主好轉了還是根本就換了人。渺薪公主腰上的胎記是不會有錯的,當眾一驗便知!”說完她嘴臉上揚轉向夜雨川,等著看他做何反應。
夜雨川卻只是站著面不改色。
這時臺下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大長老道:“我們不如先聽聽城主自己怎么說,若城主能給出合理解釋,又何必多此一舉。”
蕭毓坐在冰冷的石椅上,作為話題的中心從坐上去開始到現在一言未發。即便是此刻。她依舊手捧城心石,緊閉著嘴巴。
臺下的人都心知肚明,這個城主即便有暗影會保護其人身安全,實則她是不是渺薪公主都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傀儡,由人爭強。她又能說什么?大長老又何必多此一舉,你瞧這么半天過去,她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夜晰霧得意一笑,道:“看來城主自己也說不清楚呢。但胎記不會假,還請城主出示胎記,自證身份。”
冷刃道:“城主為女子,女子腰間豈能當眾查驗。”
想從前,類似的話夜晰霧也說過,但此一時彼一時,此刻夜晰霧卻道:“女子腰間按理是不應隨意視于眾人之前,但秉著為雨夜城負責,為全城上下安心,只能委屈城主。我身為雨夜城公主寧愿頂著冒犯城主的罪名,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雨夜城的未來交由于一不明來歷之人手上。請城主出示腰間胎記,以證明身份。”
夜晰霧說完一甩手,臺下早已被買通的一個二個地接二連三地應和道:“請城主以證身份!”
“請城主以證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