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邁一步要用上好幾秒鐘的人,卻在一秒出現在蕭毓跟前,蕭毓摸著指環的手指還沒來得及觸動機關,就被緊緊地握住。蒼白又細長的手指不帶一點血色再用力收緊一分,使得蕭毓的指節“咯吱咯吱”作響。下一秒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一陣冷颼颼的風吹在她耳邊。
“還在指望外面那兩個?”
冷一冷三!
身為暗影的他們竟然會被發現,蕭毓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人遠比她想象的更可怕。而她現在一只手正被緊緊的握住,緊到她覺得手指就要斷了。
“知道害怕了?”
大師另一只手里的小工具似是一把小刀上尖端帶著一個小小的彎鉤,它輕輕插到蕭毓淺金色的頭發中間,再輕輕向上一挑便有一縷發絲順著黑色的斗篷飄落下去,手腕一轉,鋒利的尖端距離領口幾毫米的距離再從肩膀一路沿著手臂慢慢悠悠地滑向手腕。
他要干嘛?
手腳都被束著,蕭毓難免有些緊張,緊盯著那鋒利的尖端稍一貼上斗篷便劃開了一條口子,斷斷續續眼看著到了袖口。
“不管你什么目的,不想變成你后面那個樣子,就……”
耳邊的聲音同握著利器的手同時戛然而止,只聽“哐當!”一聲。石門打開,一個黑影從門外被扔了進來。蕭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斷掉的手臂!血肉模糊的若不是看見那幾根手指根本分辨不出來,蕭毓憤怒地看向門口。
此時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可這上面沒有一滴血是他的。他沾滿鮮血的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變得更加骯臟,然后搖晃著像喝醉了一樣地走了進來。
“什么風把大師吹到了我這乙間來了?”
蕭毓只聽耳邊低聲的一句“自求多福吧!”隨后面前的人轉過身,站在蕭毓的前面,盡管他身形消瘦,但也幾乎將蕭毓整個人都擋住。他不屑地道:
“你的乙間?玩偶市的地方,我去哪里可是還要向刑司請示?”
“大師多想了,您想來便來,只是我這地兒臟亂的很,可小心別臟了您金貴的手。”這刑司聽聲音大概也有個四十多歲的樣子,配上他的形象,嫣然一變態猥瑣大叔,而且蕭毓總感覺在哪里聽見過這聲音,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刑司晃晃悠悠地挪到旁邊掛著刑具的墻邊,回頭時,大師有意無意地挪了一步,再次擋住了他的視線道:
“這個是我帶回來的,就不勞煩刑司您了?!?p> “恐怕不妥,說是這丫頭狡猾的很,下手且不輕,把守衛按在地上硬生生地砸的滿頭是血,那畫面真是……想著都覺得甚美!您這小身板兒……”刑司諷刺地一笑道“怕是受不住,既然到了我乙間,還是交給我吧。”
“刑司是覺得一個姑娘能傷的了我?”大師聲音不高,不怒不笑。
刑司隨手取下一把尖頭的錘子,搖晃著走過來:“大師!這乙間一直都是我刑司掌管,這不聽話的活偶也都是由我刑司來教她玩偶市的規矩,您這金貴的手可做不了這等粗活。難不成大師相中了這丫頭?可是依著玩偶市的規矩,想從我這帶走是不可能的。不如您去找主市長說說。”此時他已經來到了大師的跟前,湊近到大師耳邊小聲道:“放心,我會給你留口氣兒的?!?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毓總覺得這個大師有意無意地在護著自己,正當她這樣覺得的時候,擋在她身前的人卻突然向旁邊挪了一步。
“既然如此,那勞煩大師教完規矩叫人送去我房間?!贝髱焸阮^道:“還有我不喜歡壞掉的東西。”
“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看見一丁點傷口?!?p> 蕭毓:“……”
看著那人轉身,蕭毓真為自己剛才不切實際的想法而感到可笑,這兩個人定是本身就有過節再不然也是早就看互相不順眼,她不過是兩人博弈間的棋子罷了,還護著她,蕭毓笑自己時至今日竟還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正想著她卻突然感覺手里多了一個東西。然后就錯愕地注視著那個消瘦的身影緩慢地一步一步走向門口,直到石門再次關上。
……
“終于就剩下我們兩個了?!弊儜B大叔伸手摸上蕭毓的肩膀,順著鎖骨向上觸到蕭毓的下顎。
蕭毓滿是厭惡地側頭躲開那只骯臟的手。
“性子倒是挺硬,甚和我意。”猥瑣大叔的手稍一轉,挑起蕭毓一縷發絲湊到鼻子前,道:“差點忘了,需得先叫我瞧瞧,讓那瘦子都動了心思的是何等的品相。然后再教教你這里的規矩?!闭f著,用他骯臟的手迅速掀掉了蕭毓的帽子。
帽子掀掉的一瞬間,一頭驚艷的淺金色的長發,還有淺藍色的瞳孔冷冰冰地瞪著他,沒有一絲畏懼。變態大叔愣住了,遮擋不住的貪婪和喜出望外。
“哈哈哈哈!”片刻,他突然大笑起來:“難怪難怪!難怪那個瘦子都動了心思,可真算得上人間絕色!這么好看的皮囊便是我也舍不得留下一點兒痕跡的。”說著他舉起手里的小錘子帶著幾分炫耀地道:“看見這個小錘子了沒有?這就是今天我們的玩具,它可不是一般的錘子,我就用這端輕輕地敲在你骨頭上,它不會弄破你的任何一寸肌膚,也不會將你的骨頭敲斷,它只會在你的骨頭上留下一片細細密密裂縫,不會很疼,待會兒你可要叫的小聲一點呦~”
蕭毓聽的直覺得惡心,同時想到季碧娜和荼靈可能經歷的事情,一陣心痛。稍不失神,手里的東西便在靠近手腕的位置割開一條不淺的扣子。再稍一用力。
猥瑣大叔還在用他那齷齪的眼神仔細打量著蕭毓,突然聽見“咔嚓”一聲。眼前淡藍色的瞳孔突然變的凜冽,他還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白絲捆住。蕭毓伸手一推,他便直直地向后“哐當”一聲倒在地上。蕭毓迅速割開另一只手腕上的鐵銬,抬腳踢開他手里的錘子,這一系列的動作做的干凈利落,沒給對方任何一點反應的機會。
蕭毓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俯身用手里的工具抵在變態大叔的脖頸處,稍一用力,彎鉤陷進肉里,紅色便說著彎鉤流出來。這彎鉤是那個瘦子出去前趁著轉身的瞬間塞進她手里的,蕭毓只是試試看,卻沒想到這么小一個東西竟真的鋒利到可以削斷鐵銬。
這個小東西叫做削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