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雀,雨雀?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蕭毓,旁邊是你川哥,聽的見你就眨一下眼睛好不好?”
稍微平復了情緒,蕭毓輕聲地喚著雨雀,可是雨雀倒在蕭毓的懷里,眼睛半睜著空洞無神,呼吸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
蕭毓拉著夜雨川的手收的越來越緊,緊張道:“為什么會這樣?”
夜雨川道:“因為有人不讓他清醒,他中了毒。”
蕭毓驚道:“什么意思?中毒?”
夜雨川伸手拉開雨雀的領口,鎖骨偏上的位置露出一個灰黑色的胎記一樣的斑塊,形狀好似一只變了形的手掌。夜雨川低沉地道:
“一種控人心智的毒藥,行……”
夜雨川還沒有完整地說出名字,就被蕭毓打斷,搶先一步道:
“行尸粉!”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蕭毓聽夜雨川說過行尸粉。她看著雨雀鎖骨的印記,道:“難怪剛才他會襲擊我,這就是毒根?怎么去?”她只知道要去毒根,卻不知如何去除。
夜雨川道:“去毒根要先知道他中的行尸粉用的是哪幾種毒才能配置出對應的解藥。而每種行尸粉的配方只有制毒者才知道。”
“風小妹!”蕭毓激動地道:“肯定是她!”
可是現在找不到風小妹,雨雀現在這個樣子,蕭毓的心一直懸著,生怕她一個不注意雨雀微弱的呼吸就消失了,她害怕極了。
“沒有其他辦法嗎?”
“實在不行就只能帶他回雨啼石研藥房試試。但試藥十分兇險,需要遭受的痛苦且不說,一味藥錯了雨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輕易不可嘗試。找到下藥人才是最穩妥的辦法。”夜雨川稍一停頓,看著蕭毓因為受了太大沖擊而渾身微顫,他不忍心,可那雙哭的通紅的雙眼正直直看著等一個答案,夜雨川猶豫著低聲道:“能準確地讓他刺向你,發號指令的人一定就在這附近,或者就在這里。”
夜雨川的話說的算委婉了,卻明明意有所指,這里除了他們三個還有隱在暗處的暗影之外,就剩下一個人。
蕭毓愣愣地與夜雨川對視著,然后如同機械一樣地緩慢地回過頭。身后,季碧娜坐在床上,剛才微微上揚的嘴角早已經悄悄角落了下來,連冷漠的眼神也突然變的委屈。
“碧娜……”說出這兩個字,蕭毓是忍著心痛的。
“小毓,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你懷疑我?我……”季碧娜一臉的難過加難以置信地道:“我落得如此,你懷疑我什么?”
季碧娜瞥了一眼夜雨川,道:“你相信他的說的,卻不相信我?”
而夜雨川沒有再說話,只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里的寒意透過帽子都感覺的到冰冷。
蕭毓低下頭:“我沒有,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只是雨雀他現在這樣,我必須找到風小妹。”蕭毓抬起頭看著季碧娜道:“碧娜,她是什么時候從密道逃走的?”
季碧娜回答道:“你們來之前她剛走。還帶著一個白發的女子一起。”
荼靈!蕭毓看向夜雨川什么都沒問,而夜雨川也只搖了下頭。
蕭毓轉頭又問道:“碧娜,你可知密道通往哪里?”
季碧娜:“盡頭有間密室。不過密道里有很多岔路,許是代城主和她們走岔了。”
“代城主啊!”蕭毓沒好顏色地瞥了夜雨川一眼,道:“原來我走后,你就作了代城主!”
夜雨川說話本就慢,這幾年更是惜字如金,如今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知道為自己辯解,要是傳音在非得恨鐵不成鋼地替他解釋不可。
蕭毓也習慣了,沒等他回答,便喚出了冷一。
“冷一,你去把密道和荼靈的消息告訴風笑長石,我們沿著密道去找荼靈和風小妹,讓他安頓好這里的姑娘。”說完蕭毓的手放在胸前又比劃著什么,背后的季碧娜一直看著蕭毓,也只看到一個背影?
冷一接了命令,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門口。
看著夜雨川背起雨雀,她來到床邊握起季碧娜的手道:“碧娜,我不能讓雨雀有事,我們這就進密道去找風小妹和荼靈的蹤跡,你……”
蕭毓還沒說完,季碧娜忙緊緊回握住蕭毓的手,緊張地打斷道:“你要丟下我嗎?小毓你不要丟下我,帶上我,我去過密道,我知道怎么到盡頭的密室,我能幫你們找到她。”
蕭毓通紅的眼眶泛起淚水,余光又一次瞥見她腳腕的鐐銬。
蕭毓道:“風笑長石擅機關巧術,你留下來等他幫你解開,然后你跟著風笑長石還有冷一他們離開這里,等我找到風小妹接了雨雀身上的毒,我就回來找你。”
“不不,我真的知道密室在哪,帶上我,我能找到她,不要把我丟在這里,我害怕。”季碧娜一臉委屈地望著蕭毓。
看著季碧娜臉上交錯的疤痕,這該是受了怎樣的苦啊!蕭毓輕輕點頭應道:“好!”拉著季碧娜的手將她帶起。
……
帶上帽子,四人從甲間的密道入口進了密道,黑暗的密道里,只有季碧娜腳上的鎖鏈托在地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蕭毓道:“碧娜,你這鐐銬鎖很久了吧,疼嗎?風笑長石肯定有辦法能解開…”
蕭毓話沒說完,季碧娜忙緊張地抓住蕭毓的胳膊,打斷道:“別,別讓我回去,別丟下我,我要跟你在一起。”
蕭毓輕輕拍了拍季碧娜的手手背,安撫道:“沒要丟下你,我就是想問你疼不疼,等我們回來便去找風無度幫你解開。”
季碧娜點頭“嗯”了一聲,又低頭看了一眼腳踝上的鐐銬,苦笑著道:“不疼,這個鐐銬原本是鎖在主市長腳上的,有一天她突然就解開了,然后就套在了我的腳上,說……讓我也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
蕭毓嘆道:“被帶到玩偶市的人都被銬上了鐐銬,我以為你也被鎖了許久肯定很疼的。我也確實在風小妹的腳腕上見過類似的鐐銬,沒想到竟和這個是同一個。我不會輕易放火她的。”
蕭毓說著掏出懷里的陽火石,還是最開始夜雨川給她的那塊,被劃破的斗篷露出里面白色的綢衣,在黑暗的密道中閃著一絲一絲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