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有時候都佩服夏果的拼命三郎的精神,他每日只是打個卡,坐辦公室都累人的很,真想辭職算了,可是又舍不得國企的優厚福利待遇。
“我們去醫生那看看,檢查結果估計快出來?”
…………
在夏母過去之前,夏果的檢查結果便出來了,幕新看著確診為腦癌的病理分析,心里一陣嘆息,這個患者今年才33歲。
剛好她的父母過來了,這個結果先告訴他們,也好讓病患家屬有個準備。
“夏果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要有個心里準備。”
幕新看著對面坐著的兩個父母,他們看著分外年輕,要說是夏果的姐姐和姐夫,他都會相信。
“夏果的病很嚴重嗎?!”夏母聽到醫生這樣說,心中一跳,惶恐不安地問道。
“確診為腦癌,現在她就只是頭痛、眩暈、嗜睡的狀況,一個月后會更加嚴重,明天要進行后續檢查,看是否能夠通過手術來控制住病情,你們好好想想,找個機會把病情告訴她。”
幕新翻看了下夏果的詳細檢查,有些疑惑怎么到現在才發現了病情,要是早點發現,配合治療的話,手術成功率會高上許多。
“怎么會這樣,醫生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夏果的檢查單吧,是嗎?”
夏母沒辦法相信一直健健康康的女兒怎么就患上腦癌了呢,這可是癌癥啊。
“這個結果沒有出錯,這都是我們反復確認的。”幕新很能體諒他們,這事擱誰都沒法接受。
“我們先出去吧?!?p> 一直沉默的夏父扶起夏母往門口走去,他們出去并沒有回夏果的病房,而是坐在大廳角落的休息座上。
“老夏呀,這可怎么辦吶,夏果要是出事了,夏葉怎么辦,他還在上大學,我們怎么辦,這家里可怎么辦吶?”
夏母緊緊抓住夏父的胳膊,沒有注意到夏父的胳膊已經被她抓的開始紅腫。
夏母嘴里念得都是自己和兒子怎么辦,卻忘記了夏果的痛苦,自己的女兒很快就要死了啊。
自從夏果結婚后,他們的日子過的風生水起,鄰里周圍哪家的日子有自己過得好,現在難道要失去這些了么?
“哎呦,疼死我了,快……快放開?!毕母赋槌鲎约旱母觳玻г沽藥拙?。
夏父也不驚訝夏母的態度,反而安慰著夏母。
“不要擔心,之前夏果每月給我們的錢,你不是都存起來了一部分嗎?當時想著夏葉結婚的時候用,還有女婿給夏果買的房子,也在我們名下?!?p> “可是夏果看病要錢啊,這花費肯定不是少數,要是她問家里要的話,我們能不給嗎?”夏母很害怕女兒開口問自己要錢。
夏果十八歲就出去打工,結婚之前的工資都是直接給自己的,結婚后也是每月定期給自己打錢,這前前后后的錢差不多有一百萬了。
“錢在我們手里,給不給還不是取決于你,再說林楓那么有錢,夏果看病當然得要他出錢了,你瞎操心什么?!毕母革@然想的更多一些。
“夏果的病注定是沒治了,可是人吶,都怕死,我們最好不要呆在醫院,要不然肯定得出錢,對,我們趕緊找個借口回家?!毕哪傅乃季w豁然明朗起來,激動地說道。
夏果從來不給自己存錢的,她想著掙的錢都是給家人花的,他們高興,自己也高興。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父母現在不關心自己的病情,反而擔心那些錢會不會被她要走。
坐在夏父夏母后面的護士驚呆了,這個護士便是這兩天照顧夏果的林護士。
因為夏果與其他態度惡劣的病患不一樣,對人很和善,林護士很喜歡她,所以雖然見了夏果的父母一面,便記住了他們的樣子。
中午休息的時間到了,林護士便坐在大廳里和男友聊聊微信,沒想到見到這么一副畫面。
林護士心里暗暗鄙視這對父母,又忍不住心疼起夏果來。
林護士猶豫著要不要將看到的這一幕告訴夏果,但想到醫院的規定,還是決定忍住,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夏父夏母商量了半天,決定等下就找個由頭回家,這夏果已經是腦癌,花多少錢都沒用了,還不如攢著錢,將來留給夏葉。
他們不知道身后有個林護士,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
到了第二天,林護士還是忍不住將這事告訴了夏果的主治醫生幕新大夫,幕新聽見林護士講的事后,也是忍不住驚訝。
這樣對待女兒的人還是太少見了,大多數人開始的時候還是愿意花錢治療的,直到病患的家屬被高額的治療費用連累到痛不欲生,才會選擇更加容易的一面。
像這樣的從知道病情到決定放棄,只是剎那間的,還是獨獨一份。
沉默了一會,幕新開口問道,“這件事你給其他人說過嗎?”
林護士搖搖頭,“沒有,我想告訴夏小姐,但是害怕影響到她的病情,您最聰明了,所以想問問您建議,沒和其他人沒說過這事。”
“不要告訴任何人,照顧好夏小姐就好,這個我會處理,你等下問夏果要一下她父母的聯系方式,最好問清楚工作單位。”
幕新囑咐完林護士,隨后拿起一旁的住院記錄,“走吧,到查房的時間了?!?p> 他們來到夏果的病房,這是個兩人間,她靠在病床上,面色慘白,一頭黑發只是簡單地挽了起來,微微瞇著眼睛,陽光打在白色的病服上。
幕新瞬間想到了家里養的那只白貓,現在的夏果就和當初被他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小貓一樣,弱弱的,喜歡瞇著眼睛。
夏果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慢慢轉頭看向門口,便看到幕新站在門口,好像在發呆,她輕輕咳嗽了一下。
“醫生?”
幕新回過神,向夏果走去,身后跟著林護士。
“現在有哪不舒服嗎?”幕新拿出胸前別著的筆,打開記錄本。
“頭暈,有些隱隱作痛,剛才起床的時候,眼前有些發黑?!毕墓嗔巳囝~頭,感覺很不舒服。
“嗯,我開些藥,可以減輕這些狀況,以后下床的時候叫林護士來,不要一個人亂走動。”
幕新看了看夏果的床頭,只有一把香蕉,還沒有動過,而旁邊病人的那個床頭放著滿滿的吃食水果。
便忍不住多嘴問道,“你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