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看見牧志鈞的那一刻,段爺爺就認了出來,主要是那眉毛,那眼睛都十分像他年輕時候喜歡的女孩。
如果牧志鈞不自我介紹,也能認出來。
之所以用醉酒狀態迎人,是因為他知道,長時間沒見面的人突然登門拜訪那肯定是有事相求!
他一個早就閑賦在家的糟老頭子,現在能有什么本事讓年輕人相求呢?
為了躲個清閑自在,老頭果斷裝睡。
說實在的,是那個女孩的兒子有事相求,要是以往的他肯定要幫忙一二的,可是現在的他,自身都難保哦。
中午午休的時候,他整整酣睡了兩個小時,此時完全沒有睡意,可兩個年輕人一副久坐不走的架勢。
過了非常非常漫長的一個小時,段爺爺實在裝不下去了,剛才喝的有點多。
他……他有些尿急!
翻了個身,掀開被子,閉著眼睛坐了起來,嘴里哼哼唧唧的摸索著穿上鞋,準備故作迷糊的去趟衛生間。
“呀,我扶著你,別醉洶洶的掉進去了。”
小個子男生忙上前緊緊地攙扶住老人,即使老人很是大力的掙扎了幾下,也沒有松手。
開玩笑,來之前,師傅可是說過,這個老人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
四合院的衛生間還是傳統的旱廁,糞坑上面兩塊石板,中間就是一個大大的窟窿。
別說,一個成年人掉進去也是綽綽有余的。
段爺爺捂著肚子,腳步一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流在眼睛里,火辣辣的疼,等下如廁還要被這小子觀摩?
算了,算了,就聽聽他們上門要干啥吧。
“不用!真不用!我沒醉,你看我步伐……穩著呢!”段爺爺說完,趕緊捏住小個子男人的手腕,微微一用力。
小個子立馬吃痛,猛地松開攙扶著老人的雙手。
段爺爺一溜煙兒跑進衛生間,釋放即將要爆炸的膀胱,等一身輕松后,又懊惱自己喝太多,現在完全沒法避開了。
在小輩面前,裝醉?
哎呦喂,老臉丟盡了呀!
……………
等待的時間里,牧志鈞恍然大悟,段叔是在裝醉啊,他依稀記得母親提到過段叔是很能喝酒的。
過了半個小時,段爺爺才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笑意,手里還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有三個飯盒。
“哈哈,你們來的正好,陪我喝幾杯,我剛剛順便去外面打包了幾樣下酒菜,味道不錯。”說完就單手拿起地上立著的方正飯桌,平穩的放到炕上。
“段叔,你酒醒了嗎?又喝?”牧志鈞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故意這樣說道。
段爺爺摸了摸胡子,笑道,“黃湯穿腸過,一泡尿就不見了。”
牧志鈞聽后,心里暗自發笑,這個段叔還是跟以往一樣,在他的記憶中,段叔可是一個十分粗獷不拘小節的人。
“段叔,這次登門拜訪也是有件事想要求您幫忙。”牧志鈞開門見山的說道,一點都不客氣。
段爺爺此時已經端著酒杯喝了三杯了,期間還給小個子男人手中硬塞了滿滿的一杯。
“先說說是什么事?”
段爺爺喝光杯底最后一口白酒,就了一口涼拌黃瓜,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咬的脆響。
“段叔可認識一個叫公山的人?”
“公山?”
段爺爺伸出去夾菜的右手停頓了一二,轉頭看著牧志鈞,疑惑道,“小牧跟他有過節?”
“過節?算是有吧。”
公山如果是所有事情的背后黑手,那就不只是過節了,而是仇人了。
“算是?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怎么能說算是有呢?”
段爺爺放下筷子,起身從炕上下來,打開電視機,京劇戲曲婉轉的唱調傳了出來,聲音之大,可謂是整耳欲聾。
“人老了,耳朵也不行了,看電視得聲音大點才行。”段爺爺轉身又回到炕上,盤腿而坐。
“說說,你跟那個叫公山的是怎么回事?”雖說電視聲音很大,段爺爺說話的聲音還是跟平常一樣。
牧志鈞皺了眉頭,環顧四周,他察覺出些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