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尚卿聽完竹枝的這番描述,頓時覺得十分可笑。
刑部侍郎家的嫡長女,說話如此上不得臺面,還和小丫鬟扭打成一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來蘇靈越跟她之前印象中的并無出入,不過是一個草包罷了。
“不過,剛剛你說到的小廝忠全,是誰?”蘇尚卿聽完,只有這一個疑惑。
“忠全啊,是咱們府上管理內(nèi)務的一個小廝。他為人十分仁厚,每年夫人克扣咱們的吃穿用度時,總會暗地里幫一幫咱們。”
“這樣啊……”蘇尚卿若有所思地說道,一邊又喝了一口茶,隨即笑了笑,繼續(xù)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
蘇尚卿畢竟剛剛蘇醒,身體的確很弱,所以在竹枝的攙扶之下慢悠悠地走到了前廳,離春蘭過來叫她已經(jīng)過了兩刻鐘的時間。
軒廳里,除了在外地有公差的二少爺蘇銘沒有露面,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蘇尚卿的到來。
她前腳剛剛踏過門檻,一個茶杯便徑直朝她飛了過來,擦過她的右臉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響過后,蘇長盛盛怒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混賬東西!我道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府里干些什么,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種讓我蘇家蒙羞的事情來!”
“老爺息怒,當心莫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陳若蘭撫了撫蘇長盛的胸口,說道。
隨即看向蘇尚卿:“還不跪下!”
蘇尚卿踱步到眾人面前站定,低下頭道:“爹爹,娘,女兒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明示?”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
若是往常,蘇尚卿早就被這陣仗嚇得瑟瑟發(fā)抖,哪里還敢理直氣壯地問出這話?
可是眼前的蘇尚卿,身子單薄,臉色蒼白,低下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好像跟從前沒什么區(qū)別。
短暫的沉默過后,蘇長盛怒氣更盛。
“你還有臉問出這話?忠全被衙門的人抓走了!說是他圖謀不軌,可是蘇府有人看見你們舉止親密,似有私情……哎!現(xiàn)在流言滿天飛,我蘇家怎么丟得起這個臉!”
“有人看見?那爹爹可否告訴我,到底是誰看見我和忠全舉止親密?”
“是我!”蘇靈越站了出來,瞪了蘇尚卿一眼。
“我看到忠全老是往你院子里送東西,若是沒有私情,為何老是厚待于你?”
蘇尚卿皺眉,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扯著嘴角勉強笑了一笑:“忠全為人仁厚,我院子里的東西總是缺斤少兩,嚴冬沒有取暖的炭,酷暑也沒有降溫的冰,有時候各個院子里用剩下的邊角料就送到我這里來。”
她聲音極輕,但卻說得十分清楚,加上這副大傷未愈的病懨懨模樣,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
討人同情只是一方面,蘇尚卿更想知道的是蘇長盛對這個女兒的態(tài)度。若是他心中有愧,那有些事做起來便容易地多。
蘇長盛聽完這話,面上露出略微驚訝的神色,不過片刻之后便平靜了下來。
他看了陳若蘭一眼,又看向蘇尚卿道:“此話可屬實?”
“若是爹不相信,大可以去女兒的院里看看。”
蘇長盛心中清楚陳若蘭的手段,聽到這里便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