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會議廳里,圖坦卡蒙坐在他的黃金寶座上,上面放了一個軟墊,鑲嵌著各種寶石和彩色玻璃裝飾,十分的華麗。
“陛下,阿蒙軍團的訓練成果很好,隨時能為埃及戰斗!”霍倫海布回答說。
圖坦卡蒙很滿意,“吩咐下去,十天后阿蒙軍團出戰!這次一定要打得赫梯不敢再犯我埃及的領地。”
“是陛下!”霍倫海布領命。
別看圖坦卡蒙才十八歲,但是作戰經驗很豐富,已經帶領軍團打過幾次勝戰,這兩年因為腿傷不能親自上陣。
圖坦卡蒙瞅了眼阿伊,見他情緒沒有起伏,不禁感嘆他可以藏得這么深!在漸漸長大中發現了阿伊的真面目,阿伊只想讓他當個傀儡法老,將權利牢牢掌握而不肯放權給已經成人的法老陛下。
“由陛下統治的埃及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啊!”阿伊恭維著。
圖坦卡蒙剛登基的第一年,便聽從阿伊的建議,恢復了傳統的神教,修復受損的神像,一時間國家也的確穩定了下來。
早朝的會議結束,大臣們紛紛離開,法老只留下副將吉格伯特單獨談話。
“此次行軍,我會讓你帶領第二軍團,”圖坦卡蒙看著眼前的人,心略微定了定,“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吉格伯特立刻行了一禮,恭敬回話,“臣定不負陛下!”
“盯緊霍倫海布,他最近不太老實。”
“是!陛下。”
說完,圖坦卡蒙有些煩躁揉揉額頭,強打起精神,又說,“你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別讓我失望。”
吉格伯特鄭重行了禮,語氣更加堅定,“臣一生都是陛下的信徒!”
圖坦卡蒙點頭,“大大小小的神廟都有阿伊的人,我頭痛不已,多年的勢力盤根交錯,雖然慢慢在換但終究不夠好,盧克索現在已經是我的人在任職,眼看一切在好轉,但我總覺沒那么安穩,你要留心!”
吉格伯特知道陛下是在囑咐他,要做好一個得力忠誠的臣子,不要死于陰謀中。
片刻,他緩緩說道,“請陛下放心!”
“下去吧。”圖坦卡蒙看到他離開后,才艱難地從寶座上站起來,日常祭司攙扶著他。
圖坦卡蒙的腿疾似乎又嚴重了一點,以前正常的行走還是沒有問題,如今卻走一步痛一步。但自尊心不允許他讓人看出來。
剛出門便看到等了很久的瑪格麗塔,她只薄施粉黛,戴著一條精致的綠松石項鏈,稱得整個人越發似出水的睡蓮般淡雅。
瑪格麗塔是三年前努比亞進獻的公主,一直稱病。圖坦卡蒙很少去過她的宮殿,或者說,他快忘記有這么個人了。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瑪格麗塔不敢抬頭,只小聲回道,“陛下今晚能去我的宮殿吃飯嗎?”
圖坦卡蒙告訴她,“有空我會去看你的,你先回去吧。”
聽到這話,瑪格麗塔慢慢把頭抬起來,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謝謝陛下!我先退下了。”
看著她高高興興地離開,仿佛得到了什么,其實都是一堆空話。
他的父親埃赫那吞逝世,由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斯門卡爾繼承王位,而他的長姐梅里塔滕則為王后。斯門卡爾的身體并不是很好,登基后試圖緩和與阿蒙祭司團的關系,只是剛打了一些基礎便突然猝死。
按理說圖坦卡蒙應該續娶長姐梅里塔滕,以此名正言順繼承王位。可是沒有,梅里塔滕從此消失了。他接著娶了青梅竹馬的安克絲娜蒙登基。
由于阿蒙祭司團的大祭司們都在底比斯,他廢棄了從小生活的新都阿瑪納,將首都遷回底比斯。這座擁立阿蒙神的城市,那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在歷史上留下深刻的印記,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然而十年時間太短,他在位的痕跡被后者無情的抹去。
回到宮殿,便看到這一幕,安克絲娜蒙安靜地坐著,面前放置一盤賽尼特棋,她在和一位女祭司行棋。
圖坦卡蒙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跪下行禮,顏嘉也看到他來了,趕緊起身行禮。
圖坦卡蒙扶起安克絲娜蒙的手,“都起來吧。”他轉而看向顏嘉,“你就是安克絲娜蒙說的那位女祭司?”
“是的陛下。”
顏嘉低下頭不敢直視面前的法老,他看起來那樣年輕,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以后多過來陪陪王后,她在宮里也無聊。”圖坦卡蒙說道。
他說話的同時打量著顏嘉,隨后又將視線落在安克絲娜蒙身上。
“顏嘉,你先回去吧。”
還是安克絲娜蒙開口解圍,顏嘉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再次行禮跟著侍女出去了。
轉眼間所有人都下去了,圖坦卡蒙才放松地坐在安克絲娜蒙對面,饒有興趣地看著沒下完的棋。“怎么今天想玩這個了?”
“打發一下時間,你知道的…”
“我知道,”圖坦卡蒙表示理解,要是他的腿沒那么嚴重,他會帶她去大沙漠深處狩獵,帶她去看他設計的盧克索神廟,或者兩人一起去逛市集,但是現在外出的活動都不行。
“安克絲娜蒙,我那天說的話是我的真心話,我想要再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安克絲娜蒙望著眼前的人,沒有子嗣的君主注定危險重重,而她也會陷入困境之中。
“阿蒙神會可憐我們,賜予一個繼承人給我們嗎?”安克絲娜蒙咳了幾聲,她的身體自從流產后便一直不好,但她不想讓他擔心。
“我想會的…”
圖坦卡蒙有些疲憊地把頭靠在她肩膀上,他感覺他正在失去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