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合并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但并沒有像白立帆說的那樣，把林雪和李慕叫到一起溝通一下各自團隊的業務。李慕只是在白立帆發來的微信里確認了這件事，并告知她一周之內要把團隊的工位都搬到林雪團隊附近，理由是方便大家溝通。對于這個沒有什么可挽回的決定，李慕沒做什么爭辯，只是通知大家收拾東西搬工位。
“慕姐慕姐，”甄珍去查看新工位位置回來后，大聲叫著李慕，“我去看了，那些空著的工位都沒有挨在一起的。”
李慕看了甄珍一眼，又看了看大家，平靜地說：“先搬吧。”
沈梔言停下收拾東西的手，看了一眼李慕，見李慕臉上沒什么表情，就轉頭和甄珍說：“先搬先搬。”
李慕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東西，此時，她的心情并不那么愉快，她抬起頭看看了在各自收拾東西的其他同事，拿起手機給白立帆發了個微信說：“工位就是分散著的嗎？”
很快，白立帆就回復了她：“現在是這樣，過一陣有人會離職，到時候再調整。”
李慕收起手機，又繼續收拾東西。
李慕一行人到了新工位的時候，林雪正抬起頭看見了他們，林雪沖李慕笑著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忙著自己的工作。李慕看著那幾個分散著的工位，回頭和其他幾個人說：“你們先挑吧。”
幾個人陸續找了新的工位，李慕在靠近過道的工位上放下自己的電腦。
幾天后，李姻姻突然找到李慕，小聲和李慕說：“慕姐，你知道BK在和新的供應商接觸嗎？”
“什么意思？”
李姻姻又小聲說道：“我剛才在BK，看見有其他供應商來和他們開會。”
“可能是別的供應商。”
“就是公關公司，因為里面有一個我以前的同事。我剛才特意和以前其他同事了解一下說，他們那個公司現在正在公關BK。”
李慕垂著眼皮想了想，說：“好，我知道了。”說完，她從電腦里翻出耀盛和BK的合同文件，又再次確認了下雙方的合同時間，這次的合約期還有三個月。“這么早就下手了。”李慕心里想著，關上了合同文件。
沉思了片刻，李慕給白立帆發了一個微信，把李姻姻看到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想一股腦地告訴了白立帆。過了好一會兒，白立帆才給她回了微信：“來找我一趟吧。”
李慕一進白立帆的辦公室，就看見林雪正坐在白立帆對面，李慕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一會兒再來？”
“來來來，正好林雪也在，一起說說。”白立帆見李慕要關門，忙叫住了她。林雪起身移到旁邊的椅子上，把靠近門口的椅子讓給了李慕，李慕只好坐下來。
李慕剛一坐下來，白立帆就說：“BK在接觸新的公關公司？”
李慕回答說：“應該是的，姻姻認識其中的一個人。
“咱們和BK的合同到什么時候？”
“還有三個月，如果續約的話，咱們是不是應該也做點兒工作。”
“是這樣，公司不打算和BK續約了。我剛和林雪也商量了一下，像BK這樣利潤低，人力占用多的項目，也該考慮放棄了。”
“……”
李慕算是從白立帆口里得到了一個她想不到的答案，而且還是和林雪商量過后的決定。李慕無力地走回工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此時，她想起了陸宇離開時候的背影。
晚上下班，徐子珂如約來公司接李慕下班。看見李慕沒什么精神，徐子珂沒和她開玩笑，只是默默地開著車。快到李慕家小區的時候，徐子珂才問：“要不要帶你吃點兒好的？”
李慕沉默著，沒吱聲。徐子珂瞟了她一眼，說：“這是怎么了？”
“啊……”李慕長嘆一口氣，問，“你說，我辭職怎么樣？”
“辭職？”徐子珂一驚，伸著頭尋找小區旁邊的空車位，然后把車停進停車位，“為什么辭職？”
李慕和徐子珂講了今天的事情，又說了自己心中的不快：“真的沒勁了，總有一種要被趕盡殺絕的感覺。心里這口氣啊，一直憋著，憋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趕盡殺絕倒不至于，不過倒是有點兒讓你們降維的感覺。”
“沒了？我說了半天，就換你這么一句話。”
“工作嘛，要么開心，要么賺錢，如果兩者都沒有了，不要也罷。其實……如果你想好了，我支持你。”
“怎么支持？”
“師兄管你吃飯吧，偶爾吃香喝辣的。”徐子珂還是忍不住開了句玩笑，然后又正經地說，“李慕，雖然辭職對于成年人來說，不是個最好的選擇，但也不一定是最壞的選擇。你沉浸在現在的環境中太久了，走出來換個環境，不見得是壞事。”
李慕看了徐子珂一眼，那股不快的情緒好像緩解了些，她拍了拍徐子珂的肩膀，笑著說：“走了。”
第二天，李慕如往常一樣來到公司，她和每一個早到的同事打了招呼。甄珍見她不像昨天那樣陰沉，湊到沈梔言的旁邊，小聲說：“慕姐今天心情不錯。”沈梔言看了看李慕，用胳膊肘打了甄珍一下，說：“干活。”
李慕無言地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把OA上的沒有批過的流程挨個點了通過。然后，起身來到白立帆的辦公室。
“什么？李慕，你想清楚了？”白立帆吃驚地問。
“嗯。”李慕點點頭，說，“我想好了，我打算辭職了。手里沒完的工作，我會交接給沈梔言，客戶那邊，你看我什么時候方便告訴他們。”
就這樣，一個晚上，李慕做好了自己的決定。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在這個行業里摸爬滾打，自認為憑著自己的資歷，一定不會因為焦慮，但她現在已經明顯地感到了自己的焦慮，或者說，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因為公司這樣頻繁的變動而焦慮了。
“我辭職了。”李慕在閨蜜群里說。
凌麗：沒事兒，以你的能力，再找個更好的工作沒問題。
顧琬瑜：缺錢了說話。
張文秋：正好趁這次換個行業吧。
李慕笑著看閨蜜們的話，又分別給江子和徐子珂發了個微信：“辭職了。”
“這么快決定了？”徐子珂很快就給她回了電話，“也挺好，沒事兒啊，吃不上飯還有師兄呢。”
掛了電話，李慕看見江子給她的回復：“那后面什么打算？”
“不知道呢，也可能是沖動了。”
過了好半天，江子又發來一條微信：“敏姐說，我們還缺一個股東，問你要不要來當這個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