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中的人名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卻說俊聰當即便把那首格律詩翻譯為英文，當然也有借助翻譯工具。嫌宜秋給起的標題過于露骨，又來問他重命一個。宜秋想了想，便說：“那就叫‘驚鴻’吧。”于是便有了下面的英文版本：

　　Glimpse

　　There is a girl over the sea， called ”Ting” with beautiful looking.

　　That day I got a glimpse， after that I have kindness.

　　Her hair was like willows and ribbons， smile like hibiscus.

　　I fly to the moon to look for the immortal， hope our distance no longer as mountain as long.

　　大家看了紛紛夸好，俊聰取了一張活頁紙，把這首他精心翻譯的英文詩并中文詩都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遍，交了作業。

　　宜秋好奇地問：“你在這里這么大發相思之情，就不怕被辛超知道了？”

　　“正是想讓辛超知道知道，就看她能不能看出來了。”俊聰說辛超這人在所有老師里，對風月情事可以算是最開明的了。俊聰向宜秋承認自己陷入了一場難有結局的單相思中，承認他暗戀雅婷暗戀得死去活來而那女孩卻幾乎渾然不知。如今正是想盡量通過各種途徑，讓雅婷知道自己在熱烈地愛著她呢。他還說，自己在英文詩上把“雅”字改為“Ting”，除了諧韻，也更是有要讓辛超明白的意思。

　　確實，辛超是不反對這些的，否則，宜秋和芳心如此密切交往那么久了，她豈會不管不顧，甚至偶爾還拿他們開開玩笑？大約辛超自己的學生時代也曾深深沉溺于男女情愛而無法自拔，乃至于她自身的婚姻幸福是否與那段時光有著不可或缺的關系也未可知。她覺得，青年男女間的相互愛慕與情愫，是相當正常的事情，由生理和心理所共同決定，是每個人自然而然都會產生的，何需戒之如虎狼。

　　“你也真是的，想讓那一位知道，最簡單直接的方法當然就是去告訴她呀。再怎么通過別人的影響，終歸也不是你親自的意思。不然那人家其實早就知道了，芳心之前都和她提起過呢。”宜秋深深白了俊聰一眼。

　　“這不就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去親自告訴她嘛，總不能就直接跑到她面前，朝她大聲說‘雅婷我愛你’吧。”

　　“那你就想不到有其它方法？”

　　“噢……對了，我怎么沒想到這個呢？”俊聰看了看眼前的活頁紙，頓時有恍然大悟之感，魚雁傳書簡，文字抵親人——寫信！

　　經過一整個白天的深思熟慮，俊聰終于決定自己不能再停留在只看著雅婷、想著雅婷的地步，應該要有所行動了。而行動的第一步，便是從寫達情信和正式見面開始。又經過一整個晚上的反復斟酌，他拿起筆，不斷琢磨著如何用詞和組句，寫了又修，修了又改，飽含著深深的愛意和期盼，寫下了一封約會雅婷正式見面的信。

　　光有了信，還猶怕誠意不夠，不能盡表自己的情思愛念，于是俊聰又打算再買點什么小禮物送給雅婷。恰好前段時間自己逛商場看到過一款挺可愛的小貓擺件，想雅婷該當會喜歡的，如今希望還在那吧。

　　到底對自己還是沒有十足信心，俊聰又央宜秋放學后同他一起去選購小貓擺件。所幸還沒有賣完，相中了一款，托店家包裝了，也就算是見面禮了。

　　當晚，就在俊聰精心整理禮物包裝時，卻突然發現他要送給雅婷的信，不知怎的竟找不著了。這個發現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把他嚇了一跳。信不見了，大不了重寫，可萬一落在學校，被其他人撿到了亂傳，那自己往后豈不是要貽笑全級了？

　　俊聰仔細回憶著今天到底曾把那封承載著他濃濃思念的信帶去了哪里，最后終于鎖定了一個地方——是了，一定是中午自己和同學出去校外小店吃飯，說話說到開心處，得意忘形，把那張珍貴的紙拿出來分享，然后便落在那里，忘記帶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上學路上，俊聰懷著渺茫的希望來到小食店，然而那里卻還沒有開門。沒辦法，只得中午又來，本以為肯定是被當作垃圾清理掉了，不料當他走到昨天坐的那張桌子跟前時，卻意外又驚喜地發現，他的那封信，包括裝著信的淡藍色蔚藍花①信封，竟完好無損地靜靜躺在椅邊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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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蔚藍花——是浪漫主義遙遠理想的象征，暗指雅婷，作者曾用這三個字指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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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聰喜出望外，輕輕拂拭去上面的灰塵，不禁暗暗叫道：“找得我好辛苦啊，總算把你找到了。”同時又反省自己平日并不丟三落四，可這么重要的信物，這一次居然還差點能弄丟。要不是這幾天想雅婷想得魂不守舍，哪會如此。

　　找回了信，備好了禮物，俊聰卻又犯了愁，這些東西該由誰去送呢？如果由自己親自去送，那肯定得等雅婷不在的時候，悄悄地放在她桌子上。但是雅婷不在的時間，只有午休和下午放學后。午休去又嫌人多眼雜，兼且下午她一來，看見了豈不顯自己尷尬；下午放學后呢，雅婷又是第一等愛學習的，如今臨近期末，她常常放學后還要留在教室里做上二十分鐘作業才去吃飯，自己可不想等那么久。

　　“瞧你愁的，那就我幫你拿去給她吧，順帶給你做做紅娘，前提是人家得想收。”宜秋笑道。

　　“真的？”俊聰眼前一亮。

　　“我騙你干啥，但是先說好了，我只負責傳情達意，接不接受是人家的事，她要是不喜歡你，可不能怪我啊。”

　　“那是那是，不過你說她會和我做朋友，會愿意和我見面嗎？”

　　“這得問她了，我怎么知道，話說你想在哪兒約她啊？”

　　俊聰湊過宜秋耳邊，仿佛交接秘密情報般地悄悄說道：“想去親雅婷，你覺得合不合適？”

　　“什么鬼，朋友還沒做成，就想去親人家了，沒做夢吧。”宜秋正要伸手把俊聰拍醒。

　　“不是去親她啦，是去親雅婷。”

　　“我問你去哪里，你一個勁兒說要去親雅婷？牛頭不對馬嘴。”

　　“不是親嘴的親，是清雅亭，那座亭子，升旗臺后面那里。”俊聰著急道。

　　“哦哦哦，原來你是說那里啊，那當然可以了。”兩人不禁都“撲哧”一聲地笑了，這諧音起來竟如此應景。

　　清雅亭，亭如其名，清靜幽雅，工藝精美奇巧。四面竹樹環合，四季常青；有飛花芳香，小潭似鏡，錦鯉悠游，鳥鳴宛轉。夏季引水至亭頂潛流，從四檐飛漱而下，懸波如瀑，激氣成風②，隔絕暑熱，自然清涼，因此又稱自雨亭。每當微風吹來，穿枝過葉，伴隨水聲叮咚，沙沙然如天籟之音，是整個校園中最優美自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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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語出《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八·西戎》描寫拂菻（lǐn，凜）國（即東羅馬帝國）房屋：“至于盛暑之節，人厭囂熱，乃引水潛流，上遍于屋宇，機制巧密，人莫之知。觀者惟聞屋上泉鳴，俄見四檐飛溜，懸波如瀑，激氣成涼風，其巧妙如此。”自雨亭相傳是唐朝時的一種巧妙避暑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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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你得早點去占位，那可是個好地方，多少人都想去清雅亭呢……”宜秋正笑著，這時，英語科代表過來通知道：“俊聰，辛超有請。”

　　俊聰心知一定是辛超發現了自己詩中的秘密，卻不知她到底要對自己說什么。于是在周圍同學的起哄下，只得忐忑不安地來到辦公室。

　　“俊聰眼光不錯嘛。”辛超一見他進來，便打趣道。

　　俊聰不知要說什么好，只得傻笑著。

　　“拿回去吧，中文詩寫得挺厲害的，英文詩也翻譯得不錯。雅婷是一個很棒的女孩，你要努力學習，爭取成績能和她一樣優秀。”辛超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說著，把那份全班最獨特的作業還給了俊聰。她還不知道這中文詩可是出自宜秋之手的標準格律，當然厲害了。

　　“謝謝老師，我會加油的。”俊聰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多了一行紅色的批語：“變成優秀的人，就會與優秀的人更接近。”啊，變成像她一樣優秀，還有好遠的路要走呢。

　　說來也巧，正在兩人說話之時，雅婷恰好也捧著練習題，來到辦公室請問辛超。俊聰連忙拿著詩走出辦公室，心里慶幸雅婷應當沒有聽見辛超剛剛那句話。隨即又奇怪自己分明沒有做錯什么見不得雅婷的事情，但不知怎的，自從寫了那封信后，盡管還沒有送出去，可在自己潛意識里，一切仿佛都早已被雅婷洞悉得一清二楚，并且對方恍惚還狠狠地責罵著自己，為何如此放肆……

　　于是俊聰這些天竟不由自主地就是想避著她，一看到她那熟悉的面容和身影就感到尷尬。及至出了辦公室，想著平日不能常見的雅婷此時如此近在眼前，又不甘就這么走了，因此又站在門外窗邊，悄悄望著辦公室里。

　　只見辛超一見雅婷，也打趣道：“雅婷有福啊，多少男生都在追著你，可要看準了。”

　　說得雅婷一臉茫然、不知所云。半晌才反應過來，嬌羞地笑著：“沒有吧，我不知道……”同時又羞得把剛剛準備得好好的問題瞬時忘得一干二凈，只得匆匆挑上一道，隨便問完就出來了。

　　眼看她即將就要出來，俊聰才忙忙地轉身回了教室，一路猶細細品味著辛超剛剛那些話的深意，為何說是“多少男生”，又剛剛被叫來辦公室前，好像聽宜秋說到“多少人都想去親雅婷呢”，難道雅婷……

　　再回頭來說宜秋交的作業，那天他為俊聰作完了詩，自己又按夸贊芳心的意思，把劉禹錫的《賞牡丹》改了，再翻譯一遍成英文。中文部分打算等芳心十八歲生日時給她，英文部分自然就是這次的作業了：

　　Appreciation of the Heart

　　Feiyan of Weiyang Palace is enchanting but her style is not high.

　　Although the fragrance of Yuhuan in Huaqing lake is very good， it also disappeared.

　　Only the Heart is the real national beauty and heavenly fragrance.

　　When she’s mature， gorgeous can pour the whole city.

　　翻譯雖然一樣也是借助互聯網科技，但宜秋和俊聰兩人的英文水平，由此依舊可以看出分別。俊聰懂得修改增刪，翻譯得流暢自然。而宜秋最痛恨英語，覺得哪怕是寫十首標準格律，外加十篇古文，都不如自己創作一首英文詩難，故此也只能機械式地翻譯到差強人意的水平了。

　　芳心問宜秋又作了什么詩，宜秋只說：“是寫給你的，不過現在時候未到，不給你看，卿后年生日就知道了。”

　　芳心聽宜秋不給她看，也賭起氣，同樣不給宜秋看自己寫了什么。

　　光一個“Heart”，辛超自然是看不出具體指誰了。又兼不少拼音成詞，把辛超繞得一頭霧水。不知宜秋到底是翻譯現成的中國詩詞，還是直接創作的英文詩，亦或者是像俊聰那樣，原創中文詩再翻譯出英文詩來的。于是只得打了個問號，疑惑地批道：“什么詩？”

　　發下來，宜秋看了不禁哈哈大笑，心想著，你不明白才好哩。又調皮地拿起筆，在下面回寫道：“吾從心得來，子安知？”隨后便徑直收起來藏了。

　　如今且繼續說俊聰寫信邀約之事。宜秋既然主動攬了信使的活，于是便看好時機，下午放學后拿著信和禮物，先托芳心收了，然后自己大步走進11班去找雅婷。

　　“雅婷，如果你走在路上，有一個人突然摔倒暈過去了，周圍的路人都置若罔聞，在保證他不會訛詐你的情況下，你愿不愿意去幫助他？”

　　“愿意啊，只要他是好人，沒人去關心他豈不是太可憐了。”雅婷奇怪地看著宜秋。

　　“那姑娘可知，你的名字，每天都會被一個人叫上幾百遍。”

　　“誰啊，不知道。”雅婷詫異地問道。

　　“姑娘知不知道，我們班有一個人生了大病，快要發瘋了。”宜秋接著說道。

　　雅婷搖搖頭，更不解了，莫名其妙地看著今天眼前這個盡問奇怪問題的人。

　　“他得的那種病，必須得一個人才能治好，除了那個人以外，任何名醫神藥都沒有用。”

　　雅婷依然搖頭：“什么人這么厲害？”

　　“那個患病的人叫賴俊聰，而那個能治病的就叫李雅婷。”

　　“賴俊聰？他怎么了。”雅婷心中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地不停往外冒著，“可我不是醫生，什么病都不會治啊。”

　　“正是他，他得的那種病叫做優秀仰慕病，病因是他仰慕你的成績優秀、活潑開朗、美麗大方而無法得到滿足。病理是他的特異性受體上缺少某種激素的刺激，而你的物理信息和行為信息恰恰能夠刺激他這種激素的產生，只有維持人體內激素水平穩定，俊聰的病才會好。所以，還真就只有你能治好他了。同學情誼，加油吧。”宜秋朝芳心使了個眼神，芳心便把俊聰的信和禮物遞上。

　　“他非常希望你能夠和他交個朋友，辛超告訴他要多多向你學習，他有好多問題想請教你呢。”宜秋把信和禮物放在雅婷跟前，“這封信是他想對你說的話，這袋子里則是作為時常能夠在走廊上相見的隔壁班同學，兼問卷合作伙伴而送給你的一點心意，也當作是見面禮了。”

　　雅婷遲疑了一會，有點突然得不知所措。所幸放學后大多數人都已經走了，并沒有人管閑事起哄。她望望宜秋，又看看芳心，只見一個向她點點頭，仿佛在用眼神示意自己收下；另一個則一如既往地眼角浮現出盈盈笑意，和善可親。于是只得收下了那個畫著蔚藍花的淡藍色信封：“謝……謝謝你。”至于禮物，則是再不肯收的了。

　　盡管宜秋一再告訴她，不過就是俊聰的一點心意，并非什么連城無價之寶，雅婷最終還是不愿意收受陌生人的禮物，大約也就是剛正不阿的體現了。

　　芳心本來一直想借此打趣雅婷馬上就將嫁入人家，只是宜秋不許，為了盡量不讓她以為要交朋友便是要確定男女關系而產生反感，于是才忍住了。

　　兩人走后，雅婷緊張激動又惶恐不安地拆開了那封信，展開折了幾折的淡黃色信紙，只見上面寫道是：

　　有這樣一段關于你我的故事，在此之前，它只屬于我。

　　現在，請允許我向你分享這段故事：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③

　　你好！雅婷。初次見面，或者說，好久不見。懷著對你深深的仰慕，在經過了許久的思考和猶豫后，決定把禮物和這封信交給你。真的，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也希望你可以耐心地看完這封信。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不過我想你應該也已經稍微認得我了吧。我是賴俊聰，一個來自高二（10）班的普通人。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這個學期剛開學不久，有一個人跑去你們班發調查問卷？對，那個人就是我。說來倒也慚愧，明明和你說過幾次話，平時在樓道上也不少次遇到你，可我卻還是常常連招呼都不敢打。所幸今日我終于鼓起勇氣，把這封信交與你。倘若我不這么做的話，興許你都快把我忘了吧，那我也會因此后悔上個幾年，十幾年，好多年……

　　其實，早在上學期剛分完班，第一次無意間看到你時，我對你就有所關注。那時還只是覺得你是一個聰明優秀、氣質不凡、美麗大方、端莊優雅、亭亭玉立的女子。而在那之后，我發現自己竟早已被你深深吸引，難以自拔。我開始注意你的舉動，你的表情，甚至是你的每一個眼神。那時我們在三樓，也是隔壁教室。路過你們班時，我總會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看你是否在里面，又在做些什么；走廊上，每次與你擦肩而過，看到你臉上的微笑，我是多么開心！可無論如何也只是擦肩而過，我后悔，我后悔當時為什么沒分到11班，后悔每次遇見你，只有望洋興嘆般的不甘。

　　還記得那次去找你之后，我不斷地問自己有沒有說錯什么話，哪里錯的下次一定要改過來，其實都是想能給你一個好印象。好在如今，我終于把這封表達我心意的信交與你，蓋此后無所悔罷！然而——原諒我的任性吧！我還是想和你真真正正地說一說話，盡管你對我或許從未了解。如果可以的話，這周四下午五點十分，在升旗臺后的那座清雅亭里——那是專門為你量身定制的地方，我想和你見個面。希望你能接受我真誠的友誼，讓我們共同進步。

　　能同一個人交流，總是一件好事，不管是投機，還是不合胃口，總會有所收益。有一種哲理，說是一個痛苦，由兩人分擔，便只有半個痛苦；一個歡樂，由兩人分享，則成了雙倍的歡樂。那么思想呢？思想不比蘋果，你一個蘋果，我一個蘋果，咱們相互交換，一人還只是一個蘋果。你一個思想，我一個思想，如果咱們相互交換，那么，我們每個人便有了兩個思想，這對于萬物之靈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筆財富。誰要是拒絕友情，封閉自己，誰就是自我殘害。④

　　一尺白紙，道不盡相思，說不盡故事。屆時我有更多的話想對你說，希望你能來。

　　最后，祝你學業進步，常有歡樂、幸福做伴，祝你前程似錦，宛如極天中最閃耀的星！

　　當然這是聯系方式：微信LJC992598

　　一位夢想著，并努力變得像你一樣優秀的人

　　2019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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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③出處見后文，原文是寫司馬相如（前179～前118）對卓文君的追求。鳳凰是古代傳說中的百鳥之王，雄為鳳，雌為凰。東墻，即東邊住的鄰居，出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賦》：“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國，楚國之麗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東家之子”，說宋玉東邊鄰居家的姑娘非常漂亮，這里不在東墻便是說雅婷沒能在俊聰附近的意思（側重于心理上的附近）。愿言配德，希望說我的德行可以與你相配。

　　④這段話是愛爾蘭劇作家蕭伯納（1856～1950）的名言。后文“LJC992598”的微信號，運用九鍵拼音輸入法，992598分別是“永遠愛李雅婷”六個字拼音首字母所對應的數字，LJC即賴俊聰三字的拼音首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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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這信中一開始的《鳳求凰》選句，還是宜秋給俊聰推薦的。司馬相如如此生動形象的句子，來描寫俊聰此時的狀態，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宜秋才從11班出來，一直在教室里焦急等候的俊聰就連忙迎了上來，急切地問道：“怎么樣，她收了嗎？”

　　“信是收了，不過禮物死活不肯拿。”

　　俊聰向宜秋問了雅婷剛剛的各種神情和語言，道了謝，便滿心歡喜又緊張地去準備明天下午的約會了。

　　時值月圓之夜，俊聰在家不停踱著步。走過來又走過去，一直思考著這幾天以來，為了這次約會，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妥當合適，明天見到雅婷時又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想著想著，不由得又想到那“多少男生”的疑惑，于是又去問宜秋。

　　宜秋說他平時又不關注雅婷，反正雅婷目前沒有，也不曾有過確定的對象是肯定的，那句“多少人都想去親雅婷”只不過是自己戲謔隨口而出，并無實際根據。事實上，清雅亭因為環境優美，如果不是早早去占位，也確實總會被他人先占據。至于背后還有多少人在追她，自己也不清楚。于是又替俊聰去問芳心，芳心一笑，說：“這個嘛，君且聽我娓娓道來……”

　　一切都發生在晚自習的時候，故此宜秋和俊聰對此毫不知情。原來，就在上學期剛剛分班后不久，曾有一個學習成績本也挺優秀的男生找到了雅婷。在幾天的拉近關系后，那位男生便十分直率地提出了請求：“雅婷，做我女朋友吧。”

　　也是雅婷此前在情事方面沒有任何經驗，于是竟同樣絲毫不謹慎地提出了條件：“這次期中考試，你要是能考得比我好，我就做你女朋友。”

　　天意昭昭不可違，大約那位男生注定就和雅婷做不成一對。眾所周知，那次期中考試，雅婷破天荒地得了超出她原本實力水平的年級第一，也是整個高中生涯的唯一一次年級第一。

　　男生考了年級第二，很守信用地不再來糾纏雅婷，兩人至今仍保持著一賭一笑之交。

　　又過了幾個星期，舉辦過了藝術節和英語節，雅婷的美貌窈窕、優秀氣質遠播整個年級，又有另一名男生慕名前來發起追求。然而大約這第二位太過于輕率得沒有經驗，既像王海一樣表現得那么迫切，又沒有王海沾花惹草數年來積累的風流調法。雅婷不僅不喜歡，還感受到了他對自己深深的威脅，可那男生卻依舊不肯罷休。故此過不了兩個星期，在雅婷明確的表態下，兩人也斷絕了往來。

　　辛超每周輪值晚自習，只要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這些。至此，雅婷也算是初涉過風月，不能說是全無經驗了。

　　學生時代的戀愛便是如此，感情純真無邪，全憑一念美感，懵懂而熱烈，來得快去得也快。縱觀昔日所有之鸞鳳鴛鴦情侶，才有屈指幾對能善始善終啊。并且又有多少也只是到高三畢業的善始善終，他年她月，歷盡了世事變遷，各自的那一本紅簿子結婚證上，都還是對方的名字否？

　　俊聰聽罷大吃一驚：“啊，要是再不行動，保不準早晚就要和雅婷失之交臂，到那時就追悔莫及了。”

　　獨倚窗邊，眺望著高懸空中的那一輪明月。俊聰心里是多么期盼，有朝一日也能和雅婷攜手并肩，共同欣賞這輪月，共同細數眨眼的星星，在星月的交輝下，構筑屬于他們兩人的美麗夢想……

　　《紅樓夢》中賈雨村思念嬌杏的這首月下低吟，正合俊聰此時此刻的心境：

　　未卜三生愿，頻添一段愁。⑤

　　悶來時斂額，行去幾回頭。

　　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⑥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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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⑤出自《紅樓夢》第一回，嬌杏是賈雨村好友甄士隱家的婢女。未卜，不能預知。全句意為結成姻緣的愿望不知能否實現。“頻添”句意即把這段愁緒時刻掛在心上。頻，屢屢、時時。斂額，皺眉頭。

　　⑥“自顧”二句——意謂風前自顧身影，有誰能賞識自己，成為我的終身伴侶呢？“自顧風前影”由“顧影自憐”化出。堪，能、配得上。月下儔（chóu，愁），成婚配的意思。儔，伴侶。下一聯蟾光指月光，原意是：“月光如真有情意，希望先照玉人的妝樓。”玉人樓，美人居住的地方。玉人，這里指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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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俊聰如老鼠夜行，下課不敢出班門一步，猶恐遇上了雅婷尷尬。仿佛大家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又似乎一見雅婷，對方便會劈頭蓋臉地指責自己一番。哪怕是因為公務不得不前往辦公室，也得借道其它樓層，確定雅婷不在辦公室后才敢進去。

　　一整天心如亂麻，無心聽課，焦急地等待著下午那一刻的到來，在此之前好像什么事也不能做，什么事也做不好。只不停地問宜秋：“我見了她該先說什么好，后說什么好？快點教教我。”

　　宜秋卻說，這些東西最多也就只能準備個主要框架，先說什么后說什么哪里準備得了，還是得靠現場發揮。就算準備得再好，你到了那里，一緊張還不都忘得一干二凈，至多能記住一兩句就謝天謝地了。倘如約會是可以背臺詞演出來的，那就是舞臺劇，不是真正的約會了。

　　而雅婷何嘗不是如此呢，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她就開始心緒不寧了。一整個晚自習都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去赴約，第二天也一樣不敢走出教室，下課就在座位上坐著寫作業，好在期末復習階段她一直很少出去走動，倒也沒人發現異常。

　　到底女孩子還是膽小一些，芳心鼓勵她去，雅婷卻非要芳心陪著。芳心不愿，于是雅婷只得去央她的好朋友——另一位女孩子。好說歹說說了半天，又是勸又是拉的，才把她說服了，愿意去給雅婷壯膽。不過，雅婷作為女方，又是受邀的一方，總是比男方要輕松一些的。女孩子羞澀、矜持的傳統觀念形象，足以使她們甚至不需要為赴會做出任何思想或言語上的準備。活躍氣氛、展開話題似乎永遠是男孩子不可推脫的事情，女孩子只需要保持形象，哪怕屆時表現得再害羞遲疑或者畏縮，也會自然生嬌，更顯女子本色。

　　好不容易捱過了八節課，16:55，下午放學了。俊聰當即跑到廁所，對著鏡子細細梳理自己的儀容，正衣襟、理頭發，爭取展現出最佳形象。然后便攜著激動的心情，趕赴事先自己已擺放好東西占位的清雅亭。每一步都尤其有分量，好似出征前往戰場的將軍。

　　亭子沒被其他人占用，雅婷也還沒有到。于是俊聰便先沖了自己最喜歡喝的咖啡等著她，但接下來他才想起喝咖啡的情調固然好，但恐怕雅婷是喝不慣的。他忘了固然自己喜歡，但一般人可是不喜歡這類洋玩意兒的。

　　沖完咖啡，一看時間，剛剛好五點十分，于是俊聰便坐下來，也無心賞玩清雅亭四周的美景，只四處張望著等待雅婷的到來。心情萬分緊張，搓著手，不停揣測著她到底會不會來，萬一不來，自己又該怎么辦。

　　兩分鐘后，只見一個身材高挑，長發及腰的女孩子，攜著另一位扎短馬尾，戴銀框大圓眼睛的女孩，一步一張望地慢慢朝清雅亭走來。

　　俊聰連忙迎了出來，一見雅婷帶了人壯膽，自己卻是更沒膽了。原本和雅婷說話就已經夠沒底氣了，如今又有了陌生人，不由得更加不自在起來。

　　好在那位隨行的女孩也通情達理，并沒有全程陪約的意思，和雅婷一起來到后就說：“那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回避了。”

　　俊聰看看雅婷，雅婷害羞地低下了頭，似乎她也為了這次見面，細心梳理了一番，比平日更為動人漂亮。

　　在短暫的沉默后，俊聰開始了第一句話：“雅婷，好久不見，你好呀。”

　　“你好。”雅婷抬起頭來，微笑著答道。

　　“噢，快坐快坐，你看我一緊張都忘了。”俊聰一拍大腿，自嘲地憨笑著。

　　隨后俊聰便按照計劃，給她倒了杯咖啡。雅婷猶豫了一下，擺擺手：“謝謝你，我不喜歡喝咖啡。”

　　“那你喜歡喝什么呀，告訴我，我下次好給你準備。”俊聰自己端起咖啡一飲而盡，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不喜歡還是只是不隨便喝陌生人的東西。

　　“嗯……我喝白開水就好了。”雅婷仍然顯得很拘謹。

　　白開水？那還不簡單，俊聰立即拿起一旁用來沖咖啡的白開水，給雅婷又倒上了一杯。

　　雅婷看了看，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又放了下去。

　　“你覺得我這人怎么樣？”俊聰接著問道，盡量想引她說話。

　　“我覺得嘛……”雅婷思考了一下，最終只擠出了“還可以吧”四個字。

　　俊聰突然記起雅婷可是有著剛正不阿的評價，應該是不喜歡說好聽話夸人的。于是只能還是從最基本又比較輕松的問題談起，比如說你是住宿的是嗎？夏天晚自習沒有空調，剛洗完澡很快就一身汗，會很難受吧？我們都是辛超教的，你覺得她教得好不好？你學習這么厲害，都是怎么做到的等等。

　　雅婷也十分認真地回答他提出的每個問題，句子從簡短漸漸變長，語氣和神情也逐漸變得自然起來。

　　大約五六分鐘后，雅婷便說她好餓，要去吃飯了，吃完飯還得趕在晚自習前洗完澡和洗好衣服呢，于是就打算先行告辭。

　　“很感謝你能來，我們交個朋友吧，能給我你的微信或者QQ嗎？”俊聰遞過一支筆和早就準備好的便箋紙，終于說出他的最終目的。

　　“不客氣，也很高興能和你交朋友。”雅婷配合地接過了筆，留下了她的微信號：LYT22552⑦，筆跡是和她赴會時的拘束很不相襯的揮灑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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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⑦LYT是李雅婷三個字的拼音首字母。22552是九鍵拼音輸入法“不愛賴俊聰”五個字拼音首字母所對應的數字，兩人的微信號是作者特意做的前后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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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雅婷離去的背影，俊聰是多么渴望能和她握一握手，只是還沒敢做出來。他希望他們以后能真的成為朋友，甚至，進而互相走進對方的生活，一切如自己今天得到她的微信號這么順利，直到成雙作對、比翼連理……

　　俊聰長舒一口氣，就為了這短暫的六分鐘，害自己準備了好幾天，整日神魂顛倒，心情那么緊張，連教室門都不敢出！現在總算是過去了，還可以說是沒什么遺憾吧。但不管如何，今天他和雅婷在ST市多福中學海濱校區升旗臺后清雅亭的會晤，都是一個值得永遠紀念的時刻。

　　當天夜里，如釋重負的俊聰想象著雅婷對自己可能的好感，喜悅非常地進入夢鄉。他夢見一片璀璨的強光將他籠罩，在眼花繚亂之際，他看到一位盛裝少女，人面桃花一閃即逝。醒來之后他竭力追想夢中的這個剎那，斷定那正是在上個學期的英語節上，自己目不轉睛注視的那個李雅婷。這個穿著潔白及地連衣百褶留仙裙的形象，在聚光燈的輝煌中既強烈又鮮明，在俊聰心中始終是一個無比燦爛美麗的藝術品，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連夢見她時都是這樣。

　　此后，俊聰終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找雅婷借書或者問問題，當然其間也總是想著如何借機拉近二人的關系，但似乎并沒有絲毫奏效。雅婷雖然每次都耐心細致地為他解答題目，可那更多的只是出于禮貌。他心里為著雅婷狂熱，想為她做很多事情，哪怕犧牲自己平日所珍惜的時間或是金錢，可雅婷每一次都很獨立地謝絕了他的好意。俊聰也很期待雅婷有朝一日能夠主動來找他，向自己請求幫助，但雅婷一次都沒有來找過自己，看樣子，雅婷只是把俊聰當作最普通——大約還是最普通的同學對待。

　　俊聰也加了雅婷的微信，但雅婷一來住宿，二來遵規守矩，是不帶手機到學校的，他只能在周末那不到24小時的時間里才能偶爾地和她聊天。

　　在辛超和雅婷的鼓舞下，俊聰曾開始想要勵志努力學習，爭取能像她一樣優秀。然而大約每個人生來的綜合素質都是鑿刻無更的，會不會學習靠的也就是那個天分，俊聰哪怕心愿許得無限大，回過頭來一看到手機游戲，便立馬又將剛剛信誓旦旦的話忘得一干二凈了。更兼他好說話，就算在學校沒辦法玩手機，略有時間也是和同學談天說地、滔滔不絕，更是不會靜下心來好好學習的。

　　積少成多，從微至漸的過程是可怕的，時間正是如此。在你不知不覺中緩緩流逝，直至你已然發覺時，卻早已積聚了不小的數目。2019年的剩余天數在一點一滴地減少，從兩位數漸漸變成一位數。期末考一步一步臨近，宣告著宜秋他們這一屆學生，從2018年9月份入學至今，高中生涯已即將跨過整整二分之一。

　　直至輕輕地撕下日歷的最后一頁，記憶中那遙遠的2020已悄然來臨。我們笑著說：“你好呀，2020。”

　　你也笑著回答：“接下來的路，該到我陪你走了。”

　　記憶中那遙遠的2020，21世紀的五分之一節點，一個嶄新的二十年代，如今真的來了。在這20年里，中國的進步、世界前所未有的發展都超乎我們想象。以電腦、互聯網和手機為標志的各種電子信息技術產品層出不窮，以幾年翻一倍的速度迅猛前進著。

　　從2000年3月AMD的標志性1GHz Athlon 1000單核CPU發布，直到今天64核128線程的AMD銳龍線程撕裂者3990X，其運算能力早已翻了不止五百倍！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盡管背后也不乏詬病，但不可否認，它確實為我們的生產生活帶來巨大的便利與精彩，實至名歸地被譽為21世紀最有前景的產業。

　　猶記2019，我書生意氣，揮斥方遒。那天我捧著書，陽光小心翼翼繞開指尖，安靜地伏在書頁上，書香溢滿長廊。你突然湊過來，眼神眷戀，任由馬尾凌過臉頰，嬌聲又期待地說：“我們一起看。”⑧

　　猶記那時我教你吟詩作對，填詞成賦。你勤奮認真，信念堅強。我無意似有意的挑逗引你滿面飛紅，嬌羞埋頭。你有意似無意的怪氣嗔問，也引我情愫凝結，興奮不已。

　　猶記那夜夢中的悠悠笛聲，曲曲彌新。那一抹靈動的光，逗引你紅唇中的芬芳，指尖留下漂亮的殘影，令清風屏住了呼吸。

　　猶記那日我們身心交融，和樂盡歡。你纖指紅塵，溫情有度，醉語驚鴻，點到即止。我喜悅意外又激動地收到了那份一生都在等待的禮物，驚嘆在這小小的汕頭城里，竟會有如此賞心悅目的世間尤物。

　　猶記昔年那節語文課，你攜著淚光，在低吟那《水調歌頭》。我在聆聽，聆聽講臺上傳來的清脆歌喉，流瀉的歌聲與你共舞。我恍惚看見你一襲白衣，舒展曼妙，婉轉地與歌聲交匯，舞動著，訴說來自心中的留戀，我們不說再見。

　　看著落了一地的團團葉影，枝頭上搖曳著新春的生機，來年又會是怎樣的熠熠生輝。斜陽襯托著那一抹鮮艷的紅，我們同心前行，傳遞夢想，憧憬下一個天明。所有美好，帶著皎潔溫和的光輝，陪伴著2019，共同成為歷史的回憶。

　　所有美好，化成倜儻風流，自在如風的少年；化成淺笑動人，驚艷四座的少女。在閃爍著溫柔紅光的大圓燈籠前，我們齊聲說：“此間莫負華年！”

　　再見，2019。你好，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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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⑧這五個“猶記”段都是作者對本書過去情節的回憶，借2019之名，前四段卻都是2018年發生的事，重點意在提起讀者去回顧先前情節。第一段寫的是第五章宜秋和芳心共讀《楊太真外傳》之事。第二段寫的是第四章芳心學詩時因懷疑宜秋曾教過其她女孩子詩詞而生醋意一事。第三段寫的是第四章芳心學詩時夢得奇境并于幻境吹笛一事。第四段寫的是第六章宜秋生日時，首次和芳心接吻一事。第五段寫的是第八章高一（3）班分班前最后一節語文課，芳心唱《水調歌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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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1月，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期末考前一個星期的一天下課，宜秋正在翻著生物書回顧知識點，只見芳心突然來到自己跟前，步調明顯不似往日那般輕快，臉色也略顯暗淡，遠不如以往那樣光鮮有神。

　　“我感覺好冷啊～”她聲音發抖地說。

　　宜秋心頭一念不安閃過，心疼地握握她冰涼顫抖的小手，剛準備把自己身上帶著溫度的外套給她披上。卻發現芳心此時除了貼身睡衣外，已經穿了一件自己的冬季衛衣，外面不僅有正常的校服風衣外套，又還套著一件加厚校服棉襖外套，整個人看起來都胖了好一圈。天氣雖冷，可也還不下十度，芳心又不是易寒體質，按理這樣該是夠的。

　　于是便問道：“你怎么了，穿這么多了，不應該還會冷啊。”

　　“可我就是越坐越冷，還不停流鼻涕，應該是感冒了吧。”說著她從口袋里抽出面巾紙，擦起鼻涕來。

　　宜秋關切地伸出手，摸摸芳心的額頭。果然如自己先前不安的猜測一樣，溫度好像比尋常要高，借來體溫槍一測，滴一聲過后，液晶顯示屏的綠色背光瞬間轉為紅色，映著那刺眼的38.5℃：“哪止是感冒，我的小乖乖，你都發燒了。”

　　欲知芳心下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