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梁以飛就坐出租車來到了媽媽家。沒有吵醒他們，只是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落地窗投射進來，定格般坐在沙發上的梁以飛，身上跳躍著淡淡的陽光，空氣中有細微的灰塵飛揚。
“哎呀，我的媽呀！”
一早，一聲尖叫覆蓋整座別墅，就差點沒有抖一抖了。
知道昨晚梁以飛回來了，梁媽起了一個大早，換好衣服盤好頭發，好心情地拿著包下樓早餐都顧不上吃就打算直奔回市里看看他。誰知才剛下樓梯，就看見沙發坐著個人，一動不動，嚇得心臟都跳到喉嚨了。
被吵醒的梁以飛，眉頭緊皺，他及不情愿地抬起頭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扭頭看了看梁媽，一臉睡意的樣子搖搖頭，淡淡地開口：“媽，我餓了。”
餐桌上，梁爸梁媽打量著正吃早餐的梁以飛，兩人眉頭微皺，兩雙眼睛像掃描儀一樣將梁以飛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梁以飛被看得不自在，抬頭問：“你們，很久沒見我嗎？好像，也沒多久啊。”
梁媽輕咳了幾聲，說：“不是，兒子，你昨晚不是回了市里嗎，怎么會在這？”
“媽，不是我說你，房子都設一個密碼，有沒有防盜意識啊你。”
“你別給我扯開話題，你來這里干嘛？好好地呆在市里不行嗎？”
梁以飛頓住喝粥的動作，用疑惑的眼神掃了掃房子四周。
他說：“這間房子，好像我買的吧，媽！”
梁媽沒趣地翻了翻白眼，便自顧地吃早餐了，一臉的嫌棄。說：“他爸，你說他是不是分明在故意裝不懂我的意思！”
梁爸點點頭，配合道：“我看是！”
梁以飛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她的話題，喝了口粥接著說：“這次回來，呆半個月陪陪你們跟奶奶。”
“不行！”
“不行！”
反對的聲音整齊響起，來源他的父母。他以為自己回來一起小住一段時間，他們會很高興的，畢竟一年到頭見面機會也不是很多。
“你們那么不想見我？不是每次都勸我回來見你們，你們不喜歡坐那么的久的車什么什么的。”
“不是，以飛啊，媽跟你爸的意思是你不能住這，回市里去住吧。”
梁爸跟著接腔，說：“對，這要聽你媽的。”
“是親生的嘛！”梁以飛沒好氣地放下手中的碗，無奈到了極點。
“我去你的，就是親生的才把你趕回去住。乖，趕緊吃完我們回去，去商場買些吃的用的，這半個月你必須住在市里。”
梁以飛求救似地看著邊吃早餐邊看報紙的梁爸，問：“爸，我媽是不是瘋了？”
梁爸放下報紙，好沒氣地‘哼’了聲，說：“你這臭小子！你媽盼你跟小宥的好事，這些年算是操碎了心，距離瘋癲，也是一線之間！”
梁媽聽到就不樂意了，說：“好你個老頭子，怎么說話的，還不是你自己說你他身邊的女人沒個正經的，這里不滿意那里不滿意嗎？”
梁以飛搖搖頭，不打算理會斗嘴的兩人。將粥喝完就走到客廳，打開電腦準備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卻被走過來的梁媽伸手將他‘啪’地電腦合上。
“媽，你輕點，里面東西很重要。”
“管你多重要，既然放假，公司的屁事就讓少明處理，他放那么久的假，再不鍛煉就成只會談情說愛的白癡了。”
梁以飛笑得無奈，放下了電腦，這一點他倒也很認同。
------
商場。
“以飛，不是媽說你，談業務那么厲害，怎么談戀愛方面就跟白癡一樣呢？”
梁以飛不以為然地看了看手中的飲料，放入購物車后推著接著往前走。
“媽，別忘了，讀書的時候你兒子的女朋友那可是不帶重樣的，您不是常說，去逛街總遇見不認識的女生叫你婆婆么，總被嚇得不輕的。現在又來教訓我談戀愛跟白癡一樣，您到底想我怎么樣？”
“嗨，那是陳年舊事了，我現在倒希望有人天天喊我婆婆婆婆的，天天陪我喝喝早茶吃吃下午茶，最好給我生個孫子逗一逗，怎樣？你能給我找個回來么？”
“如果只是要結婚，找個女人多簡單的事。”
梁以飛垂著眼簾，看著手里的食品，淡淡地勾起嘴角，將手里的東西放進購物推車。
走在他身后的梁媽明了般斜了眼他高大的背影，對于他一直在原地不動的行為早就看不慣了。再看著他回來就要戴上護腕的右臂，嘆了口氣。
“哎喲，以前那些女孩子就已經不得了咯，沖過來就喊婆婆好，也不怕嚇人。”
梁以飛沒說什么，似乎是想起以前年少輕狂，忍不住笑了笑，沒有表達什么，繼續買著生活用品。
“具體你不知道吧，我跟小宥和海啊姨逛街，那個女生突然沖過來問小宥哪個是梁以飛媽媽，小宥指了指我，然后有一個就沖我喊婆婆好，我是以飛女朋友，差點把你媽我嚇死了。”
“媽……”梁以飛聽不下去梁媽拿陳年往事來炒冷飯，無奈地叫住她，表示他真的不想聽！
梁媽講得正精彩，當然不受他的表情恐嚇，她接道說：“你是沒看見小宥那臉色多難看。”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她都快要結婚了，我說您年紀也不小了，就不要凈想些不可能的事，您也不嫌累！”
“你不試試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你算算你當了多少年的縮頭烏龜？兒子，我是你媽，你那些心思我還不知道么，你那么著急趕回來，你敢說你不在乎嗎？”
他在乎嗎？那么急著要馬上趕回來，那種焦急的心情現在也依舊清晰，可是為什么既然回來了，又躲著不想看見她？
梁以飛張張嘴想說什么，但是平時的伶牙利嘴卻突然發揮不出來，他只是沉默地繼續買著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你又不是打算長住，買那么多東西做什么！”
梁媽有些生氣，看著那快要滿到倒塌的購物車，一臉不高興。
而梁以飛則繼續沉默不語，待購物車再也塞不進的時候才走向收銀臺。
“媽，東西讓超市送回家，我跟物業的人說過了。我們去奶奶家，好久沒去看過奶奶了。”
“嗯。”梁媽淡淡地應了聲，依舊不想搭理他，這塊木頭，就是不開竅讓她鬧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