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祭奠
你有沒有某天醒來突然忘了一切,像一個客觀者回憶了自己的前半生,然后突然說了一句,這個人真傻。所以,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你想要干什么?
可惜,不存在的,那個假設根本就不存在。
秦秦嘆了口氣從床上起來,走到浴室,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然后使勁用水洗了把臉。
接著,秦秦看到了自己礙事的頭發,拿起旁邊的剪刀修剪了一下,在過去的日子里,她總是這樣“自食其力”
把頭發綁成那人最喜歡的發型,換上她早早給自己買的新裙子。
她最討厭自己整天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了,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錯。
收拾好東西,秦秦背著包走出了家門,在她家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家早餐店,秦秦想不起來。
腳踩自行車,從店家路過,這時,買好早餐的人從早餐店里出來。
事情不可預料,真實的發生了。
秦秦發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思緒還沒有回來。
沒錯,她被“撞”了,不僅如此,豆漿還灑了自己身上。
要不要這么倒霉。
“真是不好意思,你還好嗎?”
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人,江仁一趕緊起身朝對面摔倒的人伸出“援手”
秦秦不說話,自己站了起來,然后自顧自的用手擦著衣服上的豆漿漬。
江仁一也顧不得尷尬,趕緊從口袋里拿出紙巾給她,這回秦秦倒是沒拒絕,伸手拿了過來。
周圍圍了幾個愛湊熱鬧的人,江仁一下意識地把人擋住了,其他人見此感覺沒趣都散開了去,于是江仁一又把秦秦的自行車扶了起來。
等擦到那污漬再也擦不掉的時候,秦秦這才抬起頭來,彼時,她已經在心里念叨了那人好幾次。
額......
看清楚那人以后,秦秦一時有些慌張,手足無措了起來。
竟然是他。
秦秦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沒了頭發的遮擋,這個動作稍微有點多余。
“那個,你沒事吧,不是,我是說你還好嗎?也不對,你......”
秦秦只覺得尷尬,下意識地奪過自行車就走了。
江仁一臉疑惑的看著跑遠的“受害者”心里感嘆,這世間的好人不多了,看樣子那人還是個學生,真是善良。
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的江仁一突然清醒了過來,然后懊惱的捶了自己一下,真是的,都怪自己騎車不看路。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連著默念了三句話,秦秦的心里這才安靜了下來。
江仁一,是那個自己一直努力要靠近的人,盡管他不認識自己,盡管他們只說了一句話,在那段難熬的日子里,秦秦一直靠著他堅持了下來。
但是……
他弄臟了自己的衣服。
不可饒恕!
秦秦很生氣。
不知不覺,秦秦就騎著自行車來到了郊外,郊外的風很大,吹得秦秦不得不從車子上下來,迎風而上。
風呼呼的刮,幾次吹得秦秦的裙子都要飄起來了,秦秦只好一邊護著衣服,一邊扶著車子。
等到終于來到目的地的時候,風才小了一點,秦秦把車子停到一邊,靜下心來收拾自己,衣裙整理了,飛亂的頭發也回歸了原處。
在她的面前有很多臺階,秦秦一向很懶,能不動彈就不動彈。但是今天,她虔誠的跨過每一層階梯,腳步穩妥。
在靠近那里的時候,秦秦看到了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男子站在那里。
秦秦并不想看到他,但是她知道那人一定會比看到自己還要高興,這也是她沒有阻止的原因。
“明年我就大三了,要準備考研,以后……可能沒有時間過來了。”
剛靠近那里,親戚。就聽到那人說。
“不來就不來唄,反正我也不想看見你。”
嘴上說著無所謂的話,秦秦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
但從小到大她一直跟樹藝唱反調,習慣了。
樹藝伸手抬了抬眼鏡。
“以后,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秦給打斷了“知道了,要走趕緊走。”
樹藝攥緊了拳頭,不過一瞬,他就反應了過來。
知道秦秦聽不進去,他也不再說什么,只說了一句要她好好學習為以后打算。
秦秦一直忍著,等樹藝走遠以后才放聲大哭起來。
“他以后不會來了,不會來看你了,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很傷心……”
說到這,秦秦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都要原諒他了……為什么!”
“你到底值不值得啊……”
秦秦擦了把眼淚,“我有時候真的很恨你,他得了你所有的愛卻不珍惜,而你卻不在乎。”幾乎是咬牙說出了這些話。
在以前,秦秦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那是因為她不想給母親增添不必要的負擔,但是現在她人已經沒了,秦秦多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抱怨了幾句以后,秦秦像是發現了自己的不對,看著衣服上的污漬又哭了起來。
“本來打算穿著新衣服來看你的,但是路上被人撒到東西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擦不掉,它擦不掉了……”
使勁擦啊擦,擦啊擦,秦秦手都擦紅了,污漬倒是暈染了一大片。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哭的,對不起,明知道你愛干凈,我還弄臟這里,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擦干凈。”
地上很干凈,那幾顆水漬在地上尤為明顯,秦秦像是瘋了一樣用手按住,好像那樣就看不到了。
今天是尤姨的忌日,敬期一早就被自家母親給推了出來,好在敬期還是比較明事理的,知道這種事不能耽誤。
還沒走到地,就聽到有人在那里哭泣,在墓園,這種事并不稀奇,但是敬期看到那人是秦秦。
手里捧著鮮花,敬期沒有靠近,而是等秦秦緩和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前。
他走上前,把花放到了墓碑旁。
秦秦趕緊站了起來,然后快速的擦了擦臉。
“你一會兒有事嗎?”
“啊?”
“你一會兒有事嗎?”
敬期不耐其煩的又重復了一遍。
秦秦搖搖頭。
“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飯館,一會帶你去吃。”
秦秦覺得這時候的敬期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但是……
“我不想去,你找吳輝跟你一起去吧。”
“好吧,其實我也只是客氣一下。”
秦秦翻了個白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