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是令人恐懼的,因為未知的事件總會帶來不可預料的后果,而這意味著它能以出其不意的姿態隨意擊潰你的肉體和心理防線。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之所以會被人傳頌就是因為他敢于向未知挑戰,這樣的勇氣大多數人都不具備。
敢死隊這種東西沈卻是知道的,與其說是敢死隊不如說是趕死隊,趕著去死。
越王勾踐把國內的死囚三人排成一排列,脖子上掛著一把劍,手拉手走到陣前高呼:“我等觸犯軍令,唯有以死謝罪,”說罷拔劍自刎。對面的吳軍直接被嚇的膽寒,士氣大跌,而越軍或許是被激起斗志還是因為怕違背軍紀被砍頭,個個斗志昂揚,一鼓作氣打敗了吳軍。
如果是這種敢死隊,就特么涼了,自己拿把劍抹脖子,想想都覺得凄慘。自己可是穿越者啊,還得到絕世大能傳授絕學,剛下山就要抹脖子回去?
如果是類似商鞅手下的那種敢死隊,到還是有機會的。
軍營是一個很嚴肅的地方,即使是一群群亂糟糟的野民進入也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紛紛閉嘴。
“將這五十一個野名登記造冊,編入敢死營。”
腳上沉重的鐐銬讓他很不舒服,上一世沐浴在社會主義光輝下的沈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這種待遇。
沈卻打量著自己這一行人,大多看起來是江湖刀客,不過兵刃早已被收繳了,有些是商賈打扮,面露苦色,讓沈卻驚奇的是當日彈琵琶的那位女俠也在,跟在隊伍最后面,戴著面紗看不清模樣。
隊伍前面不知怎么就亂起來了,沈卻看著前面開始推搡起來,甚至有斗毆的趨勢,如同火燒繩子一般向沈卻這邊蔓延過來。
人面對未知環境的迷茫與恐懼就如同一個火藥桶,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不可抑制的爆發,此時的這群人就是如此,他們對進入敢死營的恐懼成為混亂的源頭。
一個人神色癲狂的撲過來,沈卻左閃右閃沒有還手,觀察著周圍的甲士,似乎沒有出手平定這場動亂的意思,還是默認了?
直到這一行人完全陷入混亂,那些甲士也只是穩穩的站在那里沒有任何表示。
沈卻一拳打在沖過來的那人的鼻子上,那個商賈模樣的人飆出一股鼻血倒飛出去。這里大多數人實力不高,這些買賣貨物的小販甚至稱不上商人,真正的豪商巨股不可能被抓到這里來。
沈卻留手了,這些人僅僅比普通人強一點,沒有修煉的痕跡,以沈卻現在的實力不收點力肯定要出人命,而殺人之后會怎么樣,未知!
沈卻劈手砍在一人的脖頸上,不等那人倒下轉身又一巴掌扇在另一人的下頜,在混亂的人群中頗有些閑庭信步的味道,只是腳下嘩啦啦作響的鐐銬很不應景。
沈卻看過去的時候那個戴著面紗的女人一指點在一個人肋下,被點到的那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大聲喊叫,沈卻目光一凝,就在拿一剎那他分明看到拿女人指間夾著一只銀針,而她腳下倒下的人比沈卻這邊還要多。
在隊伍的另一頭傳來一聲虎吼,一個身高超過九尺的虬髯大漢一拳砸在一人胸口上,那人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口鼻里不住的冒血,眼看活不成了。
一座高大的箭塔上,一個身形魁梧,留著短髯,面目威嚴的中年人負手看著下面的混亂,身后站著那名黑甲校尉。
“進敢死營,給他一個隊正。”中年人指了指那個虬髯大漢,聲音不緩不急,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江山侯家的那位,送到山海城去?!彼抗馔断蛘驹趫鲋械陌滓屡?。
“廣陵城那邊……出什么變故了嗎?”中年人微微失神,喃喃自語道。
“侯爺,風狼峽那邊?”黑甲校尉出聲問道。
“大申女帝篡位,改國號為武,改年號為拓御,可見其志,向南拓土開疆,向北抵御神遺之地,想要開創前所未有的局面,也許很快就要打仗了……”
“亂世將起啊!”
片刻后,場上站著的只有他們三人,三人相互看著對方,都很警惕的沒有動手。
“把他帶來見我,”中年人說完說完轉身離去。
黑甲校尉應一聲諾也走下了箭塔。
沈卻莫名其妙就被帶走了,這就是預料中不可預知的后果?他腦子里想著任何有可能發生的可能。
沈卻進門就看到那個負手背對自己的身影,一身普通的鐵甲,但在沈卻的目力之下,這鎧甲的紋路一層疊著一層,絕對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貨色。
“象甲軍遺孤?”那人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沈卻。
是象甲軍角力通錄?也不知是好誰壞,沈卻心里盤算著。
“確實有一位前輩教我象甲軍角力通錄,不過已經去世,晚輩孤身一人,這才下山,不料被當做野人給抓了來?!鄙騾s說了個比較保守的話,萬一不妙還有轉圜的余地,一邊觀察著那人的神色。
那人眉頭一疏,露出一抹緬懷的神色,隨即又消失不見。
“沈卻?”
沈卻連忙應是。
“昔年象甲軍是先帝麾下最精銳的步卒,人人摜重甲,執長戈,平過南疆,戰過北申,出戰無有不勝者。
而我,大齊武信侯聶長弓,當年便是象甲軍一小卒?!?p> 說這些的時候,聶長弓聲如洪鐘,鏗鏘有力,仿佛很為這個身份驕傲。
說完不等沈卻說話又道:“你的身份我會幫你安排,文碟不日就到。”說罷揮了揮手就有人把沈卻領了下去。
這么說這個大齊武信侯是把我當成了象甲軍遺孤?而且還因為袍澤之情幫自己解決的野人的身份,所以咱馬上也是有身份證的合法公民了?不用當敢死隊抹脖子去了。
沈卻正幻想著作為一個合法公民的逍遙江湖人士的美好生活,一個包袱把他無情的拉回現實。
沈卻打開甲士交給他的那個包袱,是一套盔甲,和軍營里的士兵穿的鎧甲沒有什么區別。另外,還有一柄長刀,同樣是制式長刀。
“這……這什么意思?”沈卻感覺有些脖子僵硬。
“將軍說讓我帶你你去北大營報道?!蹦莻€甲士解釋道。
“艸”沈卻忍不住爆了粗口
合著辦一個身份證的代價就是當兵,還是要上戰場?真是嗶了狗了!
“不去行不行?”沈卻干笑著問道。
“將軍說了,不去也行,編入敢死隊?!?p> 這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沈卻有些牙疼。
“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