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退股以后,蝴蝶把店的經營理念重新梳理了一下,又精簡了員工。還做了很多宣傳工作,跟附近大學學生會合作,開始了送餐到宿舍樓的服務,漸漸的有了起色。
12月的一個周末,三哥如期來看她。這次他提前發了短信,約了她到附近的一個西餐廳。
蝴蝶進了餐廳之后,并沒有看到三哥。她打電話問:“三哥,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就在里面坐著啊,我看到你了,你回頭。“電話里三哥說道。
蝴蝶一回頭,看過去,看到一個人在招手,她走近一點,確認一下,才認出那人是三哥。三哥理了發,眼鏡似乎也是新配的,一身黑色的西裝干凈利落,看起來是個活脫的商務人士了。
蝴蝶見此,笑著說:“三哥,你今天怎么打扮得這么正式?跟你平常風格不大一樣哈。”
平日里,三哥對自己的著裝并沒有那么在乎。一是因為他勤儉,二是因為他的心思都在事業上。
“嘿嘿,一會兒要去做一件事。“三哥有點不好意思。
“什么事?“
“現在還不能說。“
“還搞得這么神秘。“蝴蝶斜了他一眼。又說道:“你說你來,為啥還要來這里吃飯,我們餐廳不能吃嗎?”
“不是,老在你們餐廳吃,偶爾也換換口味嘛。“三哥一改往日風格。
“看你這情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是升官了?還是發財呢?“蝴蝶邊看菜單邊說道。
“嘿嘿,這倆都有。“三哥說道。
“啊,不錯啊,三哥,我就知道三哥最棒啦。“蝴蝶聽到這話,替他高興。
“謝謝,謝謝。“
“你呢,餐廳最近好些了嗎?“蝴蝶單干的事已經跟三哥說過了。
“比起之前好些啦。“
“那就好。“
二人點好餐之后,三哥告訴蝴蝶自己現在是部門主管,算是升職加薪了。蝴蝶問他:”所以今天就搞得這么正式嗎?“
三哥猶豫了一下,說:“那不是,是因為別的。”
蝴蝶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也不說,便不好再問,就埋頭吃飯。過了一會兒,當蝴蝶吃得正香的時候,三哥從兜里掏出來一個手掌大的盒子遞給她,說:“蝴蝶,這是送給你的。”
蝴蝶放下叉子,擦了擦手,接過盒子,問道:”這是什么?“
“你打開看看。“三哥滿懷期待的看著她。
蝴蝶看了看盒子,包裝得很精致。慢慢地打開盒子,看到里面放著一只亮燦燦的戒指。還沒等她開口訴說自己的疑惑,三哥開口了:“蝴蝶,做我女朋友,今后讓我照顧你吧。”
蝴蝶有些驚慌失措,在她眼里,她從來都只是拿三哥當親哥哥。她沒想到自己和三哥的親密給三哥造成了這么大的假象,讓彼此陷入如此尷尬的場面。更沒想到的是三哥明明知道大師兄喜歡自己,而他卻也……她想還是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三哥……你還是把它留著給我未來的嫂子吧。我覺得三哥是個成熟穩重又智慧的大哥,肯定會遇到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這輩子能有你這樣一個大哥我感到非常的滿足,不敢有其他奢想。我還希望咱們的兄妹之情能一輩子持續呢,三哥不會不答應我吧?“說著把戒指退回給了他。
她的話說得非常明白,既說明了自己的心意,也沒有讓三哥太難堪。
三哥聽了她的話,收回了戒指,說道:“其實,我有心理準備。我只是不想有遺憾,我想尊重自己的內心,所以要說出來。哪怕……哪怕你會恨我……”
“我不會恨你啊,怎么會,你別這么想。但我真的從來只當你是我大哥,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讓你產生了誤會,我……“
“沒有,沒有,是我的問題。“
倆人都把這種錯誤的情感歸咎于自己,互相檢討。殊不知,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在沒有違背任何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根本無須過于自責。說出來,反而是對自己,對這種真摯感情的負責任。
氣氛有些尷尬,一陣沉默,倆人都只顧著吃飯。過了一會兒,三哥問蝴蝶道:“你是喜歡他的,對嗎?”
這個他,他們都知道指的是誰。蝴蝶聽到這,一口菜沒有喂到嘴巴,懸在了半空。她眼眸垂下,咀嚼了一下口中的食物,放下夾起的菜,然后喝了一口水。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去了那邊,也不會回來了,從此……從此,世界上再沒有這個人了。“她說道。
三哥看著她的眼神和神情,更加明確了問題的答案。他說道:“那你之前為什么要那樣對他呢?好好的兩個人,非要錯過,真是可惜。“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因為犯了一些過錯,所以我們錯過了。“蝴蝶說道。
“他很喜歡你,我知道。他雖然很不正經,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對你是真的。“三哥似乎忘了自己剛才表白的事情。
他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以前你們兩個在大家眼里,就是實打實的冤家,大家都以為你們是情侶。我以前覺得他對待感情很不負責任,總是玩弄別人。那時候他對你表白,你沒有答應他,我以為你不喜歡他。他走之前,我們吃過一頓飯。他對我說,你讓他體會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愛情。那次聊天之后,我才明白,他有多愛你。而今天,我終于明白,你也很愛他。“
蝴蝶又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在哽咽。三哥見她此番模樣,便不再繼續說什么。他明白,在蝴蝶心里,大師兄或許會成為她永遠的痛。
“你還記得嗎?他總問為什么我叫你三哥,卻不肯叫他哥哥?“蝴蝶哽咽地說。
“記得。“
“因為我對你是兄妹之情,對他……“她愈加抽泣,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沒想到他會走,走得那么突然,用這樣的方式人間蒸發。或許這就是命吧,‘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蝴蝶說道。
三哥把戒指盒拿在手上,打開盒子,取出戒指,盯著戒指久久地發呆。他在嘴里念叨著“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