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把地圖傳給了宋清。
“看你們的位置，西側應該全部檢查過了，一會兒我和司齡把人引過來，你們趁亂上去，中途遇見周天舒也把他帶上。”
“周天舒沒和你一起？”齊霄皺著眉質問。
“他和我分開行動了，我也在找他。如果你們遇見，記得給我們發條短訊。”
白陽的用詞很謹慎，但說白了就是失蹤。
齊霄怒上心頭，就想指著白陽的鼻子罵他不負責任、居心不良！
一個還在運行的違法工廠他就敢騙學生下來，這是違背師德，現在學生下落不明，他就是犯罪嫌疑人！
顧及司齡還和白陽同在一處，齊霄只能強壓怒氣。
“白老師不愧比我們多活了幾年，真是淡定。”
白陽聽得出嘲諷，神色未變，交代了安全屋的地址。
“你們上去之后順著觀海臺一路往北，到長英自然公園的后門，刷臉進入保安室，地下是我提前準備的安全屋，我們到那里會合。”
白陽尤其強調：“記住，不要再聯系其他人。”
他的視線似乎可以穿透光屏，直直地看向齊霄心底，本來打好的小算盤瞬間崩了盤。
宋清已經聽到腳步聲愈加臨近，匆忙應了一句：“知道了，你們抓緊時間。”就掛斷了視訊。
白陽轉頭要給司齡分配任務，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司齡說：“現在還有中間區域我們沒有去過，運氣好的話我們能堵到周天舒，運氣不好還需要和這里的人糾纏一段時間。”
她知道白陽想分開行動，獨自前往中央，所以提前說好：“我和你一起去，省時間。”
確實要省時間，司齡沒有給白陽拒絕的機會，直接順著暗道返回。
白陽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在暗道里把人按住。
“等下。”
白陽一手按著司齡的肩，一手從兜里拿出一團黑布。
“你倒是個急性子，就不知道多個心眼。”
白陽無意識地念叨了這一句，突然有點帶孩子的意味。
他把黑布展開，是一個頭套。摸索著套在司齡頭上，白陽說：“記住了，跟人打架別露臉。”
司齡整個頭被套住，皺著眉也沒人看見，她抬手把頭套扯正，露出眼睛，正好看見對面一團黑——白陽也戴上了頭套。
司齡：“……你準備的還真充分。”
白陽：“畢竟比你們多活了幾年，有經驗。”
出了宿舍回到外甬道，正面遇上兩個人，穿著統一的銀色連體服，戴著口罩，露出的眉眼滿是驚詫。
雙方狹路相逢，白陽抬手就是一槍。
麻醉針射出，就是動手的信號，對面側身一躲順勢上前，一腳踢向司齡。
白陽本來要拉司齡一把，卻被避開，司齡生生受了那人一腳，反手一掌劈了過去。
白陽也迎上了另一位，四人在甬道里交手纏斗。
司齡那一掌完全可以將人劈暈，但她收了手勁，故意要發出更大的動靜吸引西側的四個人過來，專挑痛點打，打的那人青筋暴起，“啊”“哦”不停。
白陽抽空看了一眼，見司齡游刃有余就沒有再管，反倒帶著那個人一路向左，逼近主道。
司齡打著那位慘遭迫害的老兄，也到了主道。
西側的四位很快聞聲而來，六打二圍攻司齡和白陽。
好在主道夠寬，方便幾人施展，白陽一打三拖了一陣，眼見沒有其他人增援，就從口袋里摸出了那把電槍。
槍口對準掌心，扳機一扣，那人便止不住的抽搐，呼喊出口的聲調都帶著顫，白眼直翻。
“啊啊啊啊——”
白陽如法炮制，很快撂倒了這邊的三個，抬眼一看，司齡已經蹲下撿裝備了。
白陽訝異地一挑眉。
這女孩真是讓人驚喜。
司齡摘了一個人的手表，拿著一根電棍起身，清冷的小臉被遮掩在頭套之下，看不清神情，側目間，琥珀色的眼眸未曾有一絲波瀾。
白陽微笑著，由心而發地為她豎起拇指點了個贊：“完美作業。”
司齡看了一眼，越過他前往中央。
“走吧。”
白陽邁了大步和她并肩，心情不錯地調侃道：“你對走在我前面是有什么執念嗎？你認路？”
“四千認路，我就負責走。”
司齡拎著棍子，聲音也冷淡，配上那個黑頭套，妥妥地不是什么好人。
白陽扯著唇笑了一下，轉角的時候一個大步繞到司齡身前。
已經接近中央，還是他這個“老師”打頭陣吧。
“八個床位，甬道上躺了六個，還有兩個應該是碰到周天舒了。”
白陽倒是一點不擔心，畢竟這工廠也有周家一份。
為了安慰司齡，他說：“周天舒有我給他配備的麻醉槍和電槍，自保沒問題。”
司齡沒有接話。
從主道走了一段又拐了個彎，前面就是中央空間，四千已經給出了探測反饋。
“前方五十米有超大空間，監測到生命體數量：27，人類數量：27。”
白陽腳步一停，剛打完架的亢奮忽然在一瞬間散如浮云。
他面前不遠處就是中央空間的大門，目測也是刷卡進入，他可以用訊機輕而易舉地打開這扇門。
但白陽猶豫了。
“這表剛才說，多少人？”
“27。”司齡把數字口齒清晰地報了一遍，“以及，我的訊機叫四千。”
“這倒不是重點。”
白陽快速眨動了幾下長睫，說：“我在想，2對27，被人關起來打，我們能有多少勝算。”
司齡似有所感，也眨了眨眼，她看著腕表上剛顯示出的信息說：“不開門的勝算是百分百。”
“你就確定周天舒不是那二十七分之一嗎？”
“剛才確定了。”
白陽回過頭，司齡把光屏一轉。
齊霄：【我接到姓周的了，等你會合，注意安全。】
“你還有什么一定要進中央空間的理由嗎？”司齡誠心發問。
“沒有了。”
他已經帶著人下來溜達了一圈，該敲的警鐘自然是敲完了，最后再挨頓打實在是沒有必要。
白陽說：“如果那扇門的周圍沒有攝像頭，我們可以現在就撤。”
“那恭喜我們，行動成功。”
數據病毒已經侵入整個地下工廠的監控系統，司齡把點在腕表上的手指收回。
兩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抬步離開。
十五秒后，中央空間的超大屏幕驟然一黑。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桀桀”地笑著。
“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