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朝的攻擊對于刀蟒來說,未傷及皮毛。
他是最成功的實驗品,他沒有痛覺。他想取代三大殺手,成為槍鬼城唯一的殺手,可是金風(fēng)行看不起他。
一次次的改造,讓他成為了一個沒有痛覺的人。
許盡朝重如泰山的拳頭揮霍過來,刀蟒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畢竟他是一個怪物。
遠戰(zhàn)他比不上聶帆,近戰(zhàn),他便是要做那一個最無敵的人。
指環(huán)勾上了皮肉。
刀蟒心滿意足地笑著:“好,真是太舒服了,原來看自己皮開肉綻是這種感覺。”
噬血的腥味激起了刀蟒心中殺戮的執(zhí)念,在這個骯臟的地方,在這個沒有伙伴的地方,殺戮便是他們存在的象征。
眼看著許盡朝的優(yōu)勢變成了劣勢,刀蟒的拳頭朝著許盡朝揮了過去,許盡朝側(cè)身躲過了刀蟒的攻擊,然后指環(huán)打中了刀蟒的下腋。
一只手就這樣被許盡朝給卸掉了,可是,刀蟒并沒有停止攻擊。
刀蟒奮力一撲,撲中了許盡朝,地上的刀片生生地嵌入了許盡朝的手臂之中。
許盡朝沒有出一聲,刀蟒卻是想咬斷許盡朝的動脈。
許盡朝側(cè)身一翻,蓄力拳頭,朝著刀蟒的頭打了過去,這一拳,直直讓刀蟒沒了生息。
沒有痛覺又怎樣,沒有痛覺,并不代表不會死亡。沒有痛覺,并不代表一定會是戰(zhàn)無不勝的存在。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銀色的子彈穿透了許盡朝的胸膛。
“聶帆!”裴清檸難以置信地叫道。
兩者比武,他怎么能夠直接出手干涉?
“抱歉,我的職責(zé)是消滅你們,不惜任何代價。”這個不惜任何代價包括了刀蟒的死亡。
而刀蟒也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慘烈的代價。雖然說槍鬼城的人死不足惜,可是當(dāng)真正見識到死亡的人,才明白殺戮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可是立場有時候不得不逼得他們做出選擇。
傅時淵跑過去扶起了許盡朝。
銀色子彈的一槍,也打響雙方的戰(zhàn)斗。
聶帆這個時候把槍對準(zhǔn)了裴清檸,他的手有一絲顫抖,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任何對槍鬼城不利的人都是敵人。而裴清檸活著,會是最可怕的敵人。
“快,來兩個人,快把許老大送回去。”傅時淵吩咐道。
他的阿檸還在這里,他不能離開,所以離開的人只能是邵棤和許盡朝。
河水里的腦袋突然間踴躍了出來,血腥味,對于它們來說,是最好的食物。
蟒蛇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岸上的人挑釁著,吐信子的聲音越發(fā)頻繁和響亮。
而聶帆,似乎毫不畏懼,他的子彈可以穿透人的胸膛,可以穿透鐵甲車,自然也可以穿越這一條條蟒蛇的皮肉。
這些個怪物,是傅時淵特意留下來給槍鬼城的禮物。
喜歡殺戮的蟒蛇和喜歡殺戮的槍鬼城,是最好的對手。
傅時淵打算用這些個怪物的力量消磨掉銀色子彈的力量。
一個連自己的同伴都可以利用的人,她真傻,還以為他真的會有改邪歸正的心思呢!
銀色的子彈穿越了蟒蛇的皮肉,但是這卻是激怒了蟒蛇。
聶帆:想利用這些個怪物來鉗制我的力量嗎?傅時淵,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空了。
k并不懼怕這三條蟒蛇,相反,這可能會激起他的戰(zhàn)斗最好的狀態(tài)。
傅時淵也看出來了,不過,只是這個程度,可真不像是他傅時淵的作風(fēng)。
裴清檸靜靜地盯著那一條朝他們看過來的紫色蟒蛇。這條蛇似乎是上次那一條蟒蛇的親戚,一樣的膚色。不過它的眼里怎么會有一種憤恨的味道,她可沒有殺了它的親戚之類的吧。
接著那一條蟒蛇看向了傅時淵,朝著傅時淵攻擊了過去。
還好傅時淵眼疾手快躲了過去。
“畜牲,你看清楚點,你們的對手是那個穿著奇裝異服的銀色男人!”傅時淵想著,那一夜夜色昏沉,這條蟒蛇應(yīng)該不知道是他干的好事吧。
可是這條紫色的蟒蛇似乎是見到了什么罪惡滔天的仇人一般,朝著傅時淵攻擊了過去。
傅時淵心想著:我吊,冷血動物居然還有直覺這東西。
“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么,接受我的審判吧,怪物!”傅時淵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母杏X,還多了一些沉穩(wěn)的氣息。
這也許就是他傅時淵的成長吧。
傅時淵真的變了,變得更好了,而她也要變得更好。
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
這三個怪物實在是太妨礙他們開戰(zhàn)了,不如直接干掉,然后再干掉對面的人。
毒蛇吐著蛇信子,蛇尾巴朝著傅時淵甩了過去。
傅時淵卻是從腰間拿了一把匕首,直接刺中了它的七寸,為了防止毒血濺到他,傅時淵還特意以匕首為支點,身子如同時針一樣順時針走動著。
裴清檸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匕首。
此刻,聶帆他們已經(jīng)解決掉了兩條毒蛇。
正在朝著傅時淵這邊攻擊了過來。
黑色的狂野,白色的穩(wěn)重。
槍鬼城的人似乎格外地喜歡黑色衣服。
他們的喋血狀態(tài)已經(jīng)完成了,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殊死拼搏。
傅時淵原本以為槍鬼城的人會是那種紀(jì)律散漫的組織,可是如今才看見,槍鬼城居然也有這樣的軍隊。日后要消滅槍鬼城這樣一個罪惡之地,只怕會難上加難吧。
一場混戰(zhàn),開始了。
雙方的人都盡力拼搏。
白色的軍隊得對身后的人民負(fù)責(zé),而黑色的軍隊要是完不成任務(wù),回去了之后也是死,若是僥幸臨陣脫逃,那么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休無盡的追殺。所以很少有人會背叛槍鬼城,這樣的組織,一旦加入了,便再也逃脫不了了。
聶帆朝著裴清檸開了一槍,裴清檸凌空翻躍,躲過了。她雙手撐地,對著聶帆就是一腳過去。
“你不該來這里的。”她似乎聽見了他那么一句話。
她的傷還沒有痊愈,最多也只是結(jié)了疤。
“可你更不該來禍害我們的領(lǐng)土!”這是裴清檸給聶帆的原話。
這是他們愛的深沉的領(lǐng)土,他們的土地之上,用盡了一切的力量去保護,減少犯罪的次數(shù)。可是槍鬼城這樣一個地方,卻在一步步蠶食著他們的土地,禍害著他們的人民。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又是一句對不起,又是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
這副模樣,現(xiàn)在當(dāng)真是讓她作嘔。
“你有本事,就開槍打死我!”裴清檸的眼里對他盡是滿滿的失望。
他對她動過殺心,卻裝作一副自己被逼無奈的樣子。
聶帆開了槍,扳機的扣動已經(jīng)代表了他回不去了。
銀色的子彈沖破氣流,朝著裴清檸的心臟打了過去。
裴清檸被迫在草地上翻了身,這才躲了過去。
而聶帆似乎真的已經(jīng)下了殺手,連連開了三槍,其中一槍打中了裴清檸的大腿。
傅時淵見到裴清檸的情況,眸色猩紅了。
“你,竟敢傷她?!”這個時候的傅時淵理智還沒有被吞噬。
據(jù)他們得到的消息,k是一個出色的槍手,可是,傅時淵沒有想到,近戰(zhàn),k也毫不遜色于他。
這樣的對手無疑是最可怕的,因為感情成為不了他的弱點,簡直是攻防兼?zhèn)洹?p> 但傅時淵也不是吃素的。
匕首被傅時淵甩了過去,刺中了聶帆的手背,迫使他放下了手槍。
裴清檸隨手拿了自己的白色襯衣撕碎了,給自己包扎起來。
裴清檸: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如此狠!下手完全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到底是什么消磨了他最后的善良?難道是……
裴清檸看向了傅時淵,似乎在印證著自己的想法。
果然,k對于傅時淵,簡直是一個狂血狀態(tài)的動物一般。
裴清檸擦拭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看著幾個保護她的士兵和槍鬼城的人殊死拼搏。她也不能甘于落后啊!
裴清檸右手一握匕首,朝著一個白色士兵的身后射了過去。一個黑色的士兵應(yīng)聲倒下了。
白色士兵反應(yīng)過來,方才有人偷襲他,也來不及對裴清檸說一聲謝謝,只是用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傅時淵,小心!”裴清檸故意叫的很大聲。
果然k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傅時淵看準(zhǔn)時機,朝著k的胸膛狠狠地打了一拳,并打算割他的大動脈。
可是傅時淵沒有得手,k的反應(yīng)是他見過反應(yīng)最快的人,傅時淵的一拳也只是讓他吐了一口血。
這次傅時淵有備而來,k損失慘重,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兵。
k在槍鬼城士兵的掩護下,逃走了。
誰也不敢去招惹甲車上那一個冷漠的男人,如今的他陰鷙得可怕。
聶帆心中很是憤懣:他明明打不過我,他明明打不過我的!為什么,為什么要選擇他?
傅時淵也沒有再去追聶帆等人,因為,此刻裴清檸受了傷。
傅時淵抱起了裴清檸,賤賤地說道:“我的女人,今后,不躲在我的后面,你還想去跟哪個野男人?”
裴清檸錘了一下他的胸膛。
真是的,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過聶帆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危險了。
“別怕,一切由我。”裴清檸方才那一聲,雖然讓傅時淵醋意上頭,但他也知道,那個狠厲的男人心中還有裴清檸的位置,不然,他不會分神。
傅時淵忽然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阿檸啊,幸好,幸好他是槍鬼城的人,幸好,你不會喜歡上他,幸好,你一直是我的阿檸。
傅時淵的內(nèi)心告白裴清檸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而如今洲盟她是回不去了。
就看雷陣能不能順利救出谷初初了。
雷陣帶著三兒逃脫G洲洲盟的追擊。
“三兒姐,快點,他們要追上來了!”雷陣不知道該怎辦才好,后面還有追兵。
而谷初初卻是因為身體脫水了,導(dǎo)致虛脫。
“雷陣,你快跑,不要管我,帶著我,你也會被他們抓住的!”三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
洲盟的手段,她是親眼見識過我。
“三兒姐,你說什么傻話呢,我要是沒把你給帶走,老大非得恨死我不可!”雷陣試圖打開自己的電腦,打算黑出一條路來。
這一棟廢棄的樓層里,整齊有序的聲音響了起來。
“快,快走,他們來了。”三兒推著雷陣走。
可是雷陣并沒有走。
“就你那小身板,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鋼槍嗎?趕緊走,你不走還影響了我的發(fā)揮!”三兒有氣無力地說道。
來的人是伊琳,一頭金發(fā)別在了腦后。
“好久不見啊,三。”伊琳沒有死,還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是好久不見,但我更想說,真是冤家路窄!”
“你都成這副模樣了,這嘴怎么還是不饒人?”伊琳笑著說道。
“對于你,不需要口下留情。”三兒說道。
“還不快走嗎?”伊琳反問道。
“你要放了我們?”三兒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還有三分鐘的考慮時間。”伊琳說道。
本來伊琳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裴清檸,談不上有多恨裴清檸。
“你要是放了我們,他不會放過你的。”三兒提醒道。
“別等我反悔。”
裴清檸的人就在不遠處接應(yīng)這他們。
伊琳苦笑想著:他會殺了我嗎?也許會吧,可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與其不明不白地活著,倒不如賭一把,看看能不能知道我到底,是誰。
雷陣攙扶起三兒,三兒回過頭來對伊琳說了一句:“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幫助我們。”
伊琳想著:原來,謝謝這兩個字,還挺聞暖的。
等到三兒口中的他來到這里的時候,只看見了伊琳。
“他們?nèi)四兀磕惴抛吡怂麄儯俊闭Z氣是肯定的。
伊琳燦然一笑,回過頭來,對著背后的人說道:“沒錯,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槍已經(jīng)舉了起來,卻是沒有絲毫扣動扳機的意思:“你在威脅我?”
“是啊,我在威脅你,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誰,還有,你是誰?”
“拿生命來交換,值得嗎?”
“值得,對我來說值得,至少今后我的墓碑上,我的靈魂上,會刻上屬于我自己,真正的我的名字。”伊琳笑得淡然,這樣的伊琳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也許他們并不值得你這樣做呢?”
“值得,我說了算。”
“那么,我只說一遍,你的名字叫,春蘭。”
“春蘭嗎?原來我的名字叫春蘭,春天的蘭花嗎?春天,一定非常好看吧。”伊琳似乎得到了什么解脫一樣。
一聲槍響,手槍從玉手上脫落下來。
三兒停住了腳步。
“雷陣,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但我們的目的不是停止。”雷陣說道。
他們繼續(xù)跑了起來。
三兒如今已經(jīng)是熱淚盈眶了,想不到曾經(jīng)對她冷嘲熱諷的女人,如今卻是為了救他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伊琳死亡之時,還帶著一種滿足的微笑。她嫉妒裴清檸的人緣,嫉妒裴清檸有好朋友,嫉妒她出眾的能力,嫉妒她得到SE的贊賞。可是現(xiàn)在,她不光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還知道了一件事——裴清檸沒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下的人,她,救了下來。
獲救的三兒,哭了很久,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停止了哭泣,伊琳走完了自己的路,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雷陣嫌棄地遞來了一張紙巾。
“想不到最后竟然是她救了我們,人生真是處處充滿諷刺,處處充滿了,驚喜啊,唉。”雷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此刻的許盡朝還處在危險手術(shù)之中,而邵棤也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年少時,見過太多驚艷的人,她一眼就喜歡上了救她的AM,卻忘記了,這個笨拙的男人對她也是真心的。
裴清檸的傷勢不怎么嚴(yán)重,可是傅時淵就一直待在她的病房里,生怕她人不見了,或者是會出了什么事。
“傅時淵,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換下衣服。”裴清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可是,傅時淵并沒有出去的意思,只是背對著裴清檸,一口正經(jīng)地保證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裴清檸有些無奈,不得以只能這樣做了。
不一會兒,裴清檸的咆哮聲響了起來:“傅時淵!你給我滾出去!”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而傅時淵被裴清檸給趕了出來。
獲救的三兒如今也在這家醫(yī)院里。反正也是傅時淵家族的產(chǎn)業(yè),G洲洲盟的人也不會有這個膽子查到他傅家的頭上。
雷陣的心情看起來也不太好,或許伊琳救了他們,才讓他心情不好,雷陣的認(rèn)的一個妹妹,曾經(jīng)就是被伊琳給誤殺了。這一直是雷陣心中的一根刺。
蘇錦軒這個時候接到了傅時淵的消息,也從Z洲趕了過來,估計兩三天才能夠到達。
傅時淵因為被裴清檸趕了出來,心中也真是萬般委屈。
看見了墻角的邵棤還在祈禱著許盡朝能夠安全手術(shù)出來,他也不想去安慰。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邵棤的內(nèi)心十分自責(zé)。
“知道對不起,今后,就不要做對不起許大哥的事,他的命,太苦了。”傅時淵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