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地過了幾天,每天都在玩魔獸世界。沉浸在游戲的世界里,是逃避現實的一個好辦法。
說到魔獸世界,這是我大學那幾年最火的一款網游,風靡全球,也是我們這代人青春的共同記憶。在當時,它更像是整個系男同學之間情感的紐帶,在大一寢室還沒有網線的時候,我們就一起逃課去網吧,一起打怪升級。
游戲里分成兩個對立陣營,聯盟和部落,我們都是聯盟的,還在游戲里組建了一個公會,四條是會長兼團長,他玩的是一個人類圣騎士,活動都是他當指揮。茄子是矮人坦克,皮糙肉厚,負責抗怪;老豬和小雞是主力DPS,老豬練的是女侏儒術士,扎著兩個大羊角辮非常可愛,小雞玩的是暗夜精靈盜賊,身上背著區里第一把雙蛋刀。我玩的是男人類牧師,牧師是治療職業,負責給大家加血,但我喜歡打架,就雙修了暗影牧師,每天站在主城門口跟人插旗決斗。
后來大二寢室里能上網了,系里每個人都買了一臺電腦,終日宅在寢室里玩魔獸。我的那臺電腦是在大四學長那里買的二手的,花了四千多,這臺電腦的配置在當時來說還算可以的。
當時每周都會有25個人一起的公會活動,一起打副本,開荒BOSS,每天晚上都要玩到凌晨,我們從此開始了晨昏顛倒的生活。
小雞當時的女朋友比較多,經常換,有一次在寢室樓下,一個女生哭著問小雞,為什么要跟她分手,她要聽實話,小雞沉默了半晌,說,為了聯盟。
當時我還沉浸在跟龔曉菲分手后的傷痛之中,游戲成了我那時唯一的精神寄托。那陣子大部分課都被我逃掉了,吃飯都是讓別人幫帶回寢室的,要么就打電話訂餐,每天像長在電腦前面一樣。當時有一科的任課老師甚至都不認識我,那個學期我不出意外地掛科了,好在補考有驚無險地過了。
比我玩得更兇的是老豬,他幾乎一個學期都不出寢室樓,游戲玩膩了就看小說,小說看膩了就玩游戲,他那次閉關后第一次出門都冬天了,他身上還穿著夏裝。
還記得那時每次開荒過一個BOSS的時候,整個寢室樓都會響起興奮的歡呼和吶喊,常常把宿管大爺嚇醒,同學間互相聊的話題也都是游戲里的事情。
而此時魔獸世界已經到了70級版本末期,大家都已經是游戲里的頂級裝備了,沒有了過去打副本開荒的動力,不少人都不太玩了,大家都在等著開80級的新版本,等得望眼欲穿。
“白小杰,你跟那個女老師關系發展得怎么樣了?”老豬懶洋洋地問。
我聽了一驚,說:“什么怎么樣了?”
茄子壞笑著說:“現在都有緋聞了,說你跟那個老師關系有點曖昧?!?p> 老豬說:“比賽那天,人家就在場邊等著你,當時我就看你們關系不那么簡單,你都單身這么久了,你可以考慮考慮?!?p> “我就幫人家搬了個家,怎么都傳出緋聞來了?”我邊打游戲邊說。
茄子說:“現在咱們系男生都知道了,不過沒事,我們不外傳。”
“我看你們是沒事吃飽了撐的?!蔽覞M不在乎地回答,但是手不由自主地點開了電腦上的QQ頁面,看著陳子瑤灰色的頭像出神。
在寢室里呆得悶,我索性關掉電腦出了門,在學校里閑逛,逛著逛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圖書館門前,這時電話響了,是陳子瑤發來的一條短信:速來逸夫樓門口接我,假裝是我男朋友,收到回復。
我不明就里,回了一條:好,十分鐘到。
十分鐘后,我走到了博文樓門口,等了一會,陳子瑤從樓里出來了,微笑著向我揮手,神態有些夸張地大喊道:“白小杰,我在這?!?p> 我看陳子瑤今天不太對勁,明顯內有隱情,我也假裝熱情地迎了上去。
“今天怎么樣?”我臉上堆滿虛偽的微笑。
陳子瑤臉上的笑比我的還虛偽,她走到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說:“今天事情可多了,走,先回家吧?!?p> 我和陳子瑤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聊邊走,走了一會,見周圍沒有人了,我說:“陳老師您別這樣,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我頓時感覺胳膊上一陣劇痛,陳子瑤小聲說:“一會再跟你解釋,你先配合一會?!?p> 陳子瑤帶我走出了校門,拐進了一個小區里,陳子瑤松開了我的胳膊,又踢了我一腳,她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涼亭說:“走,去那邊坐會,我慢慢跟你說?!?p> “事情是這樣的?!标愖蝇帍陌锶〕黾埥聿亮瞬翛鐾さ哪疽?,坐下來繼續說道:“說來話長了,我父親跟咱們學校工商學院的副院長是同學,我來這里工作也是他幫介紹的,他有個侄子,我們一起吃過飯,他最近一直在追我,經常給我打電話,今天居然變本加厲,發短信說在教學樓下等我呢,煩死了,我就跟他說你回去吧,我男朋友一會來接我,然后就讓你來了,你別跟別人說啊?!?p> “原來是這樣,你放心,我嘴比**還嚴呢,對了,那你就不怕學校里其他人誤會咱倆???”
陳子瑤恢復了往日的樣子說:“你是我學生啊,有什么誤會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你長輩?!?p> 我揉揉胳膊說:“小龍女還是楊過長輩呢,我這都馬上畢業了,一直守身如玉有口皆碑,你這是要讓我晚節不保啊?!?p> 陳子瑤笑著說:“你哪來這么多詞兒?你不是單身嘛,你要是有女朋友我就不麻煩你了。”
我委屈地說:“找我幫忙還又掐又踢的。”
陳子瑤瞪著我道:“誰讓你油嘴滑舌的了,過去你亂說話的時候我就想揍你了?!?p> 我表情認真地說:“我這人就這樣,喜歡滿嘴跑火車,但我品質特別好,長得好看,美貌,善良,有才華,還很謙虛,你就跟我好好處,處不好你可以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p> 陳子瑤笑著“呸”了一聲。
我問道:“那他以后再來找你怎么辦?”
“應該不會了吧。”
“這樣吧,如果他再騷擾你,你就把他電話給我,我給他打個恐嚇電話?!?p> 陳子瑤說:“就你這白白嫩嫩的小孩嚇唬誰啊,不過也謝謝你了?!?p> “那我這兩天用不用再接你下班?”我問。
陳子瑤想了一會,說:“如果你有空就來,沒空就不用來了?!?p> “我還是接你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兒?!?p> 此后的幾天,我每天除了在寢室做畢業設計,打魔獸,還多了一項接陳子瑤下班的任務,陪她回家的路上,我總會找些好玩的段子講給她,常常把她逗得樂不可支,也讓她輕松了不少,我喜歡看她笑起來的樣子。
就這樣,一周過去了,這天送陳子瑤回家的時候,陳子瑤帶我去菜市場買了菜,說明天就不用再送她了,那個男的已經一周沒聯系她了,看來放棄了,陳子瑤要給我做一頓飯,感謝我這些天來接她下班。
又一次來到陳子瑤家,她的房間變化不小,整個屋子被她布置得井井有條,既溫馨又干凈,我換了拖鞋進了臥室,坐在電腦桌前用她的電腦上網,陳子瑤則一個人在廚房忙活。過了一會廚房傳來一聲驚叫,我趕緊跑了過去。
陳子瑤在炸魚的時候油鍋爆了起來,她躲在一邊不知所措,我趕緊上前關了煤氣閥門,把鍋蓋上了蓋子。
我問:“你是不是過去沒做過飯啊?”
陳子瑤說:“做過,但沒做過魚,我可是知道你愛吃魚才做的?!?p> “您還是歇著去吧,看我的?!?p> 陳子瑤好奇地問:“你會做飯?”
我一邊忙活一邊跟她說:“我從小爸媽做生意總不在家,我十二歲開始就自己做飯吃了,家里逢年過節都是我親自掌勺的,我那時跟鄰居大廚學過好幾年呢?!?p> 廚房很小,兩個人在廚房閃轉騰挪很不方便,問清楚了調料的位置,我就把陳子瑤趕跑了,我一個人在廚房里忙了起來,正在洗菜的時候,陳子瑤進來站在我身后幫我系上了圍裙,我又聞到了她身上散發的香味,一陣意亂神迷。
洗菜、切菜、下鍋,一切輕車熟路,我一直對自己的廚藝都非常自信。一會的功夫,三道菜做好了,干燒魚、干煸四季豆、宮保雞丁,加上陳子瑤已經做好的一道西紅柿炒雞蛋一起擺上了餐桌。我到廚房盛了兩碗飯,陳子瑤去冰箱拿了一大瓶雪碧,她放下雪碧后走到我后面讓我站起來,幫我解開了圍裙,我又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我幫陳子瑤倒了一杯飲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夾了一塊陳子瑤做的西紅柿炒雞蛋,吃了一口之后差點吐出來,太甜了。
陳子瑤看到我表情異常以后,也夾了一塊吃,她的臉立刻紅了,她說:“這個別吃了,我放糖的時候手抖了一下,體諒一下我們老年人?!?p> 我說:“炒西紅柿加糖都是江湖術士的野路子,正統的都不加糖的,你要是想中和酸味可以加一點食用堿,一點就夠了。”
她又嘗了嘗我做的菜,邊吃邊說:“你做得真不錯!果然像飯店里的,很好吃!”
我自豪地說:“我絕對是廚師水平的,不像某些女人,做菜都不會,以后砸手里嫁不出去了?!?p> 陳子瑤揮揮筷子佯裝要打我,我幸災樂禍地對她笑。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她又問我畢業設計的進度,我含糊地搪塞了過去。陳子瑤今天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幾次欲言又止。
吃著吃著,她表情有些尷尬地抬起頭對我說:
“有件事兒想麻煩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p> “我現在還不想方便,您但講無妨?!?p> 陳子瑤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飯,嘟囔著說:
“是這樣的,我有男朋友的事家里居然都知道了,肯定是我爸的同學告訴他的,我爺爺過些天過八十大壽,他非要見見我男朋友,我爺爺癌癥確診了,家里一直沒告訴他,這也是他的一個心愿,所以,你能跟我回家一趟嗎?前陣子我喝醉了你送我回來的時候,我感覺你這個小孩挺正派的,不是亂七八糟的人,所以才放心找你的。”
我嗆了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我說:“您再喝醉一次試試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了,再說我去年還被人當成高中生呢,咱倆站一起也不像啊。”
陳子瑤皺著眉頭說:“你是說我老吧?”
我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要是感覺我行我就試試,不過穿幫了你自己兜著?!?p> 陳子瑤說:“就在我家呆兩天,周六上午去,周日下午就回來了,我感覺應該沒問題的,我都幫你想好了,你就說你也是大學老師,教歷史的,在旁邊的另一所大學任教,跟我同歲,你平時詭計多端的,演兩天戲應該沒問題?!?p> 我心里暗喜,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從小就想當演員,我可會演戲了。不過我沒有生活啊,我都好幾年沒談戀愛了,怕演得不像。你現在一看也不像戀愛的狀態,咱倆現在這樣也不像情侶啊。你爸可是干了一輩子的老警察,火眼金睛的,咱倆肯定穿幫?!?p> 陳子瑤表情可愛地撓撓頭說:“那怎么辦?”
“那咱倆今天就排練排練,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是我長輩,咱倆也沒什么好避嫌的對吧?”
陳子瑤警覺地說:“你不會想占我便宜吧?”
“行,那我先回去了,下次上課見!”
“好好好,為了我爺爺,信你了,怎么排練你說吧?!标愖蝇幖t著臉無奈地說。
吃完飯以后,我趴在床頭上,陳子瑤坐在電腦桌前,我倆每人都拿著一套紙筆,你一句我一句地一邊問對方問題,一邊在紙上記著:
我問:“你是八幾年出生的?我只知道你的生日,不知道你是哪年的?!?p> 陳子瑤說:“1983年,你呢?你是哪年幾月的?”
我答道:“1987年11月7號,哦,你應該也寫83 年,你胸圍和體重多少?”
“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是不是獨生子女?”
“獨生子女,家父家母爺爺奶奶都健在,姥姥姥爺去世了,三個姨兩個舅,一個姑姑和一個叔叔,你呢?”
“我有一個親妹妹,叫什么你都知道了,陳子萱,宣傳的宣上面加草字頭,現在在我老家那邊當警察呢,比我小兩歲,你記好了啊,一個叔叔和一個姑姑,一個大姨一個老姨,沒有舅舅,姥姥姥爺也都不在了,爺爺奶奶健在?!?p> “你衛生巾用什么牌子的?”
一個小玩具布偶砸到了我的腦袋上,陳子瑤生氣地說:“再問沒用的小心你的腦袋!”停頓了一會她恨恨地說:“‘ABC’牌的!你平時喜歡吃什么?”
我揉著腦袋說:“各種魚,我雜食性動物,除了肥肉和姜以外都可以,不挑食,你呢?”
“我也不吃肥肉,愛吃西紅柿炒雞蛋,別的也都可以,你今天魚做的不錯,從今以后我就愛吃魚了。你標準身高多少,穿多大鞋?”
我邊寫字邊說:“一米八一,穿43碼的鞋,你呢?”
“我一米七二,39碼,你的身高再重說一遍?!?p> “好吧,我脫了鞋的標準身高一米七七”
……
一個多小時以后,我感覺已經把能涉及到的內容都已經記全了。
我說:“我看這些內容差不多了,你沒事多看幾遍,爭取都記下來。”
陳子瑤皺著眉看著記得滿滿的兩頁紙,她說:“我應該沒問題,我背東西習慣了,你能背下來嗎?”
“我從小看書都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不用擔心我,來,起來咱倆進行下一個環節的練習。”
陳子瑤扭過頭問我:“練習什么?”
我站起身來,煞有介事地說:“眼神兒!戀人之間看對方的眼神兒是不一樣的,這也是咱倆最容易穿幫的地方,你看你,你現在這種眼神就不對,跟看著敵人似的,你爸這種閱歷豐富的老警察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應該把自己想象成一匹餓狼,把我想象成一只小綿羊,眼神兒要柔情似水,又要蘊含著對我垂涎已久的那種欲望,你別笑,嚴肅點,有點專業精神好不好,你看我,看我,看見沒有?這種特別溫柔的眼神,來,你學一下,不行不行,感覺還是不對,你就把我想象成今天吃的魚吧!好!這種眼神對!但你別笑啊,一笑全穿幫了,看著我看著我,把笑憋回去,認真點兒?!?p> 陳子瑤像抽筋兒了似的,捂著臉笑個沒完,她說:“一看你現在的表情,我又想起你男扮女裝時候的樣子了!”
等陳子瑤笑得緩過勁兒的時候,我說:“眼神兒你就留待晚上餓了的時候對著菜練吧,咱倆進行下一環節——默契!”
陳子瑤問:“這怎么練?”
我說:“過去我接你下班的時候,你不是挽著我胳膊嘛,動作特別僵硬。”
陳子瑤對著我無奈地笑了笑,然后大方地起身走到我身邊,熟練地用手抓著我的胳膊。
我說:“你也是警校畢業的吧?逮犯人的手法這么熟練,我要真是你男朋友早被你掐死了,咱倆這不是相撲,你得輕輕地挽著我的胳膊,把手伸進來用手腕挽著,然后手要扶著我的胳膊,最好另一只手也扶著我的胳膊,要有小鳥依人的感覺,自然點,對對對!就是這樣,哎呀哎呀!疼疼疼,別掐!別掐!晚上你自己跟拖布把兒練吧。”
陳子瑤說:“行,這個我會了,沒有別的了吧?”
我說:“我感覺你有點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你?!?p> 陳子瑤說:“我沒有潔癖,只是討厭別人碰我。”
我神秘兮兮地說:“這就是關鍵,萬一在你家的時候我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立馬反映激烈,臉紅心跳的,肯定一下就穿幫了,為了讓你可以消除這些本能的生理反映,我決定舍身幫你克服一下,不過這純屬為了工作,完全不帶絲毫個人感情的?!?p> 我邊說邊擁抱了陳子瑤,就像過去擁抱龔曉菲一樣輕車熟路,陳子瑤的反映慢了半拍,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我抱在懷里了。
此時我心都要跳出來了,感覺她的胸口軟綿綿的,但她的身體卻很僵硬。我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控制了一下情緒,對懷里的陳子瑤說:“你怎么在發……發……發……發抖啊,你看,你現在多不自然,放松下來,你看我多放……放……放松?!蔽揖o張得已經有點結巴了。
陳子瑤僵硬的身體居然慢慢變軟了,她把頭慢慢地靠在我肩上,雙手輕輕地扶著我的背,幾秒鐘后她掙脫出了我的懷里,臉紅得像西紅柿一樣。
她說:“好了,我克服了?!?p> 此時我的心臟像馬上要跳出來一樣,裝得煞有介事地說:“得放……放……放……放松,你看我多放松,表演得多自然,你得克服這種心理?!?p> 陳子瑤一下子嚴肅起來,表情有點嚇人,她鄭重地說:“白小杰,你以后再也不許抱我了!在我家的時候,身體接觸只許我碰你,你不能主動碰我。即使是真情侶,在家長面前也會收斂的,你到時候老實點,要不我家人也會感覺你毛手毛腳的?!?p> 我說:“我當然知道這個,我可會裝穩重了?!?p> “到時候也不用太裝了,自然點兒就行?!标愖蝇庍呎f邊從錢包里掏出錢來,她說:“這五百塊錢你先拿著,到我家的時候用,我妹妹挺皮的,估計得讓你請吃飯買好吃的,你先用著,不夠我再給你?!?p> 我說:“我怎么感覺跟賣了身似的?行,那我就先拿著了?!?p> 陳子瑤說:“給老師辦事,老師不會虧待你的,這件事辦成了之后你可以經常過來蹭飯吃了,對了,還有件事,你能不能把頭發剪了?你現在頭發太長了,去我家肯定不行的。”
我一聽心涼半截,趕緊把錢又遞回去,我說:“還要我把頭發剪了?這件事我得重新考慮考慮了?!?p> 陳子瑤趕緊躲到一邊,幸災樂禍地說:“已經晚了,錢已經收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里就包含你理發的錢和精神損失費了,也不用剪太短,正常點就行,剪完我得看看,要合格了才可以,今天我的便宜你也占了,現在咱們兩清了?!?p> 我感覺眼前一黑,我說:“你今天擺的這是鴻門宴嗎?”
告別了陳子瑤,我在回去的路上,摸著自己留了四年的長發,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