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臺下的人們都激動不已。
“那個恒芳畫坊的畫師竟然要挑戰袁畫師......”
“就是,袁畫師何許人也,在金陵城除了畫院畫師以外,他大約也能排名數一數二了!”
沒過多久,那臺上便擺上了兩張桌子,兩位畫師也依次上了臺,金畫師冷著臉吩咐點香,道:“既然要畫佛像,就限時一個時辰吧,香燒完即止,兩位,開始吧!”
從那一刻開始,洛敏與那袁畫師便同時拿起了筆。
樓上的老者看了,向身邊的妻子笑道:“這丫頭膽子的確不小!”
老婆婆也笑了,看著那臺上女孩的筆法,心中卻浮起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而另一邊的顧言玉則看著臺上的那個畫者,若有所思。
冷繼塵吃著興起,隨口道:“看你這魔怔的,莫非是遇到了舊人?”
顧言玉聞言心中一動,臺上那人的一舉一動都帶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然而卻又是陌生的面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時間慢慢過去,不一會兒,就見那袁畫師已經開始上色了,而洛敏卻并沒有換任何顏色......
半個時辰過去了,臺下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洛辰在臺下走來走去,臉色愈發焦灼。
一旁的白云起看了,道:“你要信她!”
又過了沒一會兒,那袁畫師拿了自己的印蓋在了畫紙的一邊。
眾人看了,紛紛道:“看,袁畫師已經完成了。”
“還是袁畫師,不同凡響!”
“就是,我們金陵城數一數二的畫師,外面隨便一個數不上名號的畫師怎么能比?”
那袁畫師面色并無半點不同,只是淡淡地讓人將畫展開,讓眾人細細觀賞。
那畫中的佛像身上的衣飾自然地垂掛了下來,絲絲縷縷,那神態沉靜安詳,僅僅幾秒鐘的注視便能讓人沉靜下來,一時間,整個臺下都陷入了一種心清神靜的氛圍......
后面看著的金院師終于又笑了:“諸位,袁畫師的畫如何?”
臺下的人沉默一刻,有人大聲道:“真乃神作,袁畫師必勝!”
其他人也紛紛叫嚷起來:“袁畫師,袁畫師......”
臺下的白云起和洛辰看著臺上在一看嘈雜聲中作畫的洛敏,心中有絲不安。
而此刻的秦月鳴,卻只是守著洛敏,靜靜地站在那里。
終于在那香快要被燒完的時候,洛敏收了筆。
她并沒有直接將畫展開,而是走向臺前,向眾人道:“各位,今日我畫的,是一尊菩薩,與袁畫師的不同,請各位上眼!”
說完,便讓人將自己的畫慢慢展開......
那畫并不如袁畫師的那樣色澤艷麗,是一筆素色。菩薩身體有些彎曲,頭部向右微微傾斜,站姿隨意自然,體態婀娜輕盈。右手舉柳枝輕依著肩頭,左手手指提著玉凈瓶卻又仿佛嬌不勝力,然而,那飛揚的衣袖和翻飛的裙擺都向世人展示了她的無邊的佛法......
眾人看了不僅癡醉。
有人喃喃開口:“這是,菩薩......”
有人終于禁不住跪下,口中念佛禱告......
二樓的老婆婆的笑容更甚,道:“這真是讓我想起了洛神賦中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畫像,有點意思!”
老者也點點頭,只是他的目光卻停留在了那畫師身邊的男子身上:看樣子,自己不在金陵城這段時間,倒是出了幾個后輩......
看著臺下的聲勢,金院師沉著臉上來道:“既然兩位畫師都完成了佛像畫作,我們就來評判高下吧。”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次評畫,為了公平起見,我們臨時邀請了金陵城十大畫鋪的頂級畫師參加,不再是我畫院的一言堂,大伙兒看看如何?”
眾人看的是熱鬧,自然不嫌事大。
洛敏也緘口不語,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只有她身邊的秦月鳴臉色沉了下來,眼中帶了寒意
不一會兒,那金陵城除卻袁畫師的十個畫師都來到了臺上,對兩幅畫作都細細品鑒了一番。
袁畫師得了7票,而洛敏卻只得了三票......
金院師冷眼看了投了恒芳畫坊的衛畫師等人一眼,便走到大伙面前道:“各位,這次評畫我們畫院的畫師可是沒有參與分毫,而結果仍然是袁畫師更勝一籌,恒芳畫坊,你們這次能不能服了?”
洛敏沉默了一刻,正要說話,臺下卻又有人開口了:“這次是我不服了!”
金院師此刻的臉都黑了,心道: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往槍尖上撞?
卻見臺上兩個老者慢慢走上臺來,原先守著要攬住他們的人不知為何都讓到了一邊。
金院師更是氣憤:這幾個人越發不中用了,怎么連攔個人都攔不住,這件事枝節橫生,好容易才壓下去,此刻正是打垮恒芳畫坊的好機會,不管怎么樣,也要把這些不長眼的打壓下去!
想到這里,他打定主意,來到了臺口,正要吩咐身邊人將這兩個人攔住,卻在看清了上臺的兩人后險些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韓,韓老畫師,您,您回來了......”他結結巴巴道。
其他所有的畫師聽到韓老畫師的名號,也都轉過身來恭敬行禮。
老婆婆看了金院師一眼,道:“金文書啊,幾十年沒見,你怎么就變得如此世俗了?”
金院師不住點頭,汗都出來了,也不敢說些什么。
老婆婆不再理會他,走到了臺前,看向那兩幅掛著的畫,半晌才道:“雖然這兩幅畫各有千秋,但依我看來,這位恒芳畫坊的畫師所作的佛像,靈動飛揚,絲毫不落下成!”
金院師摸了一把頭上的汗:“韓老畫師,可是這可是十位畫師共同評畫所得的評斷啊!”
老婆婆冷笑一聲,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多加干涉,但卻想替他倆求個真正的公道!讓臺下諸位一起來參與一個評斷。每人發紅藍兩張紙條,若是覺得那袁畫師的佛像更甚一籌,便投那紅紙,若是覺得恒芳畫坊的畫不錯,便投那藍紙條,一刻鐘后我們來看一看哪一色的紙條更多,便是誰勝了!”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