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是茶,嘗的卻是生活;看的是書,讀的卻是世界;走的是路,歷練的卻是人生。生命,就像一張有去無回的單程票,把握好每一天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珍惜。廣州春天的腳步仍然處于曖昧狀態,好在我們雖然沒法控制天氣,尚還能調節自己的情緒。雖然今天的我被一顆智齒折騰得不要不要的,像過山車一樣差點就沖到太陽穴的感覺,但還是要精神抖擻,擺出一副煥然一新的狀態跟樊珉宇去醫院。
“有沒有什么病史之類像高血壓、心臟病的?”
“沒。”
“有沒有空腹沒吃東西?”
“沒。”
“經期什么來過?”我頓時搭不上話,站我旁邊的樊珉宇居然回答上醫生的話。
“三個星期前來過。”我看著他傻眼了。
“你男朋友都比你清楚啊?你自己都不記得的嗎?”醫生笑著對我說。
“我…一下忘了而已。”站在醫生旁的護士抿嘴看著我笑著,這下真系想找個洞藏起來。
“看來你的男朋友對你挺好的,這些都幫你記上。”
拔智齒的過程很快,十幾分鐘就完成了,我的下顎像收到驚嚇似的不能合攏起來特別累。我戴著口罩回了公司。
“這拔牙的還包含了減肥療程在內啊!”方思卉問我
“要你管啊”我說。
“哎!你們都在這里啊!十點要到會議室開視頻會議呢!”陶惠莉說。
“喔!等我一下,我先去拿U盤跟筆記本。”我急急忙忙的走出茶水間。
“等我,我也要拿點東西。”林玨文陪我從茶水間回去座位拿東西過去開會。
突然,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雙眼使勁地流眼淚,我低著頭去拿紙巾擦去淚水按住眼眶,正當我抬頭深呼吸時猛然間感到天旋地轉,我連站也站不穩,就摔了在地上,林玨文嚇蒙了,趕緊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陪我跌跌撞撞的晃去洗手間,在洗手間里我一頭扎進馬桶狂吐起來。我飯量不大,肚子里的存貨不多了,很快就吐完,林玨文不斷的用手輕拍我背部,用手撩起披散在我肩上的頭發。
“哇,阿姨,你是不是懷孕啊?”林玨文說。
“誰告訴你嘔吐就是懷孕啊?我吐成這樣子,快不成人形了,你還在揶揄我。”我說。
“你現在吐成這樣子已經不像人了。”接下來我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干嘔,不止是林玨文就連我自己也快受不了。
“這事你別跟他說,沒什么大礙的,可能是腸胃炎而已。”
“我太難了。”
“是我太難了,你讓我緩一陣子,你先去開會吧!我想應該沒事了。”
“行,你照顧好你自己吧!有什么事再喊我們啊!”說完后我讓她去開會,我自己一個人回座位上歇歇。
坐在位置上我閉上眼睛休息時,想起前幾天跟樊珉宇在家看過《24小時》這部片子,Jack Bauer.不小心吃錯了藥,一邊承受巨大的藥物副作用生不如死,一邊還得披肝瀝膽為大眾出生入死的畫面。想想自己剛才發生的還有點搞笑,不至于太過沉重。
林玨文幫我請假回家休息,怕是我再吐得跟鬼似的。下午困到不行的我回家后吃了點藥,跌跌撞撞的走進睡房,看著凌亂的房間,我換了睡衣,就那樣癱在亂糟糟的床上,任由自己的長發纏結,一件樊珉宇穿過的外套搭了在我的枕頭上。人雖然好累好累,眼睛澀澀的,但躺在床上摟著他的外套入睡,總可以聞到他那熟悉的味道,好讓那熟悉的空氣圍繞著我。就這樣的我睡到傍晚才醒來,外面下起雨來了,有點濕冷。我忽然想去虞思雅的咖啡館里。于是沒想太多直接就往那里的路上走去了。
虞思雅今天并沒有在店里,只有一個店員。在那里我坐在安靜的角落,喝著一杯歐蕾,我也許會寫些什么,也許只喝著咖啡,看著周圍的人,聽著店里播放的音樂。
“芯蕊。”忽然一個聲音從我頭頂上傳來,我抬起頭看,原來是何志文,他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喊了我一聲
“你站那里干嘛啊?站上面聊天空氣會清新一點的嗎?”
“我剛拿了一本書看而已。”他邊說邊慢慢的從二樓走下來,我打量了他一下,發現他腳好像受傷了,走起來不太順。
“額,你的腳還好吧!”白色的牛奶泡沫留在唇邊,他拿出紙巾正要為我擦去時,我縮了一下。
“謝謝,我自己來擦就好。”我接過他的紙巾輕輕的擦去唇邊的泡沫。
“前陣子去旅行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不過現在好點。”
“去的是哪里啊?你一個人嗎?”我問道。
“對,我一個人去了昆明還有大理。”那是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
“喔。”我不知道我應該怎么回應他。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去哪里嗎?”
“那為什么?”
“你還記得我們在昆明的時候去了什么地方嗎?”
“我不記得了。”我沉默了一陣子說到。
我明明就是記得我們去過蒼山,我們一齊走了11公里的路,一齊去過洱海,一齊去過‘大冰的小屋’,還很幼稚的用星巴克的一張紙折了一顆戒指給你,陪你過生日。可是我就是不能對你說不出“我記得”這三個字。他并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淺笑了一下。
我們不知不覺到了店鋪打烊的時間了,外面的雨還一直在下著,何志文開車送我家,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一直以為是外面雨水的倒影,原來他一直在哭,在他臉上不停流的不是外面的雨水倒影,而是,他內心涌出來的淚水。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大得令人有點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車內令人窒息的空氣,剛才明明還是好好的怎么會這樣。
“你擦一下眼淚吧,要不我們先停到一旁歇歇好嗎?”我拿著紙巾遞了給他。
“不用了,我沒事,不好意思,嚇著你了。”就這樣我們在余下的車程里,保持著同一個坐姿和距離,一句話都沒說,車內除了雨刮的聲音剩下的只有他勉強壓抑著的啜泣聲,后來一直到了我家樓下的一個紅燈路口停了下來,說了一句話,一句可能是剛在虞思雅店鋪看到我跟我的時候就想跟我說的一句話
“我們可以重來一遍嗎?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我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你干嘛不說話,你沒話要跟我說嗎?”他繼續說到。
“我,我其實覺得,前男女朋友是不應該再走到一起的。其實,面對著前任,我們會很容易因為遺憾,那種難得的親密感覺而很想再跟對方一起,但是,再美再親密的幻覺,當再一起時就變得很快煙消云散。這會讓原本我們分開的問題又會重現,所以...”
“所以你情愿自己騙自己。你只是壓抑著你不敢再和我一起是嗎?”我再次的沉默。
“藍芯蕊。”
“你知不知每一對前任他們的復合機會一輩子就這么的一次,如果,如果我們這一次真的要復合了,那萬一哪一天我們又再一次的發現問題仍然存在又再分開,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比沒有歷史過去的情侶分開的傷痛更加的痛呢。你有沒有想過,當再一次分開的話,不論再多愛對方多想念對方多想見他一面的時候,都再也沒有這個勇氣更何況再走到一起,你有想過嗎?”
“為什么你們女人總要把事情想得這么復雜。喜歡就在一起啊,為什么要想這么多如果這么多的假設。”他哭著說到。
這時他突然下車,沒有理會車上的我,淋著雨一直往反方向走。后來我也跟著下車一直拉著他勸他回車上。
“何志文,你回到車上好不好,淋濕了身子了。我們回去車里再說好嗎?”淋著雨的我邊哭邊追上他的步伐。
“藍芯蕊,謝謝你把最心底的話告訴我,從今以后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不會在你跟他面前再出丑。”
“何志文,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哭著說。
“是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你把以前的藍芯蕊還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找回以前的藍芯蕊給我好不好。你幫我把她還給我好不好。你替我告訴她,我很想她,我有很多話想跟她說,我一直都找不到她。”
何志文,我,我想我們不見面的話也許會更好。我沒有想過再見會讓大家這么痛苦的。沒事的的前男女友相見也無謂,倒是心里一直有點什么的,其實就更加不該見面。我可以怎么樣,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怎么樣,我只知道不可以怎么樣了。
回到家里,我看見樊珉宇坐在沙發上等我回來,看著淋濕全身的我,他沒說什么,從我房間里拿了一條毛巾幫我擦干身上的雨水,脫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用力擁抱著我,我覺得好暖,好暖。暖得我的眼淚劃過我的臉時都覺得都在發燙,我們沒有說一句話,大概也知道我見過他吧。我滿腦子都想著剛才不顧一切儀態的何志文好像一個小男孩似的哭著跪在地上,那一刻的我竟然有一種呼吸不了的感覺,原來看著一個你仍然在你內心深處還心愛的一個前任男友,好無助的跪了在地上對著你哭天搶地的喊著你自己的名字時,而我又明明在他面前,那一刻真的令人快要窒息,一句又一句的“藍芯蕊,你在哪里。”。在這濕冷的雨天晚上,我居然有一刻忘了自己就是藍芯蕊,我相信,從他的眼神里,相信他還是愛著藍芯蕊的,不過是以前的藍芯蕊。當他再怎么呼喚他心目中的藍芯蕊時,當年那個藍芯蕊那個時空的她依然沒有出現,而當下的藍芯蕊,除了心痛的哭著以外,也沒有什么可以做了。
在第二天的早上醒來,我收到凌晨三點十五分,何志文留給我的一條微信,
“被世界遺棄不可怕,喜歡你有時還可怕,沒法再做那些牽掛,比不上你在你手中火化。”
當我還記得這一句歌詞的時候,其實可怕的就是現在這樣的狀況,前女友心里的最深處還有著這個前男友,而這個前男友心里依然還有著這個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