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七月半
‘艸!你個騙子。’笙并不知道這個音的確切意思,但也有樣學樣回了一句,并低頭對著缸壁來了一發(fā)水炮。
蔣為嚇得飛身到歲安身前,卻被一把推開。
“你聽得懂?”歲安驚喜出聲。
笙微微晃動腦袋表示在聽,緊接著又是一聲低吟:‘媽媽讓我跟著你們長大后再去找爸爸。’
“你媽啥時候跟你說的?”歲安驚呆了,這幼鯨意念言語間居然毫無磕巴,言談聽起來比姜磊成熟多了。
‘這半年多媽媽想讓我看到的、聽到的我差不多都記得住。噢對了,我知道是你和這個小女孩救了我,謝謝。’笙分別對著安妮和歲安點了點腦袋,在自己悠揚的鯨歌中當場表演了一個翻身。
歲安驚訝中忍不住看了看旁邊嘴巴大張口水眼看就要滴下的姜磊,一時間有點為姜叔和魏姨難過。
“少爺…你能和它溝通?!”
見歲安和笙煞有其事地“一問一答”,饒是蔣為隨軍數年經歷過無數奇人異事,也忍不住驚異。
這畢竟是剛“出生”的海翁獸幼獸,而另一邊則是在符箓一道上天賦異稟的小將軍,若二者就此締結契約……
蔣為仿佛已經看到將軍府坐擁巨鯨之后征伐大洋,無往不利的場面了。畢竟能收服海翁獸這種兼具真氣修為和智慧的巨獸之人,不說千年一遇,數百年一見是絕對有的。
“能簡單交流一些,這幼獸靈性頗高,哈哈。”歲安隔著缸壁點了點笙的腦袋。
‘他在說啥,為什么看他的眼神像是在做夢?’笙不解地擺起尾巴。
“沒啥沒啥,可是笙這么大個,你媽媽有教你怎么跟我們走嗎。”歲安也不太在意蔣為正想些什么,倒是有些疑慮:
這鯨魚怕不是只能放養(yǎng),那成本也太高了,雖然老將軍估計很樂意出錢出人,但自己和安妮要和笙交流感情的話,總不能沒事就來鯨魚頭上沖個浪吧?
‘我能到這個里面跟你們走!’笙把內丹從嘴里吐了出來,又馬上收回,像是怕被別人多看一眼。
“那你要跟誰走呢?”歲安攤了攤手。
‘這個小女孩,媽媽臨走前說了,她對我會最好。’笙撇開歲安拱到安妮面前,開始跟她大眼瞪小眼。
“笙是什么意思?”安妮墊著腳尖要去夠到笙的腦袋。
‘喂,那個,告訴我她說了些啥?’
歲安突然覺得姜磊至少還是很有禮貌的。
朝陽慢慢爬上了海平面,晨曦灑滿波濤起伏的水面。
充當了一會二人之間的翻譯,歲安感覺到幾人的肚子都要撐不住了。
“笙,你不餓嗎?”
‘不餓,你們餓了的話就走唄。’笙晃了晃腦袋。
“你要怎么…”歲安話還沒完全出口,就見笙銜起內丹拋出水面。
在晨光中,內丹旋轉著緩緩縮小,落向安妮。
而后笙周身亮起深藍微光,擺動身軀帶著大量缸中的海水一躍而起。還未長大便已經初具遮天蔽日雛形的鯨軀被海水裹挾著沖到半空,后發(fā)先至地涌向越下落越小的內丹。
蔣為肅立在旁,手中符光隱約可見,但最后悄然消失。
不過幾個呼吸,聲勢浩大的海水和幼獸從天而降,又瞬息之間消失在了不過一顆葡萄大小的內丹里,只余散發(fā)著柔和毫芒的小珠子在安妮的手里忽閃忽閃。
———
月白色的微光印在瓷瓶淺藍內壁上,小珠子靜靜漂浮在盛滿水的瓷瓶中部。
“少爺,那個動來動去的小黑點是笙嗎?”
“估計是吧?它進入之后我也聽不到它的聲音了。”
“少爺…你能教我怎么跟笙說話嗎(???????)”安妮輕輕晃著歲安的袖子。
“這…”歲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也不太會教…”
“噢……”安妮的小手隨著聲音掉了下去。
“不過爺爺今天應該會回來的,到時候問問爺爺吧!”
“噢~”安妮想起高大威嚴又和藹可親的老將軍,眼中燃起了希望。
……
“這顆珠子也是老將軍給的法寶嗎?”
“回魏先生,是一頭海翁獸遺留下的內丹,內丹里甚至有自成小世界的意向了。”蔣為瞇了瞇眼,
“在學苑里我或多或少聽過一些相關的說法…”
“海翁獸嗎,那或許可以解釋得通。”
“學生請教。”
“鯨落崖的威壓禁制應該并沒有失效,那這頭海翁獸的真氣修為就不可能達到上三等…”
“但是身形巨大的海翁獸生來就可能會帶有關于空間的神通,而且海翁一族所能擁有的真氣體量本就堪稱海量,能留下關于空間能力的內丹也不足為奇。”
“還有,海翁獸的身軀消逝之時……”蔣為又把自己先前在鯨落崖邊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復述了一遍,他之前只和姜叔報告過,但看老領導那副吊兒郎當樣屬實是不放心。
“這等老將軍回來上報吧,算算時間應該快了。”魏姨提了提裙沿,緩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