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天啟帝臉色不好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錦蘇。
“怎么回事?”天啟帝臉色不好的問道。沈自橫已經多次派人來催促以及表示對天啟待客之道的不滿。
“皇伯伯,長街上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但是驛館的事情可是真的不怪我啊,錦棠的性子皇伯伯你也是知道的。”頓了一會,接著說道“皇伯伯,其實今天天欽五皇子有句話說的有些道理,不知道皇伯伯愿不愿意聽?”
“說吧!”天啟帝想了想,這件事情也不能怪錦蘇,畢竟錦蘇也是受害者,再者錦棠的脾氣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語氣緩和了許多。
“皇伯伯,您查案的時間確實有些久了,這都托了快有月余了,可這一個月以來,查出來的不是這個官員中飽私囊就是那個大臣走私鹽鐵的。您這方向,偏了。”錦蘇說道。
天啟帝聽完,凝眉思索,越想越覺得可怕,這個中利害關系他怎會不知。
“豈有此理!竟連朕都敢蒙騙!”天啟帝大怒。當即就要下令嚴查。被錦蘇攔住了,“皇伯伯!您這道指令要是頒布出去了,那可就打草驚蛇了!不如將計就計,暗中查探!”
天啟帝思索了一會兒后沉聲道“錦蘇!”
“臣在!”
“朕令你暗中查探此事!務必將幕后之人給朕找出來!”天啟帝說道。
“是!不過,皇伯伯,可否討一道指令?”錦蘇接了口諭后說道。
“你這臭小子又打什么壞主意?”
“哎!皇伯伯!這可不是壞主意!幕后之人既然可以帶偏您,那說明定然是心機深沉,能有如此實力的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到時候還請皇伯伯秉公處理,順帶護住我,以防對方尋私報復。”錦蘇說道。
“臭小子,就知道胡說八道!誰敢報復你!你可是朕的親侄兒!”天啟帝被錦蘇這耍寶的作態(tài)給逗笑了。末了說道“對了,秋獵近了,剛好各國使者都在,邀請他們一起參加,也順便邀請?zhí)煊韷魧す饕黄饏⒓影桑瑒偤媒璐藱C會給各國使者道個歉,也乘此機會讓夢尋公主擇選夫君。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不是吧,皇伯伯,您想累死我啊!”
“臭小子!說什么呢!滾!”說著將手中的奏折扔出去丟錦蘇,但也沒有真的下重手,只是隨手一丟。
“皇伯伯莫氣!我這便滾了!”說完折扇一開,搖搖晃晃的走了。
“這臭小子!”站在天啟帝身后的秋公公,搖了搖頭心中感嘆道:也就只有清河王世子敢和陛下這般講話了,這要換了旁人,早就腦袋不保了。
錦蘇雖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是辦起大事來還是十分正經靠譜的。秋獵如期而至,皇家獵場的布置錦蘇早就準備好了。雖然已是深秋時節(jié),但是當日天氣十分的好,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凈的絲絨,鑲著黃色的金邊,陽光正好。皇家的陣勢十分宏大,天啟帝帶著皇后走至高臺,坐于上座。天啟帝今日沒有穿繁瑣死板的龍袍,而是換上了一身輕便的服飾。顯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皇后今日也是一身正紅色的便服,只插了一只鳳凰步搖,但是華貴的氣質是無法遮住的。孤月左等人來的稍微遲些,其他人都到了高臺之上。
“有事來遲,還望天啟陛下勿怪!”孤月左對著天啟帝說道。
“怎么會!本來這秋獵就是給各位賠罪之用,此前是我天啟對不住各位了!”天啟帝說道。
“何止是對不起!本皇子的命差點兒就交代在這里了!”沈自橫又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
“那你不還是沒死呢嗎!”錦棠是個暴脾氣。
“棠兒!休要胡言!”天啟帝喝道,雖然他心里也不想搭理這個沈自橫但是也不能讓別人抓住把柄不是,“棠兒年紀尚幼,信口胡說還望五皇子多擔待些。”
“貴國公主的儀態(tài)形象本皇子已經見識過了,自然不會與其計較!”沈自橫笑著說了一句,但是笑的十分諷刺。
“你!”
“棠兒!”天啟帝喝住了錦棠。
“天啟陛下!這人都到齊了,狩獵何時開始,又有什么彩頭呢?”聶之唯說了一句,將這個話題岔了過去。天啟帝順著這個臺階說道“這彩頭嘛是這對上好的紫砂壺。規(guī)則照舊,誰累計的獵物最多,誰便勝出。這便可以開始了。不知諸位可有興趣一試?”
“狩獵這般有意思的事情,本皇子自然要玩一玩的!”沈自橫說道。
“許久未動了,今日也可活動活動筋骨。”聶之唯說道。
“左公子和白公子你們呢?”天啟帝見孤月左和白庭沒有反應,遂問了一句。
“我向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便不參加了。”孤月左冷聲說了一句。白庭含著笑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想參加。
“其實,直接就開始狩獵著實有些無趣,哎!那邊是在比試箭術嗎?本皇子覺得,可以去熱個身,消遣一番。”沈自橫看到不遠處聚了一些人在射箭,開口說道,“諸位可要一起?”
“不了!”孤月左說道。
“來都來了,光在這里坐著,也是無趣不是嗎?左公子,白公子一起吧。”聶之唯說道。孤月左本想拒絕,但是瞥見鐘離姒錦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遂起身說道“也好!”
“小白,他們都去了,我們也去看看吧。”錦棠不知道什么時候蹭到了白庭身邊。白庭看了看那邊,眼神閃了閃。
“去吧,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多沒意思!”錦棠再次說道。聽此,白庭起身站了起來。見此錦棠十分興奮的拉著白庭往那邊走。
眾人都走了,天啟帝眼神掠過高臺,發(fā)現(xiàn)聶夢尋一人坐在桌案前,遂開口說道“夢尋公主!臺下都是我天啟的大好男兒!公主可有看的上的?”話是這么問,但是心中可不是這么想。
“夢尋還需仔細思索一番。”聶夢尋雖然不喜歡天啟帝看自己的眼神,但是還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句話。
“那公主可要好好挑選了,畢竟是自己的終生大事!”天啟帝笑著說道。
“謝天啟陛下提醒,夢尋會的。”說完不再看向天啟帝。但是天啟帝的眼光卻一直落在聶夢尋的身上,皇后見此,給天啟帝遞了杯酒,“陛下!”以此來提醒天啟帝失態(tài)了。天啟帝看了皇后一眼,并未說些什么。
“好!”一陣喝彩聲從人群中傳來。原來聶之唯接連幾箭都貫中靶心,引得喝彩。
“獻丑了!”說完將弓箭順手遞給白庭,“白公子可要試試?”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弓箭,白庭滿含笑意的臉有些僵硬,周身的氣息漸漸變冷,“白公子你怎么了?”見白庭不接弓箭,聶之唯出言問了一句。
“小白?”錦棠見白庭似乎是在出神,拉了拉他的衣袖,白庭猛的偏頭看向錦棠,眼神冰冷,錦棠嚇得松開了白庭的衣袖。孤月左一只手搭上了白庭的肩膀,白庭微微紊亂的氣息微微平復。只見孤月左用另一只手接過聶之唯手中的弓箭,“來了興致,我先試試!”說著,抽出箭筒里的三只箭羽,三箭齊發(fā),齊齊正中靶心!贏得一片喝彩聲。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孤月左吸引了過去,都忽略了白庭方才的不正常。但是鐘離姒錦的目光卻一直都在白庭身上,那道冰冷的視線,鐘離姒錦也是看到了,心下思索:有古怪!從未見白庭露出那般冰冷的眼神。
錦棠雖然被白庭的那道眼神嚇到了,但定了定心神后,還是去拉白庭的袖口,低聲問道“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傷勢未愈?”
看了看錦棠,拿出錦棠送給他的自制小本子,寫道:抱歉,最近心神不寧,倒是嚇到你了。
“沒關系!心神不寧,那可是傷口未處理好,待會兒我讓太醫(yī)再給你瞧瞧?”錦棠有些擔憂。
“無礙!傷勢早已痊愈,就是有些煩悶!過幾日便好。”白庭接著寫道。兩人一寫一說,也是十分和諧,鐘離姒錦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好!”又是一陣喝彩,錦蘇也是幾箭都中靶心。“各位,熱身也熱過了,開始狩獵吧!”錦蘇將弓箭遞給一旁的小斯朗聲說道。
“也好!”
眾人都準備著去牽馬匹和拿弓箭,準備好了之后便朝著森林而去。孤月左沒興趣,帶著鐘離姒錦回了高臺。白庭自然也不會去湊這樣的熱鬧,也回了高臺。回去后,錦棠一直蹭在鐘離姒錦旁邊,但是這個眼神一直黏在白庭身上,看的鐘離姒錦白眼直翻。
等狩獵結束也是一件十分無趣的事情,看了一會,鐘離姒錦便覺得有些困了,單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到也當真睡著了,頭慢慢的往一側傾去,即將倒下時一只手撐住了她的腦袋,鐘離姒錦蹭了蹭繼續(xù)睡,居然還沒有醒過來。那只手的主人自然就是孤月左,孤月左回到高臺后,看似目不斜視的在品著面前的酒,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著身邊的人兒。
見到這一幕錦棠就跟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揪著白庭的袖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白!小白!你看!”白庭沒什么表示,只是溫和的笑著。
那邊皇后見聶夢尋一人坐著,甚是孤獨,便走了過去,與其交流起來。聶夢尋覺得皇后很是親切,便多聊了幾句,越聊越發(fā)現(xiàn),皇后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自帶幾分書卷氣息,心下對皇后的戒備慢慢放下,最后也可以敞開心扉的聊天。
日暮黃昏時,狩獵的人漸漸地回來了,清點獵物,拔得頭籌的是太子錦皓,天啟帝心情大好,賞賜許多珍寶送進太子府。
這邊歡聲笑語,那邊鐘離姒錦卻怒視著孤月左。原來在眾人回來時,孤月左突然抽走了自己的手,鐘離姒錦的腦袋猛的往下沖,脖子扭的生疼。捂著脖子低聲怒吼“孤月左!你要死啊!脖子斷了怎么辦!”原來鐘離姒錦只是看到了孤月左的手一晃而過,便以為是他拉了自己,以這種方式叫醒自己。
而孤月左對此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淡然的說了一句“斷了接上便是!”說完便起身往前走去。
“什么!?接上?怎么接!孤月左你給我站住!”鐘離姒錦也追著孤月左往前去。
“左公子也挺幽默的嘛!”末了錦棠感嘆一句,“小白,我們也過去吧。”回頭笑著看向白庭。白庭微微點頭,起身和錦棠一起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