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道：“你想說什么？”
“可不可以讓小辰最后見媽媽一面再走。”宋意舒上前將文件拿起來整齊的擺放到顧亦寒面前。
她能感覺到男人正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她咬唇繼續(xù)道：“我媽情況特殊，幾乎是吊著一口氣，讓他見一面，好嗎？”
宋意舒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拽住手臂一拉，腳步不穩(wěn)地跌坐在他的腿上。
她猝不及防地驚呼一聲，但是沒敢動，任由男人的大掌摩挲她的臉頰，他湊近她，臉色冷峻，譏諷道：“我還以為比起他媽你更重要。”
“什么意思？”宋意舒在男人懷里微微發(fā)抖，顫著聲音問。
“他不是急著出來見你嗎？”男人盯著她的眼睛，突然笑了一聲，“就連他你都勾引，宋意舒，你真是來者不拒啊。”
“你胡說什么？”宋意舒氣的胸膛起伏，她一直把顧亦辰當做親弟弟，沒想到竟被他這樣羞辱。
“別說你昨天是自己從墓園走回來的。”
“可是這樣有什么問題嗎？”宋意舒紅著眼看他，不解道：“我們難道就不能見面了嗎？”
“不能。”男人斬釘截鐵道。
宋意舒心頭一跳，問：“為什么？”
男人隨手撩起她一縷發(fā)，在手上把玩，扯唇冷道：“沒有為什么，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你......”宋意舒看著這個霸道的男人簡直無可奈何，她盡量軟著聲音道：“你讓他見媽媽，我以后不見他。”
顧亦寒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行，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宋意舒騰的一下從顧亦寒身上站起來，怒視他，“顧亦寒，他是你弟弟。”
顧亦寒的臉一沉，渾身散發(fā)的冷氣幾乎凝成實質(zhì)，站起來逼近她，大手緊緊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覺得我在意么？嗯？”
他確實不在意，他們同父異母，甚至在他眼里顧亦辰還是他父親顧承明出軌的產(chǎn)物，所以他們的關系比陌生人還差。
宋意舒啟唇還想為顧亦辰再爭取一下，男人卻直接收回手，指著門，冷聲道：“如果你來就這一個目的，那就滾吧。”
她看著顧亦寒，他好看的眉眼透著不耐和厭煩，似乎是一句都不想和她多說。
宋意舒突然覺得心累，忍著眼淚轉(zhuǎn)身欲走，卻又被男人叫住。
“回來把你的東西拿走。”宋意舒轉(zhuǎn)頭，看到顧亦寒的眼神落在她煮的那碗面上，他嫌惡地說：“它和你一樣讓我作嘔。”
曾經(jīng)他說她煮的面是他最喜歡的食物，可如今物是人非。
宋意舒心口顫了顫，紅了眼眶，端起面碗轉(zhuǎn)身離開。
冬日的雪是在半夜來的，宋意舒早上醒來就站在暖氣房里看窗外的雪。
她還在為顧亦辰的事情著急，顧亦辰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姐姐，我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少年的聲音帶著未脫的稚氣，還有一點鼻音，宋意舒也分不清是他哭了還是感冒了。
總之兩者皆不好。
“怎么這么倉促？”明明昨天還沒有定時間。
顧亦辰答非所問：“只是姐姐答應我的生日禮物還沒有給我。”
之前顧亦辰纏著她讓她給他織圍巾，明明有很多禮物可以送，他卻偏要一條圍巾。
宋意舒心口一滯，顧亦寒這么著急把他送走恐怕也有她的原因吧。
她想也沒想就脫口道：“等我，我給你送去。”
說完后她不等顧亦辰說話，就去找出已經(jīng)織好的淺灰色圍巾沖出門去。
傭人們肯定會把她的動向告訴顧亦寒，可是她不在乎了，既然他不讓顧亦辰見媽媽，她就去見顧亦辰。
機場有一段距離，雪天路滑，她也沒敢開太快，但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
她看到安檢口的顧亦辰，下雪天，他就穿著一件大衣，敞開著懷，里邊是根本不擋風的薄毛衣。
顧亦辰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姐姐，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宋意舒欲上前為他系上圍巾，卻被兩個男人擋住了，“太太，顧總不讓他見任何人，特別是你。”
聞言顧亦辰冷嗤一聲，“他有多狠，看到了吧，姐姐。”
宋意舒沒說話，不顧阻攔堅持要靠近顧亦辰，還道：“他要怪罪下來你們就說攔不住我。”
然后她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不然我可就鬧了。”
他們再厲害，再強硬，也不是黑社會，在大庭廣眾鬧起來對他們沒好處，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然后讓開了。
鐘意靠近顧亦辰，不知何時起她竟然要踮起腳才能把圍巾系到顧亦辰的脖子上。
而在她心里他卻還是那個過馬路必須牽著他的手才放心的小男孩，她笑了笑說：“小辰，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顧亦辰栗色的眼眸蒙上一層霧，眼角紅紅的，他說：“謝謝你，姐姐。”
廣播里不斷響起提示登機的聲音，宋意舒催促道：“進去吧，你到了那邊好好學習，媽媽交給我就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
她想說不要怨你哥，但是卻沒好意思說出口。
好在顧亦辰?jīng)]有追問她，而是笑了笑，問：“可以抱一下嗎？”
宋意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摟在懷里。
“姐姐，等我回來。”
然后顧亦辰松開宋意舒，轉(zhuǎn)身大步不停地走了。
宋意舒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臉上的淚冷卻風干，她才意識到又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從她的身邊離開了。
宋意舒回到家就看到傭人從二樓下來，手上拿著一條圍巾，宋意舒眼尖的發(fā)現(xiàn)那是她追顧亦寒時，在圣誕節(jié)送給他的。
“你拿這條圍巾做什么？”她走上前問道。
傭人看到她，道：“少爺說讓扔掉。”
宋意舒嘆了口氣，“你把它給我吧。”
傭人有些為難，“可是...”
“沒事。”宋意舒笑笑，安慰她道：“放心吧。”
傭人終是猶猶豫豫地把圍巾給她了。
柔軟的觸感讓宋意舒在雪地里凍冷的手迅速回溫，宋意舒低頭看著，可是這暖不了人心了。
“為什么要拿回來？”男人冰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傭人的臉刷白，瑟瑟發(fā)抖，害怕被懲罰。
宋意舒對她笑笑，“你先下去吧。”
傭人怯怯的目光看向顧亦寒，見顧亦寒沒有反對，就快速地消失不見。
顧亦寒的目光還落在宋意舒的身上，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筆直的雙腿交叉靠在身后的墻上，目光冷冽銳利。
宋意舒既然敢去機場找顧亦寒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她故作輕松的揚了揚手中的圍巾，“你從公司回來就是為了扔掉這條圍巾？”
顧亦寒冷嗤一聲，嫌棄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惡心的東西我一刻也不會多留。”
宋意舒心中悲涼，“那我呢？”
讓你惡心的我是不是也要被棄之如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