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您不用擔心，顧太太額頭上的傷恢復的很好。”年長的醫生戰戰兢兢道，他是當初宋意舒受傷住院那天的主治醫生，剛剛突然被顧亦寒的助理叫過來，再一看顧亦寒如同暴風雨前的陰沉臉色，以為自己的治療過程出現失誤，嚇得魂都丟了，哆哆嗦嗦地給宋意舒檢查完后，才松了一口氣。

　　“那她為什么那么痛？”顧亦寒這才舍得將注目在宋意舒身上的眼神分給醫生一點，斜睨著他問。

　　“這......”醫生擦了一把汗，想了一會兒，“經過剛剛的檢查，可以排除病理性可能，顧太太之所以劇痛難忍可能是因為心理作用。”

　　“心理作用？”顧亦寒看著蒼白柔弱的宋意舒，目光深邃復雜。

　　“聽說顧太太剛剛經歷喪母之痛。”醫生解釋道。

　　顧亦寒倏地朝醫生看過去，如狼般的星眸寒氣凜冽。

　　看得醫生毛骨悚然，他正思考著要說些什么，就聽到顧亦寒沒什么情緒的聲音，“你出去吧。”

　　他瞬間如釋重負，一刻也不敢多留地出去。

　　顧亦寒擰眉看了宋意舒一會兒，也出去了。

　　宋意舒醒來的時候被身前站著的人嚇了一跳，女人雪白的肌膚，殷紅的唇，正勾著笑居高臨下地看她，精致的眉眼在燈光下散著詭異的光。

　　“你終于醒了？”溫雪甜美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宋意舒心緒稍緩，直起身子，“你來干什么？”

　　她對她沒有什么話可說，甚至她現在覺得她就是害死汪美的兇手，想到這里，眼里的恨意就藏不住。

　　溫雪看著她不甚友善的眼神，只是彎唇笑笑，“我來給你道歉啊。”

　　“道什么歉？”宋意舒烏黑的眸直直地看進她眼里，又靜又冷。

　　“當然是上次陷害你抄襲。”

　　宋意舒疑惑地看向她，她竟然會跟她道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又聽溫雪緩緩道：“還有這次你媽媽的事。”

　　她頓了一下，用一種類似于挑釁的語氣，“是我做的。”

　　什么？

　　宋意舒猛地看向她，是她做的？

　　她就這么直接說出來？

　　“你肯定是在想我怎么敢直接告訴吧？”溫雪猜出宋意舒心中所想，道：“因為我知道亦寒會護著我。”

　　她臉上是甜蜜與幸福。

　　與她相反，宋意舒只覺得洶涌的恨意窩在心口，促使她嘶吼出聲，“為什么？她哪里惹到你了？”

　　“她沒惹到我，但你惹到我了。”溫雪還是那種冷漠地笑，只是語氣中透著對宋意舒的不滿。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宋意舒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騰的一聲起身，朝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沒想到本來還趾高氣揚的溫雪一下子變了臉色，楚楚可憐道：“意舒，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如果打我能讓你解氣的話，你隨便打。”

　　正被盛怒與痛恨支配的宋意舒哪里能注意到她的這點轉變，下一巴掌高高揚起就要打在溫雪臉上。

　　在半空中卻被人握住了手腕，顧亦寒周身冷冽的氣息瞬間席卷她，“夠了。”他說道。

　　聲音低啞暗沉，厚重的嗓音下是被深深掩藏的情緒。

　　“放開我！”宋意舒猛地扯開顧亦寒的手，真如溫雪所說，他一直在護著溫雪。

　　“亦寒，別攔意舒，只要她能解氣，她怎么打我都可以。”溫雪弱弱地道。

　　“你先出去。”顧亦寒看著怒目而視他的宋意舒，對溫雪道。

　　“為什么？”宋意舒不禁后退，看著顧亦寒，眼眶紅紅，淚如雨下，“為什么你總要袒護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媽媽，可是她殺了人你也不在乎，還要袒護她？”

　　“什么？”顧亦寒擰眉，語氣中是疑惑的意味。

　　“亦寒，我沒有，我只是為上次的事情來跟她道歉，我怎么會是殺死她媽媽的兇手，你知道的，昨天晚上我在......”

　　“不是她！”顧亦寒打斷溫雪的解釋，斬釘截鐵道。

　　“是她親口說的，你為什么不信我？”宋意舒吼道，“你為什么總是相信別人？”

　　她撕心裂肺地喊，換了一副嘴臉的溫雪讓她恨入骨髓。

　　她說完，不顧顧亦寒的阻攔，伸手撕扯住溫雪的衣袖，可還不等她有其他動作，溫雪就被顧亦寒拉開。

　　“宋意舒，別鬧了，汪美她死了也就死了，你瘋成這樣算什么？”顧亦寒冷聲道，聲音冷酷無情，讓人不寒而栗。

　　什么叫死了也就死了？

　　恐怕他早就想讓她，讓汪美死了吧？

　　“顧亦寒，你說的是人話嗎？”宋意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亦寒，手不受控制地揚起，狠狠地扇在顧亦寒臉上。

　　不止她驚住，就連一旁的溫雪都是一臉錯愕。

　　顧亦寒明明可以躲過的，可他卻不偏不倚地受了這一巴掌，他側過臉，陰沉地問：“鬧夠了沒有？”

　　“我沒有在鬧。”宋意舒搖頭，手指著溫雪，“是她，是她自己說的她殺了我媽。”

　　可她的解釋在顧亦寒眼里就好像是無理取鬧，他不耐地閉了閉眼睛，“你說她謀殺了你媽，先不說這件事不成立，就算成立那也是你媽活該。”

　　“你憑什么這么說？”宋意舒紅著眼睛問。

　　“就憑你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顧亦寒聲音冷戾，幽深的眼神幾乎將她吞沒，“我媽就不無辜嗎？”

　　“顧亦寒。”宋意舒張口，想說些什么，卻被顧亦寒的一句話封住了嘴。

　　“昨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這樣可以證明不是她吧？”

　　“亦寒......”

　　溫雪嬌羞地喊了一聲，低下頭不再說話。

　　“什么意思？”宋意舒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顧亦寒卻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什么意思？”她又看向溫雪問，溫雪正好抬起頭，宋意舒這才注意到溫雪的頸窩處有一道明顯的紅印，她再仔細看，竟然不止這一處。

　　而注意她目光的溫雪，也不遮掩，大剌剌地任宋意舒打量。

　　“你們！”宋意舒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所以顧亦寒認定溫雪不是兇手，是因為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在一起鬼混嗎？

　　“亦寒，我們不是說好不說出來的嗎？”溫雪憂心地問顧亦寒，“我已經傷害過意舒一次了，我不想再傷害她一次。”

　　顧亦寒和宋意舒對視著，冷嗤，“這傷不到她。”

　　因為他和誰在一起她根本不會在意。

　　“顧亦寒！”宋意舒捏緊拳頭，看著顧亦寒，好像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