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一下子就涼爽了,這是張堅跨進景區大門后的第一感覺。
難道他們室外也裝有空調?
大景區就是財大氣粗,張堅暗想。
西斜的太陽發出的余暉照在身上,但感覺不到熱度。
一個人從側邊門房里跑了出來,拱手在玉無暇的面前站定,屈膝就要下跪。
玉無暇揮了下手,淡淡的說:“虛禮就免了吧,現在不興這一套了。”
來人然后哈著腰做出請的姿勢:“我們王爺一直在等白姑娘,”
另一個人飛快的跑向里面,邊跑邊沖著里面高喊:“白姑娘駕到!”
張堅經過迎客的“保安”面前時才發現他穿著漢服,甚至頭發也和古代人一樣梳起來,在頭頂挽了一個發髻。
有點像長春觀里道士的發型。
“保安”瞄到張堅在看他,點頭哈腰的陪了個諂媚的微笑。
剛才在門外看到門內摩肩擦踵的人群不見了,對了,是進門以后就沒看見游客的影子。
迎賓的“古裝保安”在玉無暇側邊邁著細碎的步伐小跑著,但始終低頭哈腰的始終保持慢半步。感覺難度好高。
“古裝保安”在第二道門前停下了腳步。
進了二道門,六位古裝的侍女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四周,兩個在前,兩個在后,跟在玉無暇左后的少女撐著一把繡龍的明黃色的寶蓋,右邊的少女則做出來一個類似攙扶的姿勢,但手沒碰到玉無暇。
頓悟的圣光和那只爬葡萄藤的蝸牛一樣,速度雖然很慢,但還是爬進了張堅的內心,在他的小心臟上輕輕撓了一下。
這里無論多么像黃鶴樓,但絕不是剛才在廣場上看到的那個。張堅思酌道。
也絕不是在拍真人秀!他為這個推理結果感到很滿意。
人善于在需要深思熟慮的時候去按搶答鍵,而在需要當機立斷的時候卻要去瞻前顧后。
張堅也是人,所以他決定靜觀其變。
老遠就看見一群人站在黃鶴樓的臺階底下,這時中間一位拱著手小跑著迎過來,不用猜一定是這里的主人,很明顯,兩邊的人雖然也在小跑但始終在他身后低著頭。
并且他穿的很……富貴,穿綢裹緞,確實是是綢緞,張堅確信這一點。大紅大紫的配搭,就像古代的村民,突然因拆遷陡然而富似的。
玉無暇手往后一背,站在那里。
來人跑到姑娘面前距離2米左右,一揖到地,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恭敬,說:“有失遠迎,白姑娘恕罪。”
等來人站直了,玉無暇這才十指相扣,把雙手慢慢移到左腰,作勢要彎腿。似乎是準備行“萬福”禮。
來人大驚失色,再次一揖到地,惶恐的說:“小王不敢受白姑娘的禮。”
玉無暇趁機說:“也罷,漢王,咱們進去吧。”
張堅看著他們目瞪口呆,這是拍電影?我是特邀嘉賓?不對,導演他媽的瘋了吧,請我做嘉賓。
張堅一臉迷茫的跟著眾人向前走,來到階梯下時。剛才站在玉無暇旁邊的那位少女伸手擋住了他。
在猶豫中一眾人等都上了黃鶴樓。外面獨剩張堅和少女。
少女說:“張先生,我們姑娘要我帶先生到后面園子里逛逛。她說你愛老婆孩子,自己舍不得進來,要我帶你看仔細了。”
“哦,啥時候說的,我咋沒聽見。”張堅盯著少女說:“好面熟。”
女孩一臉的青春洋溢,整體的身材并未完全長開,但已經具有美女的雛形。
少女掩著嘴咯咯一笑,說:“所有美女都長一樣,丑女則各有各的丑法。我長得丑所以你覺得面熟。”
“美女也都各有千秋,不盡相同的。”張堅喏喏的說:“可能我記錯了。”
少女笑得更厲害了,彎下腰捂著肚子屏住呼吸強忍著笑。
張堅有點發毛,因為他實在想不出笑點在哪里,難道自己的長相是笑點,或者這是整人的電視真人秀?
他看過一個外國視頻,一群惡搞專家弄了個移動廁所,當有人進去方便時。他們立刻把一個移動罩子套住廁所,而這個罩子里面布置的和外星戰艦倉室一樣。
一人扮成星球大戰中的維達君主,其他人扮演帝國士兵。
當如廁的人出來后,發現自己穿越到了外星戰艦上,正面對著殘暴的維達君主,會有各種滑稽可笑的反應,以博觀眾一笑。
但自己似乎沒做什么可笑的事情呀。
過了好一會少女才止住笑,剛要開口又笑了起來,邊笑邊斷斷續續的說:“人家是……提……上……褲子就……不認賬,而……你……是……摸完屁股就不認賬。”
說完之后,感覺到自己的話太輕浮了,臉微紅起來。眼角依然含著笑,說:“我名字叫少女。”
在張堅的大腦中似水洗過的畫面浮現出來,慢慢有了輪廓,色彩一點點填充進去,真人就在面前,畫面的形成開始加速。
地鐵少女形象終于活靈活現起來。
第一眼沒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發型影響氣質,氣質直接影影響正確辨識面孔的機率。
那天她是扎的馬尾辮,束口的橡皮筋上還有個蝴蝶結,白T恤,牛仔褲,運動鞋,一看就是剛上大學的學生。
今天則梳著平分髻,額頭一抹劉海,穿著白色怎么琢磨都是從古裝電視劇里跑下來的。
很多人形容女人白一般稱為肌膚如雪,但沒說明具體是什么雪。
正在下的雪?灰蓬蓬的看不出白來。
初雪剛落地?正在融化中,也看不出白,并且如果落在臟東西上……。
其實應該是必須是大雪下了一夜,有一定厚度,并且當天溫度必須低于零度,還需遠觀的積雪,走近了看也不行的那種。
美的東西多數只能遠觀不能細瞧,仔細觀察就露餡了。
但這位古裝少女的肌膚確實可以細看,細看了更覺得好看的那種。
應該稱為:膚若凝脂,白的看上去有一點點光澤和迷幻的通透感。
當然這個“膚若凝脂”也不能細琢磨,煉好的豬油凝固以后叫“脂”,現在不多見了,因為現在是個人都說在減肥,但那“脂”確實有種微微通透的白,非常漂亮。
媽的,張堅暗罵,怎么跑題了呢。
無論張堅如何胡亂的思考問題,也改變不了他滿臉通紅的現實。
這種臉紅不是害羞的臉紅,也不是害怕的臉紅,更不是緊張的臉紅,而是尷尬的臉紅。
調戲婦女被抓個正著,差不多就是這個感覺。
少女注意到他的不自然,莞爾一笑。說:“這里的黃鶴會說話,走聊聊去。”
張堅得尷尬還未消失,依然不大好意思的問:“你一直在監視我?”
“是保護你,你知道嗎?奚仲的態度一直很曖昧,我們必須小心。”少女輕快的說:“保護你的安全。”
她用教訓小孩子的語氣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接著抱怨道:“只要你一出門我們就得跟著,幾十年呀,累死了。”
張堅聽完大感驚奇,于是問道:“幾十年?你一直跟著我?就你一個?”
少女愁眉苦臉的嘆息著說:“我們六姐妹,如果是一個人那不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