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的笑容微微有些收斂了。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她當然知道向施云。
離開封家后她改名換姓,自己在娛樂圈闖出了一片天,走出了自小的交際圈,鮮少有人知道她以前其實是京都封家人。
但向施云作為京都上流的千金小姐,稍微肯打聽一下便什么都知道了,而且知道姑侄倆的關系不錯之后,還會經常給她送些東西討好,雖然都是為了封律,但好歹也堅持了一段時間,不過最近她也聽說,這兩人已經分手了。
現在這情況她屬實是沒有料到。
說實話,她不太喜歡向家這丫頭,雖然在她面前多有收斂,但她仍看出這丫頭性格跋扈。平時言行說好聽點的是直爽,難聽點就是愚不可及。
她也沒繞彎子,直接皺眉問道:“你喜歡她?”
“朋友而已。”
他回答地坦然,讓褚英松了口氣,意料之中。
但轉念一想,又冷哼一聲:“身邊那么多女人,就沒一個喜歡的?我可是聽說,你那個媽最近有跟葉家聯姻的打算。”
“那又怎樣?”封律散漫笑道,“姑姑,你知道的,我不打算結婚。”
又是這套說辭,褚英也知道勸不動他,翻了個白眼。
“隨你便吧。”
落葉飄零,又被風推搡著卷走,男人孤身站著,指尖的煙被冷風打地明明滅滅。
......
一陣歡笑聲傳開,露水被嚇得從花瓣上滾下來,白嫩花瓣層層疊疊,暗香浮動,開的漂亮又圣潔,
咔嚓。
山茶被摘下來一朵,是最艷的那一只。
雨后晴日,陽光明媚,微風拂面。
少年手中執著明艷的山茶花,噙著笑步步走來。
周圍一片嘩然——
“竟然真的摘了?”
“你出的什么餿主意!”
“怪我干什么,誰敢攔他?”
“......”
紛雜的議論離她愈來愈遠,直至再次沉寂,這些東西同潮水來勢洶涌一遍,又緩緩退去,緩緩平息……
云蒔睜開眼。
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明明覺得熟悉的畫面,可卻又完全不記得。
此時一張卡輕輕拋進她懷里,打斷了她的思緒。
“沒有密碼。”
他的聲音有點冷淡。
云蒔低下頭拿了起來,她清醒了幾分,很是淡定地指出:“哦,你耍我?”
封律扯唇:“你可以這么認為。”
如果是其他情況下,有人敢這么耍云小姐,那人可能當場就得完蛋。不過當下的情況是:她依舊拿到了報酬,甚至還得到了不少消息,她沒有任何損失。
沒有任何損失的云小姐并不生氣。
至于封律為什么一下子像是變了個人,她并不關心。對于忠告,云蒔向來謹記。“不是必要,無需多管閑事”就是其一。
“謝謝你,那我就先走了。”她循規表達謝意。
封律沒明白,究竟是謝謝他遵守承諾給了報酬,還是謝他耍了她,又或是謝他送她回家的這程路。
封律一偏頭,有些氣笑了,他似乎想說些什么,但看她一眼,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
他發覺,她的確和那個人很像。
所以他想說什么呢......
他究竟是說給這個人聽,還是想給自己徇私,想把自己對那個人的愛恨發泄在這個相似的人身上呢?他不知道,所以他不打算說了。
*
云蒔回來的時候,秦聆手里正拿著逗貓棒百般引誘。
裘蝶容離著老遠,還忍不住吐槽:“你幼不幼稚,人家都懶得理你。”
被引誘的對象酥某貓毫無反應,專心發呆。
這畫面,酥某貓好像那個六根清凈的得道高僧,秦聆好像那個勾引人家犯戒的妖女。
妖女秦聆很興奮:“你回來啦,半個小時前你那個助理送了好多東西來。”他又皺眉道,“不過對你這祖宗好像一點沒用。”
事實證明,的確沒用。
得道高僧清白猶在。
裘蝶容翻白眼:“笨蛋,它不是愛吃那個葡萄么?”
“啊?”
“你們先聊,我睡個回籠覺。”
裘蝶容狐疑地看她一眼,看她的確有些倦怠的模樣,才擺擺手:“你去休息會兒吧。”
云蒔扭開房門,就知道這覺是睡不成了。
她輕輕眨眼,輕聲道:“執事。”
男人慢慢顯形,玄袍傾灑而下,指尖輕輕搭在膝上,一雙丹鳳眼有些寡情模樣,倚著月光靠在窗臺。
他一手支著頭,在看月亮。
見人來了,他慢慢直起身子:“執法閣,裴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