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熱烈起來了。
女孩子們圍繞在一起相互討論著一會挑選什么衣服料子、珠寶首飾。
看到兒孫們歡樂和睦的樣子，老夫人面色也舒展開來。
她喚來趙嬤嬤。
趙嬤嬤過來了，態度恭敬低頭垂手著站立在老夫人身邊。
只見老夫人悄聲言語了一番，便闔上眼睛。
隨即趙嬤嬤正顏厲色：“老夫人累了，主母、姨娘們，各位小姐們都散了去。”
老夫人眼睛也不睜開，擺了擺手，示意晚輩們離開。
眾人聞言見罷，頓時一一告退。
出了屋子，大家伙皆松了一口氣。
老夫人的威壓實在是太強大了，在王氏這里，除了鳳輕舞，其他人都有點怕她。
走出雅居閣的院子，眾人才徹底放松下來。
“若沒什么要緊事，便各自散了。”張氏款款說道。
“一會等八寶齋和繡莊的掌柜們過來了，我再央人去喚各位。”
“但聽夫人安排。”陳氏、柳氏回答道。
“但聽母親安排。”鳳輕舞幾個姐妹們如是回答。
說完后，張氏便緩步離開，姿態優雅，儀容萬千。
人群也散的七七八八。
鳳輕舞理了理裙擺，用手撫了下衣襟前方略微的褶皺，眼神明亮，嘴角勾起一抹輕輕淺淺的笑意，款步離開。
看著自家小姐，桂嬤嬤也趕緊緊隨其后。
看著鳳輕舞離開的背影，三姨娘柳氏不禁一笑，眼底迅速掠過一抹狡黠之意。轉身招呼身邊丫鬟，笑著離開。
鳳府做衣裳向來是有講究的。四件綾衣，六件褙子，四件挑線裙子，一件綜裙，一件月華裙，外加四件褻衣，四件褻庫，六雙鞋，十二雙襪……
每個院里都按這樣的規格來做，并不在數量上克扣。每個小姐、姨娘每季都做六套衣裳，只面料上有些許差別。
畢竟主仆，妻妾，吃穿用度上還是有差別的。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掌柜們到了。張氏便差人請各院的人去前廳挑選合適的料子、頭面。
鳳輕舞到的時候，前廳大家伙有說有笑的，場面十分熱鬧。
屋子里兩側擺滿了上百種名貴的衣料，一塊塊鋪開，顏色各異，花色繁多，質地不一，看得人眼花繚亂。
正中間是幾十匣子新式的精致首飾，一盒一盒展開……各式各樣的首飾整齊的擺放著，款式精美，流光溢彩，令人目不暇接怦然心動。
一時間，滿屋子光芒萬丈，珠光寶氣，熠熠生輝。
鳳家幾位小姐湊在一起，興致勃勃地點評著衣料首飾的優劣。
鳳輕舞一進來，便被拉到正中間，眾人圍攏著，好似眾星捧月一般。
“這蜀錦，光滑柔軟，色澤繁復精致，制成衣裙穿在身上，會顯得人格外明艷。”鳳輕言拉著鳳輕舞品評著。
“這般鮮艷奪目的料子，也只適合二姐姐你穿。”
一旁的鳳輕雪，看著眼前十幾匹顏色各異的華貴蜀錦上，眼睛里閃著灼灼的歡喜。
這么鮮艷亮麗，做成衣裙穿在身上，肯定特別奪目。她心里不禁意動，雙手捏起料子一角端詳著。
“這邊的也不錯啊，都是上好的絲綢，用天蠶絲制成，質地輕柔，色澤素雅，二姐姐你過來看。”鳳輕言又帶著鳳輕舞去看另外一邊的錦緞。
“嗯，這邊的倒也不錯。淺淺的水綠，淡淡的粉紅，素雅的月牙白，鵝黃粉紫青白，我覺得更能襯托你的雅致，這個好。”鳳輕舞對鳳輕言說。
幾個姐姐妹妹們都分別挑了自己喜歡的料子。
這廂，張氏、陳氏、柳氏就不像孩子們挑的那么自在了。
陳氏和柳氏跟在張氏后邊，待主母挑過合適的，她倆才挑選。
鳳輕言挑了一套珊瑚玳瑁貝殼頭面，一套珍珠赤金頭面，一個赤金榴花簪子，一對赤金鑲翡翠水滴兒耳墜。
鳳輕雪挑的是一支赤金孔雀步搖，一個鑲鴿子蛋紅寶石的赤金項圈，一個赤金鑲翡翠綠貓眼石的墜子。
鳳輕舞只選了一支價值兩千兩的翡翠鐲子，通體冰透。
眾人都挑了兩匹料子，幾只首飾。
……
整個一下午，就在眾人挑選衣料首飾中度過。
繡莊和八寶齋的掌柜，也是滿臉的歡喜。
到鳳將軍府來一趟，做成這么一大筆的生意，賺的可真不少。雖說京城里多的是勛貴世家，不過像鳳府這樣，出手這般闊綽的也并不多見。
張氏隨口說：“你們去賬房那邊結算領銀子。”
兩位掌柜連連笑著道了謝，才退了下去。
府里派人把她們各自選的料子，首飾都送回各院里。
這時，老夫人來了，她目光掃視了一圈，人人都興致盎然，唯有鳳輕舞神色淡然，不由得緊張問：“舞丫頭，你怎么半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是不是沒挑到合意的？”
鳳輕舞沒有說話，她總不能說自己對這些東西并沒有那么大興趣吧，便索性默認了。
老夫人立刻笑著安慰：“今日送來的衣料倒也罷了，勉強還有能穿的。首飾卻不那么精致，難怪你沒挑到合適的。我那里有一盒子上好的粉色南珠，個個有手指肚大小，通體飽滿圓潤，做成項鏈或者鑲在發簪上，都是極好的。一會我就派人送到瀟湘院。”
鳳輕舞前世好歹是做過皇后的人，什么樣的名貴珠寶她沒見過？
就是世上所有的珍寶放在一起，也抵不了老夫人待她的這份心意。
鳳輕舞心里暖暖的，笑著說：“謝謝祖母，那孫女就卻之不恭了。”
老夫人臉上笑著：“這算什么，祖母那里還有別的小玩意兒，你若是看中了，便拿去。祖母那點私房錢，以后還不都是你的。”
老夫人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到鳳輕舞眼前。
鳳家其他人，已經見慣不怪了。
畢竟，鳳輕舞是鳳家嫡女，老夫人疼她是應當的。她們身為庶女，比起其他府邸的庶女，日子已經非常優渥了，鳳家并不曾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庶女。
張氏笑著對老夫人開玩笑說：“母親，您對這二丫頭也太好了，媳婦都嫉妒的不行。”
“行了，你就拿我這個老太婆打趣吧。”老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