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你名聲臭了,還帶這印記招搖過市,這下好了,人家連測靈根都懶得測,直接不收你。”
流光嘴上戲謔說著,心頭卻怒火騰燒,躁動得很。
“怎么樣?硬闖嗎?這老頭還不是我對手。”
“不了,我們走。”蕭月白轉身,一扯兜帽遮住半張臉。
流光訝然,人窮就甘愿當受氣包?她是這樣的人嗎?
“這老頭你是不是認識?”
“神道院高級教師,璇璣尊者座下第一高手,龐老。我曾在他手里過過一招。”
“怎樣?”
“同一境界,我拔了他三根胡子,他斷了我一條腿。”
流光咋舌,“你在凡界這么弱啊,也難怪回來一身傷。”
“我現在更弱,你要不要回去?左右我現在不是圣女,你好歹也是個護族神器,回去還有人把你當祖宗供著,何必跟我受累。”
蕭月白無所謂的模樣叫流光看著心里不是滋味。
他們下界不到一天吧?這人至于頹喪成這樣嗎?
“開玩笑!沒了本大爺,就你這條小命能撐多久?靈力沒有,元力也用不了,估計任務還沒完成,你命都沒了。”
“那不正好稱了那群老頭的心意。”蕭月白伸手往腰際一抹,觸到一把冰涼的劍,心情莫名。
若不是拿準了那群老頭子的心思,她也不可能這么快離開那個地方。
身旁兀地出現一股氣息,蕭月白閃身就要躲開,就聽身邊有人不屑切聲,“身為修仙界第一神學院的神道院,難道就憑一個月牙印來收徒?”
蕭月白按耐不動,任著那人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
流光嘖嘖稱奇,“英雄救美?這玩意換以前你輪都輪不到。”
“你要你來。”
蕭月白看向那多管閑事之人,繡著暗金流云紋的白衣道袍,不正是天璇宮的學子服。
是天璇宮的人?
龐老懶洋洋地往后靠了靠,不屑道:“張家小子,神道院憑的什么標準收徒,等你過了入學考試再說吧。”
“你!”那人氣得拿手指著龐老。
張家的小子?
蕭月白俏眉微挑,外公不就姓張?
天璇宮張家,難不成是外公的族人?
“哎喲,這不是張家少爺嗎?怎么不在天青樓里享清福,跑來護這美嬌娘?”
旁的來了一穿著深蘭道袍的天璣宮外門弟子沖著張不厭冷嘲熱諷。
蕭月白眸色微深,男人抓著自己的手力氣不自覺變大。
余光看去,就見他手腕手肘都起了青筋,卻強忍著沒出聲。
那人見他不反抗,愈說愈烈。
“你還以為現在是兩百年前嗎?
天璇宮早沒落了,你爺爺死了,你爹廢了,你就是個空殼皇帝。
你還等你那勞什子的姑姑來救你?
呵,就是她害你們的!
整個玄都大陸也就只有你還把她當寶!
你爺爺勾結魔族,罪大惡極!
要不是你爺爺,我們會被牽連?
你們家就是整個北冀修仙界的罪人!”
“你再說一遍!”
張不厭咬緊了牙根,像是還在壓抑什么。
那人卻不以為意地笑道:“我說,你們全家都是魔族的余黨,都是大陸的罪人!”
張不厭松開蕭月白的手,握緊拳頭,臂肘朝后,就要朝那人砸去。
剛出拳,拳頭就被一只小手抓住。
張不厭幾欲掙扎,卻感覺那手特別有力量,跟記憶里的那雙手一樣,溫暖,又強大。
“小女看這位仙師年紀不大,兩百年前的事情都記得這么清楚,真讓小女刮目相看,難不成,仙師是大能奪舍,多活了幾百年?”
那人聞言喉嚨一哽,奪舍可不是什么好話頭,更何況他一個筑基期,奪舍什么?
“要我說啊,仙師也不是奪舍。都說圣尊兩百年前就將魔族一盡清除,仙師居然還知道魔族存有余孽。這連圣尊都不曉得的事仙師都門兒清,仙師你可比圣尊還厲害啊!”
蕭月白說得煞有其事,那人卻不淡定了。
這玄都大陸最惹不得的,就是這九界第一的圣尊。
圣尊雖說聲名顯赫,深受百姓愛戴,可這兩百年來的脾氣也是越來越暴戾。
這丫頭把自己同圣尊比,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嘛!
“臭丫頭!我什么時候說過!你別污蔑我!”
蕭月白嬉笑,“我怎么會污蔑仙師呢?仙師不是說,張家是魔族余孽嘛?魔族……”
話未說完,就聽身后一人直接打斷,“本尊怎么不知道,魔族還有余孽?”
蕭月白心頭微動,怎么是他!
“圣、圣尊!”那人直接嚇得雙腿哆嗦。
“是你說本尊沒有將魔族余孽除盡?”男人溫熱的氣息在頭頂略過,那人已經嚇得連連搖頭,卻連半步都不敢逃走。
蕭月白卻無暇顧及適才那人,身后的氣息太過熟悉,熟悉到她后背都開始僵硬。
為什么他會是圣尊?她還以為圣尊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