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日一先生搖頭笑道,他翻開一本古籍繼續說道:“根據鹽女教的記載,劉大倉和鹽女一樣,都可以聽到赤焰石的聲音,劉大倉正是在赤焰石的指引下才進入鐘離山的,劉大倉說鐘離山就在王城附近,只是普通人進不去而已,他還把闖王寶藏藏在了那里。”
“先生,三百年前,魚木王城到底發生什么了?”李森華問道。
“譚土司從巴妹兒身上再次得到了五彩石,失而復得的寶物讓他欣喜若狂,因為項鏈的煞氣已經被劉大倉承受了,自己將再次崛起,不過譚土司也不敢將五彩石放于家中,于是他瞞著眾人獨自把它藏了起來。
巴妹兒曾經掌控寨中大權,父親能夠藏寶的地方自然瞞不過她,很快巴妹兒便找到了五彩石,悄悄把它帶到了后山火樹林。”
“火樹林是什么地方?”
“火樹林是王城圣地,沒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因為每當有人進入它都會莫名消失,好在火樹林周圍都是肥沃的土地,無論天災人禍總能旱澇保收,正是因為這點,譚土司的祖先才能駐守魚木王城上千年。”
“那后來呢?”
“巴妹兒找到父親,看到女兒逃了出來譚土司勃然大怒,但也無法可施,因為巴妹兒掌握了他的命根子,五彩石。
巴妹兒硬起心腸與父親談判,劉大倉已然是個廢人,他的兵營可以說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巴妹兒愿意幫父親拿下兵營,這也算對清軍有所交代。
讓劉大倉投降清軍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所以巴妹兒的愿望是帶著劉大倉和孩子一家人躲進深山,從此不問世事。
對于女兒的要求譚土司的確是狠不下心來,這個結局也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于是便派親信去清軍處談判。”
“結果呢?”
“相對于譚土司,巴妹兒對時局更清醒,她不相信清軍會放過他們,她做這一切只是想拖延時間救劉大倉出來。
可巴妹兒剛見到劉大倉,王城外便殺聲四起,清軍連一天都等不了,他們收買了城中貴族,聯合其他土司把王城層層包圍。
很快,清軍就控制了全城,譚土司也被亂軍砍殺,巴妹兒第一次感到了絕望,一夜間她失去了丈夫、父母、孩子、家,一切的一切,她拖著昏迷的劉大倉向火樹林走去。
緊接著就發生了大地震,整個王城變成了一個天坑,被山洪淹沒,之后的幾十年里,無論清軍還是土家人,再沒有任何人發些魚木王城的蹤跡。”
“水下王城?”李森華突然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事。
“日一先生,這些和那四起案子真正的聯系是什么?”凱文忍不住問道。
“三百年前五彩石隨著魚木王城消失了,這四起案子遵循著五行相生的規律,又帶有廩君的符號,所以我猜想,他們是在尋找五彩石,這一切都是為了確定五彩石的位置,至于細節我就無從得知了。”
“先生,你認識我父親李清源嗎?”李森華問道。
“李清源是你父親?那是個有意思的人。”日一先生笑道。
“日一先生,你相信鬼神嗎?”凱文接著問道。
日一先生神秘的笑了下說道:“我如果說我相信,你就會質疑剛才我說的對嗎?作為學者,我只是把我掌握的信息告訴你們,至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得有你們自己去求證。”
離開一日堂后,李森華和凱文都不想說話,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可什么都沒解決,第五起案子肯定會發生,但什么時候發生,在哪里發生依舊不得而知。
兩人落寞的回到駐地,但整個安全站空蕩蕩的,他們進入大門只見一個守衛正在那里焦急的踱步,一見李森華兩人立刻迎了上去。
“發生什么事了?”李森華問道。
“李醫生,劉隊長給您留了一封信。”守衛說道。
李森華看著信,凱文在一旁等待,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問道:“發生什么了?”
李森華疑惑的說道:“諾曼醫生來了,他說他一直在鄂西采風,在田野調查時發現了一個邪教組織,就在最近幾天,諾曼醫生發現那個組織綁架了一個人,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李清源。”
“你父親?你父親不是……?”
“我不知道。”李森華痛苦的說道。
“信上還說了什么?”凱文追問道。
“信上說,那個邪教正在李家灣準備什么大活動,劉熔他們已經帶人過去了。”
“李家灣?那你妹妹?”
“我已經把妹妹安排在安全站了。”
“李醫生,劉隊長把您妹妹也帶過去了。”守衛插口道。
“什么!”
聽完衛兵的話李森華越想越不對,他讓凱文去向政府施壓,征調憲兵隊,自己則開著車向碼頭沖去。
一下船李森華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小心翼翼的走進村子,道路兩旁散落著幾十具尸體,有士兵有山民,那些山民的臉上刻著蛇紋,身體被打的像篩子,但手上的刀依舊與士兵絞在一起,幾乎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李森華茫然的看著四周,突然他發現了重傷的劉熔,劉熔靠在門板上腹部中了一刀,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神渙散的向他伸著手。
李森華幫劉熔止了血,劉熔氣若游絲的說道:“快,快去……。”
“香堇在哪里?”李森華焦急的問道。
“落,落嫁廟。”
“香堇在落嫁廟?你為什么要帶她來?”
“我,我不能,抗拒她。”劉熔慚愧的說道。
“不能抗拒?香堇自己要來的?”李森華疑惑的說道。
“快,快,來不及了,你,你父親,還活著。”
“我父親……?”
李森華順著劉熔指的方向來到了一處密林,這是他十幾年來一直不敢進入的地方,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去。
沒走兩步李森華就聽到‘喵’的一聲,他轉過頭,只見一只碩大的黑貓正蹲在一個樹杈上懶洋洋的看著他。
李森華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貓,足有一只中型犬那么大,黑緞子般的毛發反射著紫藍色的光芒,本該是琥珀色的眼睛卻閃著青色的光芒,猶如兩顆充滿露水的晶球。
雖然李森華沒養過貓但也看的出,那是一只很名貴的貓,貓咪揣著小手蹲在那里,弓起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緊接著黑影一閃,黑貓已經出現在了李森華身后,歪著腦袋靠著李森華的腿蹭著,喵、喵的叫了兩聲,就像對主人撒嬌樣。
貓咪的聲音給李森華一種溫暖熟悉的感覺,于是他蹲下身試著摸了摸黑貓的腦袋,那毛發軟軟的,十分柔順溫暖,黑貓似乎對李森華手上的氣味十分感興趣,就像聞見了貓薄荷樣不停的拿鼻子蹭來蹭去。
“你是誰?”李森華問道,黑貓自然不能回答他,依然是喵、喵的叫了兩聲,李森華又摸了摸黑貓的脖頸,沒有項圈或鈴鐺之類的,這是一只野貓,自己的確沒養過貓,可這只貓,為何對自己這么熟悉呢?
這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間,黑貓突然弓起身子,跳到了李森華前方,對著灌木叢全身的毛發都立了起來,半張著嘴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