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蠟燭驟然熄滅,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了變化,除摩西之外,僅剩一把魂銀所制的匕首擺放在法陣中央。
而他的身體則像是遭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控制一般,急不可耐地撲向法陣中央,將匕首緊緊地握在手中。
方才熄滅的蠟燭不知何時被再次點燃,與其余的四根不斷調換著位置,直到他的視線被完全擾亂,身體才終于脫離了那股神秘力量的控制。
緊接著,法陣的五個點上依次出現了五位面容模糊的精靈。
“他們就是當年嘲笑你為異類的驅魔師,你可以遵從內心的想法,殺了他們,或者殺了自己。”
誰的聲音?
摩西心頭一顫,警惕地環視四周,卻并未找到聲音的來源。
“我是你心里的聲音,代表你潛在的欲望,是你埋藏心底的秘密。”那聲音接連傳來,充斥雙耳,“是五芒星法陣召喚了我。”
...
與此同時,亞緹迦娑峽谷。
“他被困在了第一個考驗。”妮蒂婭手舉一個寶瓶,觀察著纏繞瓶口的四團元素靈體,眼里透著一絲疑惑,“可惜我們看不到其中發生的具體情況。”
伊諾愛兒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悅的事情,視線無意中瞟過面前兩位神情凝重的長老。
沉默許久,語氣稍顯不安地問道,“如果他通過不了考驗,會被五芒星法陣反噬嗎?”
“不至于,考驗中出現的情況并不會改變被占卜者本身,何況哈古斯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妮蒂婭聳了聳肩,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秘密能困住他這么久?”
...
“或者說,你欺騙了自己,把真正的秘密選擇性地遺忘了?”
這個問題仿佛一擊直箭,命中了摩西心底的軟肋,令他的瞳孔猛然收縮,激起了腦海中一段陌生而熟悉的畫面。
畫面中,希格瑞的身軀被無數的墨綠靈體刺穿、吞噬,最后留下一個殘缺的身體,力竭倒地,化作一團能量,被迫鉆進摩西的胸膛......
摩西見狀,不禁鼻頭一酸,崩潰地跪在地上,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希格瑞老師的那句“我在你的心里”,讓他隱約間懂了些什么。
所謂的在他心中——肉體毀滅,靈魂殘存于心中。
...
“他通過了...”妮蒂婭臉上的表情難得出現了些許起伏,稍顯震驚地嘀咕道,“這跟哈古斯所預見的不太一樣。”
話音未落,伊諾愛兒的眼里閃過一絲欣喜,可緊接著,她的心里卻不禁感到一刻震顫——既然摩西通過了第一道考驗,也就表明他知道了希格瑞老師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哈古斯并未預見到的這個意外,是否也會影響接下來所發生的事?
“...畢維斯或許是對的。”諾曼抬頭望向天空,表情若有所思。
“荒謬!咳...咳咳...決不可能!”齊尼立刻反駁,言語間透著深深的厭惡與不屑,越說越激動,甚至不由自主地用拐杖猛敲地面,引起附近事物一陣又一陣持續的搖晃,“世界樹底部的根不可能這么輕易地被黑龍啃斷,畢維斯所說的話完全是無稽之談!”
“可哈古斯的預言出錯了,既然出了這個意外,就說明,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定會發生的。”
“麻煩二位長老不要干擾我。”妮蒂婭的寶瓶中飄出一道微風,連帶著伊諾愛兒一同進入一個幻化的空間內,隔離了外面愈演愈烈的爭論,“他到了第二道考驗——謀略。”
...
第二根蠟燭悄然熄滅,五位精靈悉數消失,摩西的附近被無數的海薄荷圍繞,腳下的法陣也在頃刻間轉變為了生命之泉的湖面。
“摩西,準備好了嗎?”賽麗娜的聲音從摩西的前方傳來,不禁令他感到心里一陣暖意。
他踉蹌著起身,一把摟住賽麗娜,熱淚在眼里持續打轉,“你到哪去了?”
“去找齊剩余的元素秘鑰呀。”賽麗娜說著,身后飄來其余的元素秘鑰,一同鉆進摩西的心臟,“為了這個計劃,你忘了嗎?”
“計劃...生命之泉?”摩西愣了愣,隨后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對啊...我們可以改變歷史,改變這個世界。”
“是的,你的希格瑞老師也可以在新的世界中重生。”賽麗娜微笑著吻了下摩西的嘴唇,隨后將他輕輕推開,“所以你準備好了嗎?”
話音剛落,兩人身旁頓時迸發出一束強光,牽引著泉水再次涌動。
“我該怎么做?”
“進入湖心,把你的心臟挖出來。”
...
“第三重...偶發考驗出現了,他在兩種考驗里徘徊。”妮蒂婭的眉頭微皺,眼里閃爍著期待的微光。
不等伊諾愛兒反應過來,便見妮蒂婭手中的寶瓶散發出各色的光,瓶口的四團靈體也僅剩一團。
妮蒂婭抿了抿嘴,似乎早就得知了這一切,卻期待著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要失敗了,不出意外的話,便會直接見到第四重所代表的結果。”
...
“你確定?”摩西的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當然是真的,我說過,我不會再騙你了。”賽麗娜將他握緊匕首的那只手緩緩抬起,“除非...你不想這么做?不想為了你的希格瑞老師,為了我,獻出你的生命?”
“可是...真的可以依靠生命之泉消滅地獄嗎?真的...這么簡單?”摩西遲疑著松開匕首,內心卻因賽麗娜的話在苦苦掙扎。
“你不信任我?”賽麗娜的眼里流露著真摯的情感,“把改寫歷史的權力交給我,你做不到嗎?”
隱約間,摩西聽到一陣美妙的歌聲傳入雙耳,在心里回蕩,身體不聽使喚地走向湖心。
“摩西,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賽麗娜的聲音伴隨歌聲不斷催促著摩西進入湖心,手中的匕首也再次握緊,朝著心臟的位置緩緩移去。
“我...的確很喜歡你,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感覺不是真實的。”摩西的內心在左右動搖,匕首則很快地來到了心臟的位置,伺機待發,“就好像,你用你的歌聲魅惑了我,像魅惑那些船員一樣。”
賽麗娜正欲開口解釋,卻不想渾身失去力氣,腳下一空,沉入水中。
摩西的內心猛地一顫,順著湖心,潛入水中。
恍惚間,他看到賽麗娜的身上散發出惡魔的能量,黑色的斗篷也不知何時化作了一道道的咒痕,纏繞周身。
他不再猶豫,將匕首狠狠地刺入心臟邊緣。
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哀嚎,無數的黑色靈體鉆出心臟,希格瑞老師的臉龐在眼前若隱若現,最后飄散在湖中,隨著元素秘鑰的光芒,沖出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