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去校服的郭明黑色休閑工裝褲,純白色的半袖體恤衫,帥氣俊郎戴著黑色潮流短沿遮陽帽,一手手機一手紅色玫瑰花,笑呵呵的走來。
“男神般的哥哥,多帥氣!看見沒有?”真是沒想到,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多沒看出來,郭明帥氣的簡直了簡直了。
“看見什么?我看見你花癡。別這么丟人好嗎?”小貝受不了,女孩子怎么這樣啊。
“這么帥,每天送奶茶,你能不花癡?再說我不是花癡,是崇拜。這樣的哥哥多難得!”
“不就是奶茶嗎,我給你買。”
愣,凝視小貝。
“可你不帥啊,我最多是感謝,不會崇拜啊。嗯——”不好傷人自尊心“你也不賴!”
“花癡。”
“我不是花癡,不許再說我花癡。”
“蘇曉貝!借花獻佛,這個送你。”郭明雙手送花“我哥買個女朋友的,剛剛吵一架,他的女朋友氣走了,我哥把玫瑰花給我,正好看見你,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處理。”
蘇曉貝對著玫瑰花深吸“真香!你哥家在這附近嗎?”
“是呀,前不久買的房子,房子不是很好,我大伯喜歡那院子寬敞,可能不久以后會重蓋。”
“這樣啊,怪不得你會在這。”
“你家也住在附近?”
“不是。”小貝搶話“她是我表妹,”小貝手放在蘇曉貝肩頭“我的家在這附近。”
“嗯,挺好的。”郭明沒有對小貝舉動反感,一如既往的閑聊“蘇曉貝,估計這假不會放太久,我們學校見。我請你喝奶茶。”
“哦對了,昨晚上的三輪車車費。”蘇曉貝掏出早上的十元錢“昨晚其實我帶錢了,謝謝你啊!”
“我們都是老同學了,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出來走走,沒有告訴我哥,我先走了。”郭明轉身離去。
“欸!錢給你。”十元錢塞進郭明手里。
“不用不用。要不上學給我買糖吃吧。”郭明玩笑著拒絕。
小貝觀察郭明每個表情,平靜的微笑沒有波瀾,只有蘇曉貝塞給他錢時,羞澀臉紅。他沒有惡意。
轉身離去的郭明瞬間臉黑,黝黯空間的畫面感出現,蘇曉貝無助恐懼的躲在黝黯的角落,郭明逼近,撕裂蘇曉貝的上衣。
“沒道理。他對你沒有惡意。”小貝不能理解,變異的郭明為什么沒有流露出惡意。
“你是想說他和賣棗的是一種人?”蘇曉貝試問。
“你以后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他早晚會害你。變異人和正常人是天敵。”
“……你,你我沒認識多久,你干嘛小心點詆毀人?我說了他就是個哥哥。”
“我沒你說的那么猥瑣。我更不會拿你的性命開玩笑。”
蘇曉貝,相處三年的同學居然是變異人“你怎么知道的?為什么不教我?”
“他會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記住,變異人身上一定有傷口,在他沒有徹底變異之前,傷口不會愈合,如果流血,一定是黑色的。”
“你還是沒教我。”
“也可能沒有傷口,就像賣棗人打算用鮮血感染你母親。”
“貝貝,回來看家。”母親的喊聲。
“來了。”蘇曉貝低聲回小貝“回頭再說”。
“貝貝,我有些日子沒有去看你外婆,這天不是太好,下雨的話趕緊撿衣服,我去看看你外婆。”
“還是我去吧!你上一天一夜,還沒好好睡覺那。”
“也沒什么事,時間長了不看上一眼,總覺得少點什么。沒事,我去看看就回。”
母親已經換好衣服,走出大門口發現小貝還在,猶豫著回手鎖上院門。
小貝尷尬的走開。
外婆住的地方距離蘇曉貝家步行六七分鐘的路東村內。外婆照顧一位九十多歲的老太太,一個月一千八。
外婆性格內向少言寡語,不喜歡穿新衣服,習慣穿舊衣服或是別人送她的舊衣服。節省下來的錢會給兒子,蘇曉貝的舅舅。
劉家大院橫數七間屋子,外婆和九十多歲的老人住在最里面的兩間。
平時見面,外婆會說“來了。”
這次母親去,外婆笑著不說話,笑得詭異。
“我有日子沒來看你,你最近怎么樣?秋季咳嗽病犯了沒有。”母親問。
“挺好的,今年沒犯病。比往年更硬實。”
母親笑著“什么時候學會開玩笑啦!”
“你們都會開玩笑,我怎么就不行。”
“瞧你,還長脾氣了。”
說著進屋。
九十多歲的老太太干瘦干瘦的硬實,一頓能吃一碗飯,動不動用手心搓腳心,外婆說老太太可能懂養生。
老太太狠狠瞥視母親,母親沒在意,知道她有老年癡呆癥。
“來,幫我包上。”外婆遞給母親一個邦迪和少許衛生紙。
外婆的右手食指在流血,血色深紅。兩個上下對稱的牙印,撕裂傷。
“媽,你這血色……”母親不安。
外婆的手忽然甩向母親,母親躲閃,內心更不安。
在醫院聽大夫說過,血色不對,極有可能感染變異。
醫院鐵床上直勾勾掙扎的變異人的模樣涌上心頭。
“瞧把你嚇的。讓你貼個邦迪……”
“我咬的。”九十多歲的老太太忽然大喊,打斷外婆的話。
老太太坐在炕上,皮包骨頭的十指狠狠抓炕,空洞的眼球里是母親的驚恐。
“別聽她胡說,她一把年紀,沒有我推輪椅她能去哪,傻是傻了,不是一點不知道好歹。”外婆自己擦血“要你們有什么用,貼邦迪都不管我。”
母親沒有幫忙“去醫院看看吧!”
外婆目光惡狠狠的冷厲,母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像極了無惡不作的壞人。
母親離開劉家,迎面看到賣棗的中年男子推著貨攤。
附近村子很大,四通八達的只有蘇曉貝家東面的死胡同,遇上不奇怪。
外婆送母親到院門口,看到賣棗的中年男人,兩個人對視微微笑著,詭異,冷漠。
母親心慌的問“你們認識?”
外婆沒有理母親,直接回院。
賣棗的中年男人斜視母親,似乎他們才是親人,母親只是一個做壞事的外人。
母親轉身疾走,想到中年男人的血跡和外婆的血跡一個顏色,后怕,擔憂。
路上,母親接到校長的電話:
“喂?”
“你的孩子叫蘇曉貝?”
“你是?”
“我是第一高中校長,現在正式通知你們各位家長,不要聽信謠言,明天讓孩子上學,上學能當兒戲嗎?說上就上,說不上就不上,遇事要有分辨,不能聽信謠言。”
“是。您說的是。”
“好了,明天讓孩子來上學。”
謠言,母親聯想到變異。
母親回家后只說“你暫時不要上學,老師問起,就說我病了需要你照顧。”
母親靜坐在屋檐下,呆目凝重,很累,又不肯服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