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會給你的,”段問蟬朗聲說,“可是梅老三,你怎么一開始就知道我家有皇庭寶書的?這個當年大內的人都不知道,要不然,抄中州段府時還不掘地三尺?”
邊說著,段問蟬輕輕的放下橫山,然后穩步走到老同學近前。他們上次這樣面對面聊天,已是在幾十年前了,這次之后,兩個陌路人再會又不知何年。
梅信塵聽到同窗的這話題,立刻打了雞血來了精神,瀟灑的站起來和段問蟬四目平視,得意的答到:“哎呀呀,這說來可就話長了。這寶書是本朝太祖賜給你家先祖的,對不對?而我家的先祖侍奉過你的先祖,你說說,我該不該知道這長埋的秘密?料不到吧,造化就這么神奇,我梅家的位置也會天翻地轉,從人下人到人上人,哈哈哈,想到這就要得意一把!當年在云夢澤,不管文比武比,每次我都憋著勁要贏你,這勁頭直到現在也沒停,就是這股子精氣!”
梅信塵說完,又看看一直趴在地上的郡守歸憲仁,調侃的問:“郡守大人啊,這幾句話聲音不大,老夫的先祖做什么的你都聽見了吧?”
龜郡守嚇得磕頭如搗蒜:“啟稟相爺!您老說話就象暮鼓晨鐘獅子吼,小歸我的耳朵又給震聾啦,啥都聽不見啊,聽不見!”
段問蟬則笑道:“原來還有這淵源,老三你也是,累世的交情,之前居然憋著不講。我說嘛,你當年看我的眼神忽冷忽熱,邪乎的緊。不過呢,論道德文章、詩詞歌賦、劍法射術,你憋啥勁都不管用,這輩子、下輩子都休想贏我。”
梅信塵嗤鼻哼了一聲,說道:“文章是遜你段布衣三分,可是架不住咱會當官兒啊!我去年終于拜相,之后第一件事是拜祭列祖,第二件就是查閱丹青史閣,看當年查抄你們段家的物冊,找寶書下落。我親自翻了三遍,確實沒有關于寶書的記載。既然沒抄出來,那多半就應該還在你們手里吧,后面自然是安排潛……”
“好了老三!”老段怕潛伏這話題勾起橫山的痛苦,馬上打斷老同學道,“那寶書已傳了百余年、歷經幾代,若有至寶,你就不怕我們早就拿走了?”
梅信塵又笑了:“大哥拜托!你們家幾代就沒見滋潤過,一直過的是干巴巴的寡淡日子,這個天底下誰不知曉?那寶要么還沒找到,要么就是假清高沒去找。反正你們段家是斷沒發過大財的。”
段問蟬聽后搖搖頭:“算了,你贏了,反正過了今天,那寶書就不再姓段。派你的手下隨老夫去取書吧……”
梅信塵突然想起了什么,說到:“段大哥,你足智多謀,才學無雙,可不要拿假的寶書誆騙弟弟我哦?”
段問蟬聽了,一臉不屑道:“哼,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什么人你還不了解?而且本朝太祖的筆走龍蛇,你這個資深練家子,真假辨不得?”
梅信塵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也對。不過那可是家傳的御授之寶啊,我本來差點打你孫子主意的,你可倒好,為了一條狗就……哎,老段啊,我少時就知道你思維不同尋常,可沒想到,竟是這么的不尋常……”
這頭話音剛落,那邊就見段問蟬瀟灑的背起手來,悠然仰天笑道:“身外物有啥放不下的!告訴你講,就算是我的彈子弓都能甩給你,一本書給你又何妨?”
小胖和橫山此刻自然知道這“彈子弓”的故事,互視一眼,俱是感慨萬千。
而本就疑心重重的梅信塵,聞言竟亂了方寸,嚇得趕緊身形一矮,躲到黑鬃獅子背后去了。剩下的山字營也給整緊張了,迅速收攏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