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豆豆和蘇升一起回到公司。
她剛推開辦公室的門，杜明澤就走了過來。
“你跟吳莎吃飯吃了這么久？”
佟豆豆愣了一下，解釋道：“吳莎去工地了，我下樓時正好遇到蘇總，就請蘇總吃了份炒面。”
杜明澤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說道：“我的效果圖出來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我這頭也應該渲染完了。”佟豆豆說著坐到電腦前。
她滑動鼠標，點開文件。
杜明澤看了一眼顯示器上的效果圖，“太普通了。”
佟豆豆的眼睛盯著顯示器，腦子想的卻是，這份工作真的不能再做下去了。
杜明澤見佟豆豆不說話，便問道：“你不高興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樣的設計，會影響我們明澤公司的招牌。”
“我也是這么想的，你看一下我做的效果圖吧。”
杜明澤說著，點開自己的手機，遞到佟豆豆面前。
佟豆豆雖然不感興趣，可還是裝作很欣賞，“不錯啊！你在3D溜溜上找的素材嗎？”
“是。”杜明澤聽到佟豆豆的夸贊，不免有幾分得意。
佟豆豆放下手機，“我們把效果圖發給蘇總，由客戶自己選吧。”
杜明澤皺了皺眉，“這個設計圖不需要再講解了嗎？”
“你要講解？”
“不是，是蘇總。”杜明澤忙解釋，“方案不都是由蘇總講解嗎？”
佟豆豆笑了笑，“你說得沒錯。”
她復制效果圖，通過微信發給蘇升。
杜明澤忽然說道：“我還沒吃飯呢。”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老板，你太敬業了！”
“我只是想快點做完。”
佟豆豆莞爾一笑，“你快去吃飯吧。”
“我們一起去吧。””
“這可不行！”佟豆豆慢條斯理地說道，“現在是工作時間，我跑出去吃飯，要是被其他同事看到，我怎么解釋。”
杜明澤皺了皺眉，“那我出去了。”
佟豆豆目送杜明澤離開，她心事重重的用食指敲著桌子。
手機響了一下，佟豆豆拿起手機，見是李成益發來的微信，“佟鑫說，你要辭職？”
佟豆豆心里的小火苗開始往上竄。
李成益又發來一條，“辭職吧，來我這。”
“我去你那兒干嘛？當保潔嗎？”
佟豆豆回復完，把手機扔到桌子上。
她確實需要考慮一下，該何去何從了。
杜明澤吃過中飯，又來到佟豆豆辦公室。
他進門就問：“客戶方案訂下來了嗎？”
“你太性急了吧？這么重要的決定，他不得好好考慮一下。”
“也是！”杜明澤說完，轉身消失。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拿起手機，走出辦公室。
蘇升正在研究圖紙，見佟豆豆走進來，便問道：“有事兒？”
佟豆豆的臉頰慢慢紅了起來，“還真有件事兒。”
蘇升微微一笑，“說說吧。”
“我前兩天剛跟公司簽了合同，可我卻發現，我不適合這份工作。”
蘇升的微笑還掛在臉上，他輕咳一聲，調整了一下表情，“為什么？”
“我畢業之后，就在石材廠工作，大多數時間都在畫CAD，對裝修風格了解太少。我原本并沒發覺這些，可最近接手幾單之后，才意識到自身能力的不足。”
蘇升自然明白，佟豆豆說的并非心里話，可他還是順著佟豆豆的話，說道：“知不足，才能知進步。”
“我打算一步一步，從頭學起。”佟豆豆一本正經地說道。
蘇升摸不透佟豆豆到底想干嘛，只好問道：“那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復習一下，準備考研。”
“考研？”蘇升才不會相信佟豆豆的話。
他想不明白，中午吃飯時佟豆豆還好好的，為什么忽然要離職？
蘇升遲疑了一下：“從我內心出發，我想挽留你，但我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你！”佟豆豆羞澀地說道，“我剛跟公司簽了合同，按照程序，我需要提前一個月提出，還要完結手頭上的工程。”
蘇升點頭：“是這樣。”
“那我就跟完杜總家的別墅和美容院這兩單吧。”
“也好，這段時間，如果你改變計劃，我們就當今天什么都沒發生。”
佟豆豆咬了一下嘴唇，“我是慎重考慮過的。”
蘇升腹議，一個小時做出的決定，能有多慎重？
“你還沒跟杜總說這件事兒吧？”
佟豆豆一臉疑惑：“離職還需要跟杜總說嗎？”
“我覺得，你還是說說吧。”蘇升意味深長地說道。
佟豆豆又咬了一下嘴唇，“好吧！我先回去了。”
蘇升看著佟豆豆離開，思量著，這丫頭打的什么主意？
佟豆豆一臉無奈地坐到杜明澤對面：“我要辭職。”
杜明澤驚訝：“為什么？”
“我自身能力不足，不適合這個崗位。”
“你覺得這話有人信嗎？”
佟豆豆長舒一口氣，“隨便你怎么想吧。于公你是老板，于私我們是朋友，于公于私我都應該先告訴你一聲。”
杜明澤審視著佟豆豆，“你為什么會突然冒出離職的想法？”
“不是突然，我已經想了很久。”
“不知道是你的演技太好，還是城府太深，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你有這想法？而且你還剛剛簽了三年合同。”
杜明澤提到合同，佟豆豆馬上意識到，她的勞務合同就是一個坑。
她解釋道：“我簽合同的時候，問過我哥，我哥說公司的合同是公平合理的，我只要按照合同上寫的，提前一個月提出離職，并完成手頭工作就可以。”
杜明澤皺了皺眉，“你真不打算再考慮一下了嗎？”
“老板，對不起！”佟豆豆語重堅定。
杜明澤嘆息一聲，“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佟豆豆真誠地說道，“如果你想出好的拼花方案，我幫你出加工單。”
“你不是說，拼花過時了嗎？”
佟豆豆尷尬地笑了笑，“那得看是什么拼花。若是酒店大堂那種圓型地心拼花，十年前就過時了。你設計的那種水彩畫一樣的拼花，永遠都不會過時。”
“那我們說定了。”
佟豆豆含笑點頭，“我先走了。”她說著，站起身，走出杜明澤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