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畫中人
但凡做生意的,又有幾人不擅長察言觀色。
顧言雖然年僅二十二,卻也能從簡單的對話中洞察對方的心思。
要不是這樣,畫室怕是早就典當出去了。
“你似乎遇到什么麻煩”這句話,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好比算命師傅開場白永遠都是“施主,貧道觀你印堂發黑”是一個意思。
簡單來說,這就是為了能繼續交談下去所做的準備。
畢竟,正常人誰還沒一個兩個麻煩呢?
當然,除了那種天選之子。
不過碰到天選之子的概率,也是低得可憐。
要是真碰上了,顧言也只能認了。
顯然,凌寒雪并非天選之子。
不然這大雨天,也不會來到這里。
所以顧言堅信,一定能打開對方話匣子。
凌寒雪聽到顧言的話后,嘴角微微上揚。
“是的,我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
“不過,我覺得閣下并不能幫到我什么。”
凌寒雪擦了擦馬尾辮后,朝著顧言淺笑著說道。
顧言是沒有想到,凌寒雪現在會說的這么肯定。
看樣子,想要忽悠……想要打開凌寒雪的話匣子有些難度。
不!準確來說是很難。
雖然凌寒雪現在站在畫室門口,但是卻給顧言一種隔閡感。
仿佛自己和凌寒雪,并不是一個世界的。
這種感覺讓顧言覺得很不妙,不由皺了皺眉頭。
而凌寒雪見到顧言如此模樣,其實心里還是有些打怵。
畢竟凌寒雪現在,還不能確定顧言到底是敵是友。
警惕著顧言,而顧言卻不知道這些。
在顧言看來,也能理解凌寒雪現在的舉動。
不管怎么說,凌寒雪一介女流自我保護意識高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凌寒雪還長得那么好看。
“不說出來,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沒辦法?”
“多嘴問一句,是人際關系上的麻煩嗎?”
顧言只所以會認為是人際關系上的麻煩,主要還是因為凌寒雪脖頸上掛著的吊墜。
平日里沒事做的顧言,總會看一些雜七雜八的報道。
而凌寒雪脖頸上掛著的這條吊墜,顧言曾在一本報道上看到過。
只所以無法忘懷,并非是這枚吊墜設計的有多完美。
而是這枚吊墜的價值,據說突破蘇比得拍賣會的最高成交價。
從成色各方面來看,拍出A貨的可能性。
試問一位能帶著這般價值吊墜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經濟上的麻煩?
果不其然,凌寒雪的臉上閃過一抹復雜。
隨即下意識看向畫室門外,那不遠處的街巷。
或許,那些家伙已經追上來了。
顧言并不知道凌寒雪現在在想些什么,不過從凌寒雪此刻皺著眉頭就能看出自己猜的沒錯。
“如果是這樣,我這里有一副字畫說不定能幫到你。”
說著,不等凌寒雪反應過來。
顧言已經起身,朝著掛滿畫卷的書架走去。
“對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喝杯姜茶區區寒氣吧。”
顧言說罷,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凌寒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按照顧言說的端起冒著熱氣的姜茶輕輕抿了口。
確定沒有問題后,凌寒雪不由放松下來。
對于獵魔者而言,放松警惕絕對是致命的。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來到畫室以后,凌寒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仿佛只有在這里,自己才不用為了獵殺和被獵殺感到煩惱。
等凌寒雪反應過來的時候,杯中姜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喝完了。
不得不說,姜茶的效果還是有的。
凌寒雪只覺得小腹暖洋洋的,就連先前被石像鬼刺穿的傷口也沒那么疼了。
將茶盞小心翼翼放下后,凌寒雪的視線卻被畫桌上的那副畫所吸引。
在旁人看來,或許認為這只是一副畫。
但是在凌寒雪看來,卻并沒有那么簡單。
先不提畫這幅畫的人功力如何,單憑這幅畫背景所刻畫的夜雨。
就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凌寒雪甚至能聽到夜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
再看畫卷中好似逃離的女子,凌寒雪赫然發現。
畫卷上女子的裝束,居然和自己有著相似之處。
仔細觀察下,凌寒雪發現這畫中女子似乎在躲什么東西的追趕。
到底是什么,能迫使這畫中女子如此急切的離開。
顧言并沒有刻畫出來,或許單純是忘了。
可是凌寒雪卻盯著畫中女子身后,那片黑暗陷入沉思。
而這個時候,凌寒雪的耳邊似乎又響起顧言見到自己的時候說過的話。
“難道說,這畫中女子就是我?而他知道我遇到了什么麻煩?”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就能解釋顧言之前的行為。
凌寒雪忽然想起,獵魔者協會曾經說過。
在這大災害之中,不僅存在令人心生畏懼的怪物,同時也存在人類的希望。
他們隱秘在人群中,只等時機成熟出手終結這場災害。
或許,這就是大隱于市吧。
起初凌寒雪以為,這只是獵魔者協會的雞湯。
沒曾想,自己居然真遇到了。
一時間,凌寒雪緊張的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