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怎么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楊同學：？？？
什么老楊，班長你能不能像個妹子一樣，別這么爺們兒行嗎？
時間很快就到了大周末前夕，自從王麗收到香奈兒包包后，十幾天什么都沒有發生。
反倒王麗有事沒事過來嘲諷楊同學兩句，有時候還順帶著嘲諷莊榕兩句。
楊同學才不會跟將死之人計較呢，沒必要。眼下的重點是，怎么幫莊榕過了月考這一關。
高三的課制，每個大周18天，然后一個周五放假回家，到周日返校。
今天是周四了，高三下學期第一次月考的時間。
盡管楊同學已經為莊榕定下了諸如放棄考試等計劃，但是看到王麗同學平安大吉的活了這么久。
是個人都不由得懷疑楊同學是不是個神棍，張彩同學可能真的是死于意外？
畢竟，高三了，每一次考試都是很重要的，沒點靠譜的理由，怎么可能想翹掉就翹掉？
但是還是有幾位同學支持楊加薪的，比如某次不小心動了輕聲念頭，走到走廊上，直接被血肉模糊的自己嚇吐了的淑雅同學。
還比如眼下的班長大人。
不過她們倆信不信不重要，莊榕本人信不信才重要。
但是很明顯，班長大人又過了問了一句，“怎么什么都沒有發生??！”
“又來了，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了啊班長。
筆仙跟我對了一掌，我修養了十多天。
就算我功力不如她吧，但是雷法克萬邪啊，她怎么著也得修養個七八天吧？
所以沒事發生是很正常的，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好了好了，一邊玩去吧，我還忙著呢?！?p> 周四的午休，楊同學依舊和前面十多天一樣，中午不睡，哪怕今天下午考數學。
考試數學?。?！
那還是睡會兒吧，鉛筆和白紙都已經研究十幾天了，怎么看都是普通材料，根本找不到跟筆仙相關的痕跡。
不僅僅是白天，晚上12點，召喚筆仙的時候，楊同學也拿出過那些東西，但就是看不出來那有問題。
數學考完，楊同學又拿出那張白紙開始端詳。
最中心的“死”字是淺紅色的，最內圈的圓變成了紅色，代表死去的張彩。
第二個圈也開始變紅，代表王麗同學命不久矣。
第三個圈還是鉛筆的顏色，問題是第四個圈?，再慢慢消失？
楊加薪也已經聽說了，那個擔心的女孩，問筆仙問問題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按理說這種問題應該是問完了就可以取走她的性命。
但是同時這個問題也算是筆仙的常識，所以不能算愿望。
也就是豁免性問題。
筆仙游戲一開始，張彩問筆仙“你是筆仙嗎？打對或打叉?！?p> 這就屬于豁免性問題。
也就是說，最后那個女孩，問了一個不致死的問題，又恰好符合了筆仙游戲必須問一個問題或者愿望的原則，使得筆仙游戲順利結束。
最后就是她可能不會有問題。
不會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楊同學一直想找她聊聊的，但是做事總要有個輕重緩急，先把莊榕的事解決了，先救一個算一個。
……
“太恐怖了！”
楊同學被嚇的驚慌失措！
“怎么了？又遇到鬼了？”
“沒有，我遇到了比鬼可怕一百倍的東西！”
仿佛是回想起來，就嚇的渾身發抖，楊同學的面色又蒼白了一分。
“到底怎么了，老楊你還是不是個男的啊，什么東西把你嚇成這樣？”
“今天，”楊加薪一句一停頓的說，“今天考試數學的時候。”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幾位，李忠平，班長（班長的座位被調到張彩的位置），莊榕和她的小姐妹。
“我的數學卷子，我要說的情況非?？膳拢銈儎e被嚇到了。”
“你說你說，我們超勇的。”
“行，我的數學卷子，上面選擇題全是12題那種難度的，填空題全是16題。嚇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們還以為你又遇到鬼了，就這事兒啊？”
“不然呢，還有比數學更可怕的東西嗎？”
眾人略加思索，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沒有，數學當然是最可怕的?！?p> 楊同學：“這還沒完呢！我抬頭一看，考場上所以人的后腦勺，全都長出一張筆仙的臉！”
班長：“誒誒，老楊，筆仙長什么樣子啊？”
“我哪知道??？我又沒看過。”
眾人紛紛斜眼看他。
“我真不知道，大致能看出來是個女的，火紅長裙，臉色戴著粉色面紗。
不過眼睛很可怕，恨不得殺了我那種眼神?！?p> “嗨，就這？”
“不是?。∧銈儧]聽懂我想說什么！
不止我們在進步，筆仙也在找我們的弱點。
比如說，這次可以當做她的一次試探，結果已經表明了，在考試期間，即使她出手，我也不能動手限制她了。”
“為什么不能？”
“因為我不僅要遵守道上的規則，還要被考場紀律限制……
所以啊莊榕，你能確定從考試開始到結束你的意識一直清醒嗎？
你確定你能放棄考試或者交的真的是白卷嗎？
你是筆仙的客戶，問的問題又是考試相關的。如果她控制你進行答題，我也無法阻止的?！?p> “我不知道！”莊榕一聽，渾身感到后怕，“那怎么辦？”
“這還不好辦？”班長對著楊同學邪魅一笑，楊同學忽然感覺大事不妙。
“放棄理綜！”
“放棄？”
“對，不僅是你放棄，我們幾個都放棄，一起看著你！”
理綜滿分300，一旦放棄，最高分也就成了450，百分之二百的不可能達標。
果然是班長，關鍵時刻凈出如此靠譜的餿主意！
楊同學：“班長真是太偉大了，小弟在精神上支持你們，加油！”
“你小子別想跑！”
班長繼續說，“我們不考，是為了看著你這家伙，別對小莊動手動腳的；
你也得放棄，才是真正用來對付筆仙的大殺器?！?p> 這……
看著淑雅同學“希望他能同意”的眼神，
莊榕同學“謝謝楊同學”的眼神，
李忠平同學“楊哥nb”的眼神，
班長大人“敢不答應就宰了你小子”的眼神。
楊加薪同志只好答應了。
月考的時間安排，并不和高考完全一致。
時間安排為周四上午語文，下午數學，晚上理綜/文綜。
然后第二天周五上午英語8:30-10:00，考完放假。
這是為了一些家里很偏遠的同學，能有足夠的時間回家。
“所以，這就是咱們的缺考方式？”
夜幕降臨，三樓餐廳，一男三女在這里吃燒烤，喝扎啤。
“怎么，不好嗎？反正不用你小子掏錢，咱們小莊是個小富婆?！?p> “呃，倒不是說這個，只不過，算了，我自己處理一下吧?！?p> 只見楊同學拿著一罐啤酒，兩串烤肉來到了三樓角落里。
將啤酒烤肉放在角落里，又默默的走回來了。
“怎么了？”
“沒事，黃大爺?！?p> “黃大爺？”
“啊，一個老頭，這三樓是他的地盤，黃昏的時候，他總是會上來溜達溜達?！?p> 班長：“看夕陽嗎？”
淑雅：“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人都死了，還近什么近？
楊同學：“放尊重點啊，這老頭的一生，雖然平凡，但是挺值得尊重的?！?p> “跟我們講一下吧，居士同學？”
呵，連平時最端莊嚴肅的莊榕同學都開始起哄了，這個世界還能好嗎？
盡管她剛起來個頭臉就紅了下去，不過那兩位可是很知道楊同學是個什么東西。
跟著就開始起哄讓楊同學講故事。
“咳咳，那我就簡單的說一下吧?！?p> 黃大爺黃老頭，本名楊同學也不知道。
黃大爺年輕時，是個知青。以前學校這片地，還是個窮苦村子。
知青下鄉時，黃大爺來到了這里。等到知青返回，黃大爺回到城市，發現自己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變化了。
沒過幾年，黃大爺的父母也去世了，眼看就有餓死的危機。
黃大爺心一狠，又回到了這個貧困的村子。
自己跟不上時代不要緊，不能讓孩子們也跟不上時代。他有學識的，就做了個老師。
這個時候黃大爺就成了黃老師。
周圍十里八村的孩子都可以來這里上學，不交錢，就收點糧食，有時候黃老師還把自己的口糧分給孩子們。
后來過來沒十幾年，家家戶戶都富了起來，黃老師的第一批學生，正趕上大時代，大富大貴的不少。
幾個人一商量，給曾經的學校捐款，翻修，擴建，廣招人。
黃老師就變成了黃校長。
十六七年前吧，黃校長去世了，因為那次流感。
就葬在學校后山，現在也就是楊同學腳下餐廳的地下。
黃校長也沒有個愛人孩子什么的，他說他的學生就是他的孩子們。
結果本校建造遷墳的時候，他的孩子們也沒一個人來遷走他。
黃校長就變成了楊同學口中的黃大爺。
“這樣也好，”黃大爺說，“真的，看著孩子們一茬茬長大，生活越來越好，挺好的。”
“什么叫‘一茬茬’？”楊同學如此吐槽?！皩W生們是韭菜嗎？”
……
“占用大家一點早讀時間，我要嚴肅批評幾位同學！”
周五早讀課上，班主任老王如此說道。
“理綜考試，，食堂三樓吃燒烤！這就是我們班的學生！來，都站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
講臺上依次站上去四位同學，楊加薪，張淑雅，莊榕，陳橙（班長）。
以上排名分先后，就是站上去的先后。
“都說說吧？怎么回事？”
班主任老王恨鐵不成鋼的說，“楊加薪，你是唯一一個男生，你先說?！?p> “老班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一千米三分鐘的速度，校巡查隊是抓不到我的。
所以被發現肯定不是我的原因！
這次被抓到，被處分，完全是因為她們三個跑的太慢。”
昨天四人吃燒烤吃的太嗨，居然還高談闊論了起來。
結果因為說話聲太大，引來了巡查隊的人。
又吃的太大，只有楊同學一人逃脫，其余三人紛紛被抓。
好在巡查隊看她們三個都是女孩子，說處分，留校察看什么的，都是嚇唬人的，不至于真的處分。
不過還是把她們交由老王處理。
楊同學既然能干脆利落的賣掉她們逃跑，她們也有樣學樣的把楊同學供了出來。
三個女孩還沒什么，可能是一個女孩壓力大了，不想考，拉了另外兩個一起棄考。
年輕人又講究什么姐妹情深，抹不開面子，棄考就棄考吧。
但是一男三女，這問題就大了。
“我讓你說這個了嗎？我問你們為什么不去考試，為什么四個人去吃什么燒烤？誰提議你們去的？”
“這個??？老班你還是了解我的，如果我是發起人的話，最多也就帶一個，不可能帶三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了解你個鬼！我問你們為什么不去考試！”
因為去考試可能會死。
但是顯然不能這么說。
“這，這……是，是班長！”
死道友不死貧道，抱歉了班長，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紙送花的。
“班長……班長”，卑鄙小人楊加薪說的磕磕絆絆，有點像真的，但八成就是瞎扯的。
“班長打算，對打算吃燒烤時跟張同學表白來著，對，就是這樣！”
只能先戳破你的小心思了，抱歉班長，回頭給您做個大花圈，念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
不僅是下面的同學們驚呆了，講臺上站著的其他三個女孩子也被楊同學不要臉的瞎扯淡震驚了。
甚至連老王都氣的笑出聲來。
“癟犢子玩意兒，就整天瞎編。這次月考作文拿不到50分，一人3000字檢討，明白沒！”
“各論各的？”
“屁！全看你的！你拿不到，你們四個沒人3000！
行了行了，下去吧?！?p> 楊同學：不對啊，這就下去了？她們仨還沒問呢！
老班：“你們一個個的都離楊加薪遠點，整天都不學好。
棄考去吃燒烤，還喝啤酒。
一天天的，沒點好的。”
得，甩鍋不成，反被扣了一口黑鍋。
也不要覺得老王處理的偏袒，張同學，班級前三；楊同學，前十；莊榕，前十五，偶爾能進前十；陳橙，班長。
所以只能教訓教訓楊同學這樣子，才勉強維持的了班主任的威嚴。
早讀剛下課，一聲咆哮就傳了出來“楊加薪！”
楊同學一把拉住準備開溜的李忠平同學，說道：“忠平咱們可是親兄弟啊，你不能棄我而去?！?p> “放心，咱們是親兄弟，”李忠平如此說著，然后一把拉開楊同學的手，迅速遠離危險地帶。
并附送一句：“老楊放心，咱們是好兄弟，我一定找個風水寶地，給你風光大葬！”
“不用葬了！”化身女修羅的班長大人已經走到了李忠平的位置上。
“我現在就活埋了你！”
“別啊班長，您大人有大量……??！”
“打人不打臉……啊！”
“打臉傷自尊……啊呀！”
“腰腰腰……腰不能打！！”
“給個機會……嗷嗷嗷！”
“等小莊過了危險期啊！”
“?。 ?p> 楊同學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本來就是想打楊同學一頓出出氣，也不是真的要打死他。
楊同學最后一句“等小莊過了危險期”，確實已經夠臺階讓班長停下揍人的拳頭了。
但是忽然聽到“小莊”這個如此親切的，平時只有自己才這樣叫莊榕的稱呼。
班長大人突然無名火起，最后給楊同學來了下狠的。
然后楊同學就歇逼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是王八。
當然，他裝的。
暴怒的女生打你一頓之后雖然會消氣，但是一看到你還是會來氣。
所以裝死是最好的選擇，之一。
也可以選擇吐點血什么的，不過這時候吐血有點假。
“乖，摸摸頭。”
張同學從來都會端莊大方，只有面對楊同學時，才會有一點點的調皮。
但是楊同學正在裝死，對張同學摸摸頭這事，只能先記下來，以后再說。
“咱們走！”
……
接下來的一上午，再沒有異常發生。
筆仙也沒有再打擾楊同學考英語了。
而后順利放假，回家……
走出校門的那一刻，楊同學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個討人厭的王麗，之所以沒死，是因為學校是楊同學的道場！
現在出了校門，筆仙就可以隨意出手了，就和之前的張彩同學一樣。
三位同學都可能死于各種各樣的意外。
換做是之前的楊同學，肯定會覺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關我啥事。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入局了，對于另外兩個女孩，沒達到必死條件，楊同學還是會選擇能幫就幫。
迅速回到家里，楊同學和其他同學的聯系方式，就只有QQ。
而且還沒有好友，只能在班群里找。
這不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嗎？
打開群聊框：
@蝴蝶是我
注意安全?。?！
【發送】
等等，哪個是王麗??？還是私聊莊榕問問吧。
雙擊打開聊天框，進入私聊模式的楊同學，完全沒有發現班群因為他一個艾特，爆發了怎樣的八卦。
我，打錢：莊榕同學，在不在？還好嗎？
蝴蝶是我：在，很好。
我，打錢：那就好，給你那個室友，還有王麗提醒一下，注意安全。
蝴蝶是我：收到！
我，打錢：誒等等，王麗很可能會出事。提醒她注意安全，感覺有點……
蝴蝶是我：不打自招？賊喊捉賊？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打錢：對對對，是這個意思。
蝴蝶是我：哈哈，沒關系，我給每個室友都發了“注意安全”，王麗真出事也怪不得我們啊。
我，打錢：那就好，總感覺不給她發一個，會有些良心不安啊，還是你聰明。
蝴蝶是我：那當然了，我和張淑雅同學誰更聰明？
蝴蝶是我：你覺得？
我，打錢：……我最聰明，別問了，下了！
開玩笑，必死題楊同學怎么可能會答？
而遠在另一邊的班群里，熱鬧非常。（由于人多，就不顯示龍套昵稱了。）
“震驚！渣男加錢居士的真愛原來是她！”
“馬上來UC震驚部報道，工資由你定！”
“她？加錢居士的真愛難道不是忠平同學？”
“?。看颂嶡木子李，忠平同學解釋下？”
“別想了，忠平同學周末不上線的，上線也是大晚上了，白天要看店干活的?！?p> “那么應該@我，打錢，請問是什么讓你做出了最后的選擇？”
“@我，打錢+1”
“@我，打錢+2”
“@我，打錢+10086”
“別@了，居士跟我聊完就下線了?！?p> “那么請問@蝴蝶是我同學，你是來做勝利者發言的嗎？”
“不是，我只是來提醒你們，不要@居士了，他不在了。”
“我也下了，告辭！”
……
時間：周六早上五點。
地點：春熙路后巷的垃圾桶旁。
報案人：負責春熙路的環衛工人老李。
詳情：據老李說，早上四點他起來打掃衛生，到后巷差不多已經有四點半左右了。
就看到垃圾桶旁有個女孩睡在地上，也沒穿多少衣服。
因為附近有個夜店，所以經常有年輕人喝醉了睡著在大街上，老李這些年見過不少。
但是走近了一看，地面上有血。四點半天已經微亮，紅的血和黑的地面明顯不一樣。
老李就知道事大了，快步走過去，確認人已經死亡，連忙掏出手機報警。
若是沒死，那就順便打120。
死了，就不用打了。
尸檢報告（部分）：死亡時間大約在凌晨一點到兩點，死者體內酒精含量超標，死亡時為醉酒狀態。
死者財物確認損失，不排除謀財害命的可能。
死者體內有不屬于她的遺傳物質，推測死前受到侵犯，不排除見色起意。
死者遺物可確認其姓名為王麗，身份為X市第七中學高三四班學生。
查詢其社交記錄，發現可疑現象。
春熙路監控狀況良好，犯罪嫌疑人沒有明顯的反偵察意識，申請立即逮捕。
————
上午8點，楊同學再次上線，發現消息像是炸了一樣。
最下面是凌晨三點，莊榕同學發來的消息：
加薪救我！
我夢到筆仙了！
跟你說的一樣，紅裙面紗！
她說這次月考沒達到就算了！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