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莊榕低聲哭泣。
還好，還知道哭，那就還行。
不怕她哭，就怕哄不好。
“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啊。”
“嗯。”
一天的時間，一次小小的波折。
兩個人的關系，仿佛更進一步。
直接從熱戀中的新人，變成了沒什么感情交流的中年夫婦。
“你到底怎么了啊小榕，你心里一直很悲傷，但你什么都不跟我說。”
“嗯。”
“小榕？你有話就說，有問題咱們一起面對，你別這樣。”
莊榕太冷靜了，冷靜到楊同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些害怕。
“你其實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什么？”
“我也是后來才想明白的。加薪，我，我對你到底算什么？你真的喜歡我嗎？”
“怎么可能不喜歡，你這是什么問題？我對你不好嗎？還是說別人又讓你誤會了？”
“你對我是很好，我能感覺到。你是真心對我的，可是，那不是愛！
當你把紅裙鬼送來保護我的時候，我們宿舍發生的一切，你都知道吧？
你知道那是姚玥在給你回消息！你是故意那樣回復我的對不對？
你知道嗎？我看到你回的那些消息，想死的心都有了。”
楊同學：這個我知道，你悲傷那么大，差點給我反噬死！
“可是，”莊榕接著說，“后來我冷靜下來了，也想明白了。
你就是故意那樣回復的。你還刪了我！你……
我對你到底算什么啊？你不想要了就找個理由不要了嗎？”
莊榕同學哭一晚上不是沒有原因的，有沒想明白的原因，也有想明白了的原因。
她最后去確認，就是上到頂樓。
如果楊加薪同學過來找她，阻止她，那她的猜測就是正確的。
她可以死，但必須死個明白。
“小榕，瞎說什么呢，沒有的事。”
楊同學的內心：這丫頭不對勁啊，今天怎么這么聰明？
“我是可以跟桃夭遠距離傳音，但也不能時時刻刻穿啊。我讓她過去是保護你的，不是監視你的。
那些誤會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那你說，那到底愛不愛我？”
“廢話！”
沒有是是，也沒有否認。
楊道長不再說話，因為他有點不敢面對莊榕的眼睛。
這不科學，我為什么會恐懼？
覺得不可能用語言解決問題的楊道長，對莊榕釋放了一個安神術。
……
“丫頭，給我點時間好嗎？”
將莊榕緊貼自己，楊同學又開始了他的當面傳音。
安神術只是讓莊榕疲憊的身軀得到修養，不能動，不能說。
但腦子還能正常運轉，和眩暈不一樣。所以傳音還可以正常進行。
“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啊，三天啊！
在這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愛，不知道什么是喜歡。
我只是覺得，我要對你負責，要保護你，陪著你。
我按自己的理解，把對你好的，可以保護你的，都放在你身邊。
你知道嗎，對于我們來說，活著就已經是一件很慶幸的事了，我們要面對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
我知道接受你對你的安全也是很不負責的，甚至可能帶給你一些普通人根本不應該面對的危險。
可是我還是選擇了你，不是我覺得我有保護你的能力了。
而是，我喜歡你！我覺得我喜歡你，如果沒有和你在一起，只是修道學法，好像缺少了很多意義。
所以啊，我們時間還長，多包容我一些。學習愛一個人，可比道法難多了。”
這是一封長信，楊同學在腦子里寫好的，和一個長吻一起送給了莊榕。
下面則是莊榕同學回復的長信，連帶著一口牙印還給楊同學的。
“笨蛋！
你是笨蛋，我也是笨蛋！
所以我們就該在一起。
加薪，我其實一開始沒有奢望那么多，只要你跟我多說幾句話，不躲著我就好了。
可是我們的進展太快了，中間跳過了好多。就好像一個夢一樣，我很害怕。
害怕那天醒來了，你還是那個練童子功的居士，我還是那個你視作洪水猛獸的討厭丫頭。
真的，在一起之后，我更加沒有安全感了，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你們的世界有多大，但是你不想我參與進去，那我就不過去，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可以跟你說一下我的底線！注意，這是底線！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我都幫不上忙，我也不討厭別的女生幫你。
哪怕你就和她們進一步發展了，那也別讓我知道。
只要你能處理好，只要你不拋棄我，也別讓我知道。
就像我那個討厭的父親一樣，只要你能做到，我也可以接受。
但是別讓我知道。而且不許拋棄我！”
“說什么呢傻瓜？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們會一輩子好好的。”
楊同學輕輕的撫摸莊榕的秀發，眼中流出感動的淚水，才不是因為莊榕咬著自己的鎖骨沒松口的原因。
“你不想知道我父親是什么樣的嗎？”
“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是因為已經知道了啊！
鬼能讀取人的記憶，才便于制造幻想，謀取他人的小命。
楊同學早就看過了莊榕的記憶，也知道他父親是什么樣的人。
說實話，莊榕能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有些讓楊同學心動。
但是吧，有一個莊榕就已經很麻煩了，再有幾個？呵呵！
楊同學寧可去訓練幾個殘念變成鬼王，也不想招惹其他女人了。
“那說好了，一輩子，少一天都不行！”
“當然！”
莊榕：“好，那你明天陪我上課，陪我約會，陪我玩！
反正你的空閑時間都是我的！”
“明天？你還知道明天上課啊，這都幾點了！快睡吧！”
“哦！好！”
咬人也是很累的，哪怕是中了安神術的莊榕，只用了最小的力氣去咬。
但只要有這個咬人念頭，就可以斷定楊同學對愛情的不忠，楊同學就要接受來自愛侶契約的懲罰。
所以莊榕用盡力氣的輕輕一咬，楊同學疼的不下于“在家不穿鞋起身時小腳拇趾撞桌子腿”那種疼痛。
……
再醒來就是早上七點半了，恨不得殺了鬧鐘八輩祖宗的楊同學，條件反射的關了手機鬧鐘鈴聲。
然后手臂迅速收回，重新抱住懷里那顆一絲不掛的溫柔軟玉。
“幾點了，加薪？”
“七點半的鬧鐘，七點半了。”
“七點半了！”分貝×10！
兩人迅速坐起，楊同學穿衣，莊榕同學搗亂。
盡管已經見過兩次了，但大清早的，莊榕同學還是第一次仔細觀看男生的身體結構。
“喂喂，丫頭，你這個眼光實在玩火啊！”
“嘿嘿，我能摸一下嗎？”
“嗯？”
楊同學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拒絕。
但是莊榕同學當做沒有聽到，輕輕的戳了一下某兩肢之間的某部位。
咦，手感不對，再戳一下。
沒管楊同學的沉重呼吸聲，莊榕同學一而再再而三的體驗戳一下就能改變硬度的玩火行為。
最終造出來楊同學穿了半分鐘的衣服白穿。
以及兩人大學生涯的第一節課都雙雙遲到。
……
莊榕倒是沒什么，反正室友幫她占位置了，而女生可以有很多突發借口沒有在教室，而不是來晚了。
但是楊同學，
一位有著歐洲某地形的發型的老師問道：“最后進來的這位同學，你說一下你對《律法》的理解吧！”
順帶一提，楊加薪同學的專業是法律，莊榕同學的專業是經濟。
沒辦法啊，江湖已經不再了，現如今混社會沒點專業技能，也不好混。
就好比郝師兄的專業就是法醫。
而因為某小門派的門規，居然是《刑法》？不求甚解的楊同學，最終在選擇專業的時候，選擇了法律。
楊同學：“啊，法律？
我覺得吧？法律是為人的規矩，是做事的底線。”
張教授：“叫你照課本念，沒讓你自由發揮！”
“啊？哦哦！
法律是由國家制定或認可并依靠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的，反映由特定社會物質生活條件所決定的統治階級意志，以權利和義務為內容，以確認、保護和發展對統治階級有利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秩序為目的的行為規范體系。”
“念的不錯，坐下吧，下次不要遲到了！”
于是楊同學乖乖坐下。
在這個班里，他不是什么呼風喚雨的楊道長，他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在明確法律是什么之前，我們還要明白一個概念，”
這位發型……咳，教授繼續講，“我們要先知道什么是‘國家’……”
平心而論，這教授將的還不錯，但沒楊同學想知道的。
他現在就想知道什么是刑法，什么犯法，怎么鉆法律的空子。
……
“其實剛才那位同學說的就不錯，法律是底線，是規矩！
剛才那位同學呢？再站起來回答一個問題！”
一臉懵逼的楊同學在同學們的哄笑中起身，蒙蔽的看著講臺上的教授。
“你是如何看待法律的約束，或者，法律與自由的關系的？”
楊同學：老師你這真的不是哲學課嗎？
“我覺得吧……”